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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遊》 第4章 煽風點火

似火,沒有一風,黃土坡的山道被烘烤得冒出了熱氣。兩旁植木紋,捲曲打焉的草葉無打采地垂下,似乎在悶熱的天氣裡昏昏睡。

樹叢草窩,萬名山魈靜悄悄地匍匐,一雙雙眼睛出碧

“來了。”鳩丹撥開茂的枝葉叢,探頭去,遠妖影喧騰,塵煙滾滾飛揚,一路妖軍正從北面疾馳而來。

“從揚起的塵土勢頭看,妖軍在三千左右,車馬貨的數量不,很可能是開赴前線的運糧隊。”豬哥亮氣定神閒地分析道。“隊伍隊形散,顯然沒什麼防備。”

“老規矩,全部做掉。”我盯著漸漸走近視野的妖軍,猶如耐心等候獵的猛,直到對方全部進了埋伏圈,才斷然下令,亮出了鋒銳嗜的爪牙。

山魈旋風般撲出,從四面八方衝妖軍陣營。幾千個妖怪措手不及,被殺得人仰馬翻,混不堪,山道噴出了無數鮮紅的泉,在下昭顯出腥的異樣豔麗。

“有話好好說,別腳!”“哪一路的?認錯人了吧!”“怎麼像是清虛天的人,我們不是盟友嗎?”妖怪們手忙腳地大喊,推搡,慌一團。山魈則一言不發,悶頭狠殺,毫不留。這幾個月來,我傳授了山魈許多清虛天的法,雖然他們施展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效果更妙,留在妖怪上似是而非的傷口,反而會使人懷疑是清虛天蓋彌彰的伎倆。真要是一模一樣的清虛天法,只能徒增嫁禍之嫌。

妖怪淒厲的慘不絕於耳,“澎”,一顆妖兵的頭顱帶沖天飛起,摔落到跟前。我平靜地著頭顱上鼓凸的翻白眼球,心中一片漠然。這已經是山魈們的第十次圍剿了,凡是在魔剎天巡視的小妖軍,一旦被我們發現,便絕無幸理。如果屠殺花讓我覺得於心不忍,那麼習慣了戰場的一次次殺戮之後,我開始無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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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東西,都會在習慣中麻木。

妖怪們竭力穩住陣腳,四五團,布一個個圈形的防小陣,拼命頑抗。山魈們忽地四散開來,練地分兩隊,從頭尾兩端再次衝戰場,將對方的陣形撕裂,攪一鍋粥。

戰到酣,山魈們不再掩飾,紛紛顯出各自本相法。有的暴漲如巍巍山嶽,巖石般寬厚的巨腳大肆踐踏,把妖怪們踩泥;有的展翅沖天,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頻頻撲擊;有的橫衝直撞,犄角迸出一道道耀眼的束;有的化縹緲氣霧,發出陣陣勾魂攝魄的歌聲。

“這些山魈的作戰配合越來越純了,假以時日,必將爲一支縱橫沙場的兵。”著不斷栽倒在泊中的妖怪,豬哥亮出滿意之

“這是你的功勞。”我坦言道,業有專攻,我並不擅長行軍練兵,索放權給豬哥亮,由他負責練山魈。百日下來,山魈們以戰養戰,演練配合,儼然有了幾分軍隊的腔調。

“亮並非將才,充其量只是一知半解。”豬哥亮頗有自知之明,“魔主大人慾大業,必須招攬通兵法的良將。”

鳩丹道:“楚度出現以前,北境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北境衆生早已習慣了各自修煉作戰,哪裡去找領軍打仗的將才?”

“我有一個極佳的人選。”我腦海裡浮現出龍眼古靈怪的模樣。早在戮林,這小子便展出了傑出的軍事天賦。需費一些手段,才能令他與楚度反目,投靠到我的麾下。

此時,伏擊戰接近尾聲,場上只剩下幾十個妖怪浴苦戰,狼狽支撐。其中一名花臉妖將尤其勇猛,左衝右突,勢若瘋虎。手中一對巨大的八角銅錘舞得呼呼有聲,風雨不,山魈們甫一接近,就被強烈的錘風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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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眉山的黃老虎!此妖在魔剎天出了名的好勇鬥狠,至有轉態修爲。”鳩丹躍出叢林,向花臉妖將黃老虎撲去。

“讓我來吧。”我看似隨意出的一步,猶如風輕舞,後發先至,掠過鳩丹數丈之遙,將魅舞的髓發揮得妙到顛毫。

“澎澎澎”,舉手投足,我從容揮灑,一個個擋在前方的妖怪飛了出去,噴濺塊,全無招架之力。山魈們知趣地散開,場中空留下黃老虎孤單單的一人。

“你是——林飛?”黃老虎又驚又駭,眼角餘瞄向周遭,雙錘示威般高舉過頂,肩胛的塊塊鼓起。

“放肆,你應該稱呼本座爲魔主。”我淡淡一哂,仿似閒庭信步,向黃老虎走去,氣機死死鎖控住方圓十丈。任何風吹草,都逃不過我的應。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黃老虎不自覺地向後退去,手臂微微發抖,鮮順著錘角淌落,滴在赤上。

我亦步亦趨,向對方。黃老虎面如土,不斷後退。

我的心靈忽而臻至一種玄妙的狀態,彷彿天地萬,匍匐腳下,任由我擺佈控。眼前的妖將,不過是一隻可以隨手捻死的螞蟻。他微張的汗,收的瞳孔,加快的心跳,妖力貫通四肢的流向分佈,無不被我清晰捕捉。

一陣竊喜涌上心頭,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調養,我不但法力盡復,還有了邁末那態的突破預兆。

狂吼一聲,黃老虎再也無法抵抗我不斷高漲的威,雙錘掄起,向我轟然砸落。

我昂然而立,不躲不擋,準確無誤地判斷出對方是在虛張聲勢。

果不其然,聲勢威猛的雙錘至頭頂,突然向左右分開,錘柄呼地手,擲向我的雙肋。黃老虎翻躍起,頭也不回地棄錘狂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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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笑一聲,腳步微錯,近他的後背。黃老虎猛然轉,雙間詭異地甩出一條如錘頭的虎尾,又快又狠,凌厲向我的臉。

“花樣還不嘛。”我悠然飄起,的虎尾靈妙轉,探手輕鬆抓住虎尾,生死螺旋胎醴掌而出。虎尾憑空不見,生死螺旋胎醴過,黃老虎的雙、小腹、膛一一消失,整個人彷彿被虛空無聲無息地吞噬了。

剎那間,我似乎連通了另一個世界:浪翻騰,黑霧瀰漫,惡鬼兇靈的哀嚎悽響徹天地。

黃泉天!我心頭一,驀然生出應。滔滔奔騰的幽冥河中,一雙赤紅如火的眼睛浮現出來,與我遙遙對視,目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驚異。

“龍蝶!”我幾乎要口喊出這個名字。轉息間,龍蝶已經海。我試圖搜找他藏匿的方位,然而視野被無邊無際的幽冥波濤淹沒。戾之氣陡然暴漲,鋪天蓋地向我捲來,像要把我從魔剎天生生地拽黃泉。大驚之下,我立刻分離生死螺旋胎醴,碧的生胎醴旋轉颶風,割斷了與黃泉天的聯繫。

回過神來,我兀自森發寒,鬼魂們的刺耳嚎彷彿還回在耳邊。我不由憂喜加,這是我第一次主找上龍蝶,大改過去他暗我明的不利局面。但以我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破除之隔,探窺黃泉天。只有生死螺旋胎醴大,我纔有機會深黃泉,找出龍蝶,永絕後患。

“魔主神功蓋世,舉世罕見。”豬哥亮在背後呼道,語聲難掩懼意。黃老虎死得如此奇詭,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鳩丹也喜滋滋地讚歎起來:“小狼現在真的好厲害,就算我已是末那態,也擋不住你這稀奇古怪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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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不遇到海洋,永遠不會知道自的渺小。大道無極,我還差得遠呢。”我不以爲然地搖搖頭,蝕魂壑的囚歲月,不但沉澱了我所有的浮躁,還因爲七的覺醒,使我依稀到了冥冥中的道。而越是道境提升,便越能察出自己的不足。

山魈們開始清理戰場,己方全部銷燬,不留毫蛛馬跡。搗翻著妖軍運載的貨,豬哥亮捧起一堆丹藥,遞到我的面前:“魔主大人請看,三十車的貨全是藥草。”

碎一顆鴿卵大的紅丹丸,聞聞氣味,又輕輕:“煉製的主要原料是黃蔘和七星質,都是補修元的療傷藥。這批貨多半是送往前線的紅塵天。”

豬哥亮欣然稱是:“看他們車馬行進的方向,的確是奔天壑而去。”

我走到一妖將的旁,仔細索,從束甲的腰帶側找出了一塊令牌。紫銅打製的圓形令牌中央,鐫刻了“補給軍,第十三大隊,商鬆。”幾個字。

“這是標明份職守的令牌。”豬哥亮介紹道,“正式從軍的每一個妖怪都有。”

把玩著手裡的令牌,我的目落在了散一地的藥材上:“這也許是個機會。”

豬哥亮眼神一亮:“魔主大人莫非想讓山魈變化運藥的妖軍,藉機混紅塵天?”

“不,焉得虎子?我要親自率領三千山魈,前往紅塵天的戰場。只有確保楚度的大軍被吉祥天擊敗,我才能趁勢而起,撈取最大的利益。”在魔剎天,我頂多小打小鬧,難以對楚度造強有力的打擊。混紅塵天可就不同了,雖然我無法直接拋頭面,但在魔剎天與吉祥天戰的要時刻,製造幾場大混,便足夠決定整個戰局的勝負了。

豬哥亮思慮片刻,道:“既然魔主大人決議已定,亮願領一部分山魈,趕往魔剎天與清虛天之間的天壑,對那裡駐紮的妖軍採取擾的戰略,把嫁禍這場戲繼續演下去。”

我微微一笑:“吉祥天在清虛天應該會暗一個夠份量的應吧?到時候我再聯絡無邪,讓他推波助瀾一番。”

即刻整軍,我們兵分兩路。三千名銳山魈變化妖怪的模樣,駕著裝滿藥材的車馬奔赴紅塵天。我和鳩丹雖然不會變化,但也塗臉粘,細細喬裝打扮了一番。其餘七千多山魈跟著豬哥亮,冒充清虛天的人繼續開展游擊戰。

急行軍十餘日,我們抵達至龍門天壑附近。一路上,崗哨關卡逐漸集,臨近天壑,妖軍更是層層佈防,安營紮寨。沿途的茂林裡時不時冒出點點寒,一羣羣妖兵在天空來回逡巡,展開的翅膀起陣陣狂風。

“站住!”樹木搭建的寨樓前,一隊妖軍喝止住了我們。再往裡走,是麻麻的妖軍兵營,把龍門天壑所在的大湖圍得猶如不鐵桶。略估算,這裡駐紮的妖軍至有十萬之衆。

“我等是押運藥材的補給軍,還請將軍放行。”一個冒充隊長的山魈賠笑掏出令牌,遞了過去。我混夾在隊伍中間,悄悄打量四周的兵營分佈。

“所有人下車。”爲首的妖將接過令牌看了看,揮臂喝道。手下的妖兵紛紛圍上來查驗藥材,並對我們逐一驗對令牌。這裡的防衛警戒,明顯比沿路森嚴許多。

“咦,你們的隊長黃老虎呢?”妖將目炯炯,從我們一行上掠過。

黃老虎的令牌早被我連同送去了黃泉天,幸好我們早有準備。山魈打著哈哈道:“黃將軍臨行前抱恙,所以沒有跟來。這支押運隊暫時由我這個副隊長統領。”

抱恙?”妖將神愕然,額頭的黑白條紋斑擰一團,他深深地了一眼山魈,“難道黃老虎半年前的舊傷發作了?”

我直覺地到他有些不對勁,靈機一,搶在山魈應答前道:“黃將軍只是嚷著肚子痛,小的們也不知是不是舊傷。”對方言辭似乎暗藏試探,萬一黃老虎本沒過什麼半年舊傷,山魈順手推舟地敷衍稱是,豈不反中了妖將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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