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午飯，楊冠江突然想起章勇生病住院，決定約著文斌、劉安民、馬燕一起去探。一切準備好，楊冠江給章勇打電話，章勇慌了，他本就沒有生病，他這是無聲的抗議劉安民的到來。劉安民這一來，他分管的政法工作就要移給章勇。

“我早上是去醫院檢查，現在回家了。”章勇趕搪塞。

“是啥況？嚴重不？”楊冠江關切地問。

“應該沒事，結果明天才出來。”

“方便的話，我們想來家裡看看你。”

“你們都忙，不用了，我真沒事，謝謝了。”

章勇委婉地拒絕了，他不想讓楊冠江幾個去到家裡，自己狀態很好，餡就麻煩了。只有馬燕心底清楚，從昨天晚上章勇的言談中可以揣測，章勇對劉安民的到來意見很大。馬燕當然不會把這些告訴楊冠江。這楊冠江還矇在鼓裡，自我覺良好呢。

恰逢週末，下午，楊冠江還要回盤龍，文斌沒忘記自己的事，說老家送來兩隻本地，要給焦娜帶去。這一層是好意，不是自己人，沒有一定的關係當然不會做這些事，這二層意思，司馬昭之心，就是要讓焦振浩再出出力。楊冠江知道這禮輕人意重，不好拒絕。回到家裡，楊冠江不敢說是文斌送的，說是自己特意買的。其實，說不說也沒啥，因爲焦振浩沒在家。

其實，文斌進縣委常委的事，焦振浩已經打過招呼，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這種事有一定的程序，說複雜也很複雜，說簡單也很簡單，現在只要市委常委會一決定，下個文件就可以了。

文斌當然很心急，急就急在有香找不到廟門，找到廟門找不到菩薩，現在找到菩薩了，又不知要如何燒，吃點野燉蛇，焦振浩就沒給好臉，這要真象其他人一樣送點錢，下本，又怕焦振浩真不是這種人，適得其反。兩隻土當然不是老家人送來的，是他親自去鄉村裡買的。焦娜是焦振浩的掌上明珠，從焦娜下手，貌似唯一的有效途徑。可這土是送了，楊冠江卻沒說明。要是文斌知道，不得急死。

這個週末，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閒逸致，無憂無慮的釣魚打麻將，人很多時候看似跟別人過不去，其實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於國華提拔當副鎮長，本來對侯玉林沒半點影響，不是因爲於國華當副鎮長，他侯玉林的人大主席就當不了，可侯玉林就是不服，這個週末他就顯得心煩意，好像不幹點事就對不起自己，就顯得自己在場角逐沒有智慧。

侯玉林的主要思路，還是採取舉報的方式，只要在公示期間，能讓組織部介對於國華的查，不管有沒有問題，不管問題如何定，一般都會致使提拔流產。舉報有很多方式，關鍵還得找到可靠的人。侯玉林首先想到了小莫，小莫緒低落，接到侯玉林的電話，就趕著來到辦公室。

侯玉林把見面地點選在自己的辦公室，這纔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小莫以爲真是加班，急匆匆趕著過來。

“你看，週末還把你來，主要是這幾天烤煙已經現蕾，要加強病蟲害防治，你作爲煙辦主任，要多辛苦一些，年輕人不要計較得失。把你提拔爲煙辦主任，我可是頂了很大的力，你可不能給我丟臉。”

“謝謝主席，我一定盡力做好。”

“現在於國華提拔當副鎮長了，以後就是他分管烤煙生產，你要學機靈一點，聰明一點，要不他啥時候把你踩死都不知道。”

“我這兩天就爲這煩心，要是他來分管煙辦，我真不知要如何跟他相，他這人，自從我當煙辦主任，他就對我懷恨在心，好像是我搶了他的位置一樣。”

“他一定會這樣想，這種人報復心又很強，我真擔心你會毀在他手裡。”

“主席，要不你把我調人大辦吧。”

“鎮人大辦只是一個空設機構，沒有編制，人員都是兼職，再說，你好不容易當上這個煙辦主任，不出三五年就會提拔，你咋會想著不幹，再說，楊冠江也不會同意，他就是要你廢，也在煙辦廢。”

聽了這話，小莫突然間沉默了，好像自己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衚衕。起初，他是無心要當這個煙辦主任的，認爲於國華乾得很好，是侯玉林再三鼓勵，自己才決定擔當。漸漸地，認爲自己只要跟定侯玉林，就大有前途，所以在對待於國華的態度上，與侯玉林保持了高度一致，沒曾想，這屁沒坐熱，事就有了變化。

見小莫的思路緒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侯玉林有些得意，但在臉上卻顯得很無奈，也很著急。他表現出了對小莫的關心和焦慮，讓小莫憂慮中又夾著。侯玉林見時機，話鋒一轉，進正題。

“說實話，不僅你想不通，這事就我也想不通，於國華幹個煙辦主任都不稱職的人，咋就一下提拔爲副鎮長？再說，原來他在沙古鄉當副鄉長，就是因爲能力太差，被就地免職，事實已證明，當領導不行，當中層幹部也不，現在這些領導，真是越來越套。”

“我當初還以爲是考察馬燕，沒想到是考察他

。”

“是啊，就算不考察馬燕，也應該考察你。”

“我倒不行。”

“不是你不行，關鍵是人家會捧領導，暗中茍合，我有時覺著很對不起你，要是你跟的是楊冠江，說不定考察的是你。也罷，這些都不說了，他楊冠江這樣一手遮天，沒有公正之心，大家都看在眼裡，只可惜我是班子員，目標太大，要不然他跟於國華的這種行爲，一舉報一查，保定有人來主持公道。”

侯玉林意思明顯，小莫不敢搭話了，這舉報要是人家查下來，曝了，讓楊冠江知道，自己還不死得更摻，小莫有些膽戰心驚，他不想這樣做，風險太大。

見小莫耷拉著腦袋，侯玉林有些惱火，這膽子也太小了，這樣豈能得了大事。他想發火罵小莫幾句，又覺不妥，還是得再循循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