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雲窟環繞的中心，懸浮著一個彩漩灩的環形星渦。猶如活般緩緩轉。天刑踏上最外圈的星環，口中說道：“若不如此，怎能將對手一網打盡呢？”他的背影迅速星，聲音被拖曳出一條奇怪的餘波。

我好奇地觀察著星渦，斑斕的環在轉中變幻澤，散發出無窮無盡的熱力。吉祥天的確資源雄厚，異寶奇珍枚不勝數。正因如此，所有人都認爲他們會選擇最穩妥的持久戰。誰料吉祥天反其道而行，孤注一擲地全部出，反倒能出奇制勝。

我略一沉，舉步邁星環，全立刻被一無形的力量牽引，繞著星渦向飛轉。一時間，視野無數星急旋，留下一圈圈模糊的殘影。幾息過後，我抵達了星渦的最深。

這裡像是一個無限寬廣的奇異空間，恢弘浩瀚，難覓邊際，頭頂上方星點如雨，腳下涌著朦朦朧朧的形波浪。

四周的虛空鑽出千萬只奇形怪狀、碩大無朋的耳朵、眼睛、，不停地活著。有的茸茸，形如怪：有的潔潤，似玉雕琢：有的像搖曳的星火焰，閃爍生輝。

每一隻耳朵都微微扇，似在專注傾聽，各種各樣的聲音從耳分別傳出：法掀起氣浪的炸聲，摻雜在波濤中的兵刃撞擊聲，以及七八糟的喊殺聲。

“殺啊，殺吉祥天這幫老不死的！”“老子撐不住了，換虎貓隊上！”“清虛天的援兵怎麼還不到？”我仔細聽了幾句，這是從瀾滄江的各戰場傳來的聲音。

天刑肅然而立，凝神注視著一隻只眨的異眼。瀾滄江附近的山林河川、兵馬調以不同的視角，紛呈眼：無數張瑄獰絕的面容在刀焰火中浮現，殘肢斷骨飛灑，人妖廝殺的淋淋場面栩栩如生，彷彿就發生在前。

近百名吉祥天的長老各自忙碌，像是完全沒看到我。他們一刻不停地收集眼、耳中的最新戰況，然後通過虛空中的傳達出去。

“你來看。”天刑指著上方的一隻異眼”語氣沉穆。

這隻異眼大如樓船，兩側生椐齒形的彩睫，瞳孔明澈如冰，清楚地映照出瀾滄江源頭的地勢。

“難道是清虛天的人？”順著天刑直指的方向，我的視線移向異眼的左上角。在一片白雪皚皚的險峰峽谷中，浮現幢幢虛影，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們採用了陣法屏蔽，所以難以窺測其中詳。即便是我們暗在清虛天的人，也很難順利傳出消息。”天刑領首道“大約在三天前，清虛天大軍從西面的荒漠開拔，一路急行，抵達瀾滄江源頭的玉照雪山，就地休憩整頓，顯然在等待出擊的時機。”“清虛天終於正式出戰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把公子櫻惹急了。”

“這不是很好嗎？清虛天若是按兵不，反倒是個辣手的患。如今他們主跳了出來，你們也不必束手縛腳了。只要他們殺戰場，吉祥天便可從容收網了。”我靜靜地端詳著戰場周遭的地理環境，目掠過一隻只異眼，忽然停留在中游某。那裡是狹長的飄香河匯瀾滄江的點，相距此地，不過二、三裡。

想起飄香河底的鎮魂塔，我心中冒出了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

霎時間，神思飛躍，幽暗洶涌的洪流彷彿從另一個世界奔騰而來，龍蝶火焰般的眼睛在黑的波浪中神閃耀。

“據說飄香河底有一條水道，與幽冥河的支流相連？”我不聲地與龍蝶通。

龍蝶森然一笑：“你要引幽冥水”倒灌瀾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我微微一笑：“最好是三方決戰之時，讓他們一個也跑不了。如今連日暴雨，水位急漲，這一帶很快就會江河氾濫災。這或許是個機會，你長年潛伏幽冥河，應該有辦法吧？”

龍蝶沉思良久，冷然道：“幽冥水所過之，生靈塗炭，萬死絕，北境的“壞，會進一步加劇。”

“反正所有的罪業都算在楚度頭上。誰都知道是楚度逆天而爲，才遭此天譴。”我不在意地道“只有如此，才能讓三重天同告重創，元氣大傷。我既可藉機收服魔剎天，也可削弱清虛天，同時擺吉祥天卸磨殺驢的威脅。天地加劇變壞，晏採子也就不得不對付楚度。可謂一石四鳥，什麼天道氣運，知微高手，全都乖乖地當老子的棋子。”龍蝶盯著我道：“這麼做，我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我在心中冷笑一聲：“若是什麼都由我來做，到了真正合的那一日，你鬥得過婁麼？”龍蝶凝視著我片刻，忽然放聲狂笑：“你真是越來越會用手段了。

不錯，現在有點絕代梟雄的樣子了。不過這件事，靠我的力量做不到，還需要你自己出馬。”他解釋道：“飄香河底的鎮魂塔封印孤魂野鬼，同時鎖住了幽冥支流的眼口。要引幽冥水，必須先打破鎮魂塔。這世上除了你，再無人能夠打破魅親自建造的鎮魂塔了。、，

我心中一震，神識傳來月魂抑不住的悲傷。龍蝶發出譏諷的笑聲，影隨著黑暗洪流漸漸退去：“我保證，當你打破鎮魂塔的一刻，便是幽冥暗席捲之時。”

天刑見我一直沉思不語，奇道：“你在想什麼？”我隨意指著異眼中人、妖激烈爭奪的山頭，道：“不知是誰在指揮妖軍作戰？雙方兵力相若，長老們的法力足可一以當百，竟然還攻不破這幾戰略要地？雖然你們未盡全力，但兵法調度上遠較對方遜。

打蠻幹，損失比對方慘重得多。”“長老們窮究天道，個人修爲雖強，但並不擅長大規模的羣戰兵法。”天刑苦笑一聲“魔剎天負責調兵遣將的可能是龍眼。我本想親自出手，將其刺殺。但龍眼脈神奇玄奧，預兇吉禍福，總能先一步避開我的氣機鎖定。”我考慮了一會兒，欣然道：“我和各大妖王都還有點，這件事給我，也許能讓他們來個窩裡反。、，我又和天刑虛虛實實地談許久，大致清楚了吉祥天的戰略部署，隨後告辭離開。

出了星渦雲海，我徑直向北急掠，尋了一僻靜的小山谷暫居。

準備苦修數日，爭取以魅胎破開天壑，進靈寶天，尋得增強法力的機緣。

無論是說服妖王，還是打破鎮魂塔，都需要知微的力量。

“林飛，你真要打破鎮魂塔山”月魂聲問道。

“北境破滅，鎮魂塔一樣無法留存。”我凝視著神識中的月魂，平靜地道“魅舞的時代，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