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豁出去了。”龍蝦妖不再猶豫,咬牙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與其放著寶窟浪費不用,不如拿來便宜自己。只是九疑寶窟的口鑰匙分作四份,由我、丞相、海蛇大將、烏賊總管各自保管其中一份,合起來才能打開寶窟。就算大王不在龍宮,憑我這份鑰匙,也進不了寶窟。”從頭盔地花翎裡,出一彎彎的紅珊瑚枝,遞給宮裝,道:“我這份先給夫人保管。”
宮裝接過珊瑚枝,目閃過一得:“這纔像個敢作敢當的男子漢。至於另三份鑰匙。烏和烏賊那裡由我搞定。海蛇和你關係最好,你想辦法把這個混進他的飲食。”從袖裡出一粒暗黃的草籽。道:“只要吃了,包他立刻昏睡,人事不知。你便可把海蛇地那份鑰匙來。日後萬一事發,也能栽賍到他頭上。”
月魂忽然咦了一聲:“是羅生天特產的三日睡草籽。服用後,要睡足三天才會醒。三日睡草千年結籽一次,即使在羅生天也算是稀罕了。”
我心中一,這個人莫非來自羅生天?
龍蝦妖藏好草籽,拳掌了一會,獰笑道:“說幹就幹!我馬上去海蛇那裡,夫人的病也拖不得了。”急衝衝地跑出廂房。
我趕閃到珊瑚叢後,等龍蝦妖走遠,再向瞧去。宮裝兀自劇烈咳嗽,在牀上輾轉反側,痛苦不堪。足足過了半注香的時間,才慢慢起下牀,拉開一條門向外張了幾眼,目變得銳利如針,冷冷一:“草包一個。”關上門,仔細查看紅珊瑚枝。
我屏住呼吸,繞到廂房後窗,靠花園圍牆的位置匿察。不管這個人是什麼份,目的何在,只要盯住,就等於盯住了九疑寶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先看似不可能完的盜任務,現在把握大增。
足足過了大半天,龍蝦妖纔回到廂房,臉上混合著興、張地神,手在懷索,手抖索了好一會,才掏出一塊佈滿雪花紋的扁貝殼。
“得手了!”宮裝一把奪過貝殼,得的,聲音著抑不住的激。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鑰匙。”龍蝦妖遲疑地道:“不過海蛇那傢伙把它藏在了蛇皮裡,我折騰了好久,只找到這個東西。”
“沒錯,就是它。”宮裝淡然道:“珊瑚枝、雪花貝、金海星、綠鸚鵡螺是九疑寶窟的四份鑰匙。”
龍蝦妖疑地看看對方:“夫人是怎麼知道的?除了大王,即使是鑰匙地保管者,也只知道自己那份鑰匙的樣子。咦?你地怪病好了?”話音嘎然而止,一塊黃的絹帕從宮裝袖中飛出,罩住龍蝦妖的頭臉。
絹帕中心,金線繡著一個栩栩如生地蝙蝠圖紋,放奇。龍蝦妖悶哼一記。一不,彷彿一下子僵掉了,汨汨水滲出絹帕,蝙蝠圖紋開始,像變活了的蝙蝠,尖吮,把水迅速吸乾。
“忍辱潛伏三年,終於得手了。”宮裝神冷,喃喃自語。又厭惡地瞥了一眼龍蝦妖,隨手把後者推倒在地。哼道:“豬狗不如的妖孽,要不是爲了九疑寶窟,我瑯瑤怎會讓你沾到我的子。”
我生出一寒意,這個人心狠手辣,東西一到手,立刻幹掉龍蝦妖。
“黃巾甲。”月魂眨眨小眼,盯著蒙在龍蝦妖臉上的那塊絹帕:“是羅生天十大名門——登峰造極閣的黃巾甲。不會錯。”
我驚呆了,這個人是羅生天名門地高手?打破腦袋我也猜不出的份。堂堂羅生天十大名門的登峰造極閣,竟然也在暗中圖謀九疑寶窟。而且聽的口氣,分明三年前已策劃了這個計劃。讓我震驚地還在後頭,自稱是瑯瑤的人袖中又飛出一塊黃巾,在指尖急速旋轉。黃巾上竹著的青=|.飛去。
月魂道:“這是聯絡時使用的子青=|
我沉住氣,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有人趕來廂房,卻在房的檀木地板上,倏地鑽出了一束暗淡的影。影地形狀酷似一朵花,沒有枝葉,只有孤零零地一筆直聳立。撐起碩大裹地花苞。
瑯瑤凝視著花苞,神平靜:“我得手了,你的那兩份呢?”
影的花苞層層綻開,花芯裡,端坐著一個小人。一寸長,見就長,轉眼變了一個八尺漢子。他渾籠罩在一襲寬大的黑袍裡,靠著牆,臉完全被影遮住,著說不出的神。
“總算拿到了。”漢子地語聲彷彿飄的幽霧。攤開手,出一顆金閃閃地海星、一隻翠綠的海螺。
我聽得一愣。這個傢伙的聲音有點耳,可一時又記不得在哪裡聽到過。
瑯瑤目喜:“果然好本事。我們登峰造極閣費盡心
打探,幾年功夫才弄到的東西,你輕而易舉就得手了說在前頭,按照你我兩派事先的合作協議,寶窟的東西七歸我,你拿剩下的三。”
漢子瞥了一眼倒地的龍蝦妖,不慍不火地道:“沒有貴派提供消息,我也不可能得手。九疑寶窟裡,我只要一株形草和一個青銅鼎,其餘的都歸你。”
瑯瑤吃吃一笑:“你可真是好說話。難怪家父常說,羅生天十大名門中,影流地人緣堪稱第一,掌門更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不過依我看,多年來影流一直藏拙,還爲其它名門跑,老實安分得有些過頭呢。”
我軀一震,剎那間,想起了這個漢子的份——影流掌門無邪!在大千城,我曾經見過他!
無邪突然低哼一聲,倏地飄起,軀像一片若有若無的虛霧,穿過牆壁,眨眼衝到我面前,手指彈出五道細長的影,迅速向我纏來。
影像蛇一樣,四周突然灰暗無,出一陣陣溼冷的氣,如同置在一個影的囚籠裡,腦子也變得昏昏沉沉。我暗不好,得知對方是無邪,所以一時心神激盪,被他察覺出了屋外的靜。當即施展魅舞,軀左搖右擺,雙腳連連後退,掙開影的束縛,同時一口氣劈出近百記脈經刀。
金黃的刀氣重重斬下,無邪吃了一驚,倏地後退,冒出一團濃重地影,裹住刀氣。裡低喝道:“閣下是誰?怎麼會脈經甲?”
我心念轉了轉,一把扯掉魚頭,皮笑不笑地道:“掌門,如果我在這裡大幾聲,說有人要九疑寶窟,你說會怎麼樣?”既然被他發現,我乾脆攤牌,威脅無邪。一旦鬧出靜引來龍宮守衛,對方也沒有好。苦心謀劃多日,當然不希被我破壞。
無邪微微一震,果然不再手,他的面目始終藏在一片影裡,目淡定而溫和,卻讓人覺不太舒服,就像是冬眠地毒蛇,隨時會甦醒咬人一口。
“現在將近半夜,何必擾人清夢。”默然片刻,無邪淡淡地道:“請進來說話吧,林飛公子。”倏地後退,軀徑直穿過牆,退回屋。堅實的牆壁對他來說,似乎和空氣沒什麼兩樣。
我知道他已經認出了我,但也不在乎,從窗口跳進屋。“能在魔剎天一下子見到羅生天的兩大名門高手,其中一位還是尊貴的掌門,實在讓我又驚又喜啊。”不客氣地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我翹起二郎,好整以暇地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龍宮!”瑯瑤神森冷,一塊黃巾飛出袖口,在指尖急速旋轉。黃巾中心竹著的一頭怪發出低低的咆哮,獠牙突出盆大口,似乎要從黃巾裡撲出。
無邪語氣平靜:“瑯瑤你在魔剎天呆得太久,連近來北境最引人矚目的人都不認得了。這一屆飄香盛會的頭名,大敗魔主座下雲大郎的,就是這位林飛公子。”
瑯瑤軀一,不能置信地看著我:“你就是那個擊敗夜流冰的人?”
我看似不經意地道:“是啊,前兩天還和碧戈打了一場。對了,辣手小人別殺人滅口的腦筋,老子跑得向來快。”暗運羽道,飄然掠起,在半空飛了一圈,從容落下。
無邪點點頭:“早在飄香河一戰,便知公子擅各路法。先前的脈經刀,想必是海武神所授吧。”
瑯瑤瞥了無邪一眼,強笑道:“不知公子大駕臨,所爲何事?”
“小人繞說話也不嫌累。”我笑嘻嘻地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的目標和你們一樣,都是九疑寶窟。你們放心,我只拿自己想要的東西,決不多貪。大家誠合作,共盜九疑寶窟,事後你我分道揚鑣,就當從來沒見過面。我別的長沒有,口風可是得很哪。”
瑯瑤冷哼一聲:“聽說魔剎天的兩大妖王都在追殺公子,如果讓他們知道公子在冰海的話??????。話故意說一半,流威脅之意。
我哈哈一笑:“我死沒關係,就怕小人暗伏龍宮幾年的心從此泡湯,還會讓貴派和影流爲羅生天的公敵。”生天和魔剎天勾結,那麼登峰造極閣、影流潛龍宮的行爲就完全見不得。一旦泄,勢必牽連整個羅生天,後果嚴重。
瑯瑤和無邪面面相覷,前者剛要說話,就被我打斷:“別跟老子討價還價,不答應的話,我現在就把龍宮鬧得天翻地覆,讓你們也進不了九疑寶窟!”一腳踩在龍蝦妖上,肆無忌憚地耍起了無賴,吃準他們不得不屈服。
瑯瑤面數變,半晌說不出話來,目徵詢般地投向無邪。
“再過半個時辰,恰好是天地泰、相濟之時,是進九疑寶窟的絕佳時機。瑯姑娘請早作決斷。”無邪不聲,似把決定權給瑯瑤。
瑯瑤盯著我足足看了一盞茶的時間,忽然一笑:“那還等什麼。林公子,掌門,我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