與周局長一起上樓之時，侯衛東暗道：“在沒有清水深水淺之時，實在不宜與熊大偉接太。”只是此時已經遇上，無法迴避。他跟著周局長後，眼四掃，所幸沒有遇到省政府的人。

“書長，坐到我邊來。”熊大偉見到侯衛東進門，沒有進，但是很熱讓侯衛東坐在自己邊。

侯衛東注意到熊大偉邊的座位空著，餐桌上擺著一套新餐，應該是周局長下樓之時由服務員臨時收拾了一個位置。

“今天金融辦主任到了，銀監局長也到了，我正有事要找你們兩位。”熊大偉親自拿起了茅臺酒，道：“老周是海量，不知侯書長酒量如何，你當過縣委書記，肯定不差。”

熊大偉是省委常委，很強勢的一位領導，如此折節下，讓侯衛東很是不安，暗自小心。

喝了酒，熊大偉滿臉通紅，他興致很高：“嶺西，不僅是嶺西市，還包括嶺西省，上市的企業都不多，全省在這方面工作比先進省有大差距。嶺西市政府提出了今年至要包裝上市三家本地企業。”

“上市圈錢，是圈全國的錢，何樂而不爲。如果今年嶺西市能有三家本地企業上市，我給鵬程老弟和衛東老弟記頭功。”

銀監局長周鵬程寬皮大臉，酒喝了不，臉上卻毫沒有反應，他對熊大偉頗爲恭敬，道：“熊常委，爲了推嶺西市企業的上市工作，結合嶺西市的優勢產業、特產品、資源條件等況，本著‘培訓一批、整合一批、長一批’的工作思路，逐步實現上市目標。”

熊大偉點了點頭，道：“很好嘛。”

“銀監局準備了四條措施，一是優選儲備上市企業對象，重點培育我市優勢產業和骨幹企業。二是不定期舉辦企業上市和資本運作講座、推介會等，邀請上海證券易所、深圳證券易所、證券中介機構與企業進行面對面信息流。三是積極引薦有經驗、信譽好的輔導機構，輔導我市企業上市工作。”

侯衛東注意到，周鵬程特指的是“嶺西市”，而不是大家常說的省略句“嶺西”，更不是“嶺西省”，暗道：“周鵬程作爲銀監局長，地位應該很超然，他對熊大偉的態度太下級了，有些奇怪啊。”

熊大偉扭過頭來，道：“衛東，嶺西市的上市企業不多，與嶺西市在全國的地位不符，你是金融辦主任，新上任三把火，我建議就從嶺西市企業上市開始抓起。”

侯衛東忙道：“熊常務，金融辦將認真研究嶺西企業上市的問題，儘早拿出工作方案。”他有意識地將“嶺西市”後面那個“市”去掉，作爲省金融辦主任，他的職責在全省，而不是嶺西市。在這種環境之下，他沒有必要與省委常委頂牛，卻也沒有輕易地附和熊大偉。

至廳級，如果依然沒有獨立的人格和格，是一件讓人悲哀之事。

熊大偉沒有在意或者說忽視了侯衛東的用語，他沉浸在自己的緒之中，道：“除了企業上市，還有一個難題要給你們兩人。中小企業融資難，我希通過政企聯手，創新融資方式，幫助中小企業破解融資難題。如何作，這個任務今天也給你們兩人了。”

他是省委常委，有資格說這個話。

作爲嶺西市長，他說話的方式又顯得太領導了。

酒宴結束，熊大偉有些酒意，他大步走在前面，侯衛東和周鵬程跟在了後面。

在大廳裡，鐵瑞青以及銀監局幾個副職都等著周鵬程，等到熊大偉上車離去，銀監局諸人簇擁著周鵬程離開了。

鐵瑞青在臨走前，抓時間道：“侯老師，你喝了灑，別開車了。”說完，揮了揮手，快走幾步，去追趕周鵬程等人。

熊大偉走了，周鵬程走了，鐵瑞青也走了。侯衛東站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一時有些失神。

背後被人拍了拍，他回頭一看，是滿臉笑容的石小磊。

“書長，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走，一起到樓上玩玩。”石小磊看見了侯衛東與熊大偉在一起，他裝作不知道，熱地邀請侯衛東上樓去唱歌。

侯衛東道：“謝了，你們玩，我先走了。”

“書長，辦公廳要參加年底的歌詠比賽，請了幾個老師，剛剛訓練完，年輕人要唱卡拉OK。你一起參加吧，都是廳裡年輕人。”

侯衛東還要回家看母親，再次委婉地拒絕，道：“石書記，確實有事，改天。”

石小磊是坐小車先到，廳裡的同志坐著兩輛商務車被扔在後面，此時年輕男下了車，說說笑笑走進了金星大酒店大廳。

侯衛東和石小磊皆站在大廳正中央，在燈下明晃晃一片，就如帶著佛一般。

“和石書記站在一起的是誰，帥的小夥子。”一位即將滿三十的大姐看到了侯衛東，調侃了一句。

另一位在人事工作的孩子道：“蔣姐，你搞什麼搞，那是新來的副書長侯衛東，金融辦主任。”

一起進來的教練卻是侯衛東的人，年輕漂亮的晏紫。見到了侯衛東亦是吃了一驚。自習舞並癡迷於此，個雖然潑辣，經歷其實簡單，在沙州爲朱瑩瑩出頭已經是很出格的事了，辦完了朱瑩瑩的事，對社會的認識加深了不，對侯衛東的印象自然格外深刻。

等到衆省廳的年輕人與侯衛東握手以後，晏紫才道：“你調到省政府了？”是藝界人士，沒有稱呼侯衛東的職。

能進省廳的子大多數相貌姣好，被選來唱歌的人自然都是漂亮人，可是在輝煌的燈之下，材高挑的晏紫如鶴立羣，將一羣子都比了下去。論材，自然是沒有話說，論相貌，其實並不比省廳子更好，只是氣質擺在這裡，格外引人矚目。

“我才調來不久。你還在省歌舞團？”

“嗯。”晏紫曾經和其柳潔團長一起在大周公子的音樂網站兼職工作過，後來大周公子的音樂網站隨風而逝，仍然專心在省歌舞團爲了藝而工作。

自從在一月前見到教練晏紫，石小磊就垂涎三尺，他是省政府的副廳級領導幹部，平時主投懷送抱的子並不缺乏，就養了他在人方面的自信心。他策劃著要將晏紫搞到手。

此時，見晏紫與侯衛東舊識，而且從晏紫的神來看，兩人絕對還發生過什麼事，石小磊暗自恨道：“奪了老子的副書長位置，又想來奪我的人，他媽的。”

侯衛東的眼迅速從晏紫有腰肢過，然後又對石小磊道：“你們慢慢玩，改天我參加大家的活。”

那位蔣姐是工會幹部，格活潑，道：“書長，你不能離羣衆，我們全真誠地邀請你參加年輕人的活。”

侯衛東笑容滿面，拱了拱手，道：“等到歌詠比賽之時，我給你們加油。”

揮手告別以後，蔣姐道：“侯書長年齡不大，很有領導風度嘛。”

人事孩道：“侯書長以前曾經是最年輕的縣委書記，我看簡歷，好象當時才滿二十八歲。”

聽說是二十八歲當縣委書記，人們七八舌議論著，上了歌廳。

侯衛東是開著車來到酒店，自從很早以前“兩樹夾一車”以後，他一直堅持不酒後駕車，打了出租車以後，便直奔自己醫院。

到了單間病院，侯永貴和劉芬還在看電視，侯衛東進屋道：“媽，你怎麼還不睡，醫生說要休息好。”

“睡早了，反而睡不著，我和你爸看一看電視，然後按照正常時間睡覺。”劉芬聞到了一酒味，又道：“小三，你開車沒有，喝了酒就不要開車了。”

“我坐出租車到這的。”

劉芬有些憂傷地道：“你年輕，要注意，象我這樣得病了，就拖累大家。”

“什麼拖累不拖累，老媽說什麼話。”

侯衛東陪著劉芬說了一會話，臨走之時，又把侯永貴了出來。

侯永貴平時不用戴眼睛，進了省人民醫院，突然間就覺得老花得歷害，本看不清醫院開的單子，因此就臨時配了眼鏡。

“什麼時候手？”

“十一月九日手，是全院最好的醫生。”

“媽的緒怎麼樣，平時我要上班，爸爸要辛苦一些。”

“你媽是樂觀人，要是換作別人早就垮了。你媽還是想多活些日子，捨不得你們幾個，看努力的樣子，我難。”

侯衛東與侯永貴父子倆談了一會，往日如山一般堅強的父親，在小兒子面前也出了的一面。

深夜，侯衛東作了一個夢，夢中有晏紫妙曼的材，彈十足的腰很有真實，不過晏紫只是一晃而過，很快，夢中又閃過了熊大偉的面容。

夢深之時，侯衛東夢到了平凡，他提著刀猛追著平凡，而郭蘭則追著兩人的步伐。跑到後面，侯衛東越來越慢，又奇異地拐了彎，莫名其妙地到了醫院。過門前小，他看到小佳牽著小丑醜站在母親劉芬面前。

驚起了一大汗，醒來以後坐在牀上，好半天不敢眠。

早上，太依舊升起，侯衛東心這才恢復如初。

上午開會，石小磊與另一位副書坐在一起。

“侯書長很能幹，進角很快，昨天看見他與熊市長、周鵬程在一起喝酒。”

熊大偉向來無視省政府，這位清瘦的副書長頓時就皺起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