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樑化則在心中暗暗冷笑:“且讓你們二人再得意一天吧。”
樑化懷中揣著郎廷佐轉的朝廷旨,第一條就是把樑化從蘇鬆水師統領提拔爲新任江南提督,而給新任江南提督的第一項命令,就是解除舊江南提督管效忠和巡蔣國柱的一切職,監視他們帶領部隊返回南京,然後自行進大牢等待朝廷置。
郎廷佐代過,皇上親自囑咐:這個聖旨不但要等鄭功徹底退出長江後,而且還要等到管效忠逮捕了馬逢知之後才能宣佈。
先等鄭功退出長江的理由不用說,肯定是怕他們和馬逢知一起狗急跳牆;而令他們帶隊返回南京,則是順治有意給予的一種折磨,讓這兩個人被巨大的恐懼和僥倖心理反覆折磨;等他們回到南京時,恐懼大概會因爲時間而淡去一些,管效忠和蔣國柱都會滿懷被赦免的希,這時順治再給他們最後一擊也能得到更大的快。
而今天中午、晚上的流水慶功宴,則是順治皇帝給予管效忠和蔣國柱的最後,讓他們最後一次有機會得到部下的阿諛、奉承,讓他們騰起獎的幻想,而明天一早樑化就會取出旨,給二人好好地醒酒。
……
在北京,朝臣正向順治道賀。幾天前,鄭功退出長江的消息已經快馬加鞭地送到了北京,昨天郎廷佐還用急報送來最新的消息,報告馬逢知已經老實地離開軍隊,估計今天就會抵達管效忠軍中,到時候就會把這個首鼠兩端的傢伙拿下。
“嗯,等確認了消息,就把管效忠的家人都收監吧。”順治語氣平淡地說道。
鎮江一戰導致數千滿洲八旗兵陣亡,得知此事後,對於管效忠和蔣國柱這兩個直接責任人,八旗子弟都恨不得食其、寢其皮,順治也是惱怒這兩個傢伙:朕總共纔有多奴才?你們一下子就丟了四千多!
滿洲人命是很值錢的,順治不可能不給八旗子弟一個代,而且即使把管效忠和蔣國柱收拾得求死不能,順治的四千八旗奴才也活不過來了。讓順治到稽的是,這兩個傢伙在隨後的南京之戰中還拼命出力,一心想著戴罪立功。雖然到可笑,不過看在他們這麼賣命的份上,順治決定饒他們一命,讓他們有機會親眼看看自己親人的下場。
給管效忠和蔣國柱的罰已經確定下來了,那就是鞭一百,抄沒家產,本人送北域爲奴,妻營。前些天這個決定流傳了出去,北京的八旗子弟聽說後連喊痛快,都說如此置,便是饒這兩個傢伙不死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唯一可惜的是無法看到他們返回南京,親耳聽到聖旨時的表。
……
午時,管效忠沒有喝太多的酒,和蔣國柱不同,他早早就找藉口從慶功宴上,回到營帳喚來心腹,詢問北京可有消息傳來。
作爲一個漢軍旗人,管效忠在北京還是有一定關係的。鎮江大敗後,就有消息說八旗子弟嚷嚷著與他不共戴天,聽說此事後管效忠肝膽俱裂,好幾次想一死了之。幸好鰲拜大人的態度給了管效忠新的希,鰲拜多次召他在北京的家人前去,鼓勵管效忠將功贖罪,再三保證皇上很清楚勝敗乃兵家常事,不會求全責備。
鰲拜大人的意思基本就是皇上本人的意思,隨後管效忠使出吃的氣力,每日殫竭慮,一心要爲朝廷守住南京,至也要用一死換取家人的平安。
但鄭功退回崇明島後,北京那些攻擊管效忠的聲音並沒有停止,鰲拜大人的笑容雖然依舊不變,但家人到他府上的奴才的態度有些變化,目裡似乎也帶上了嘲弄之。
衛兵掏出一個蠟丸,這是管效忠的母親派人剛剛送來的,用的是驛站裡的門路,一路當作急軍加急送來。
得知是僞作急件送來後,管效忠的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接過蠟丸後喝令親兵散開,手指哆嗦著從中掏出紙條來。
紙條上只有一個字:
“逃!”
頓時管效忠到天旋地轉,趴在地上彈不得,嘆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兒子能往哪裡逃?而且若是兒子逃了,全家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兒子又怎麼敢逃?”
農家少年,有如蓬蒿,雷劫之後,風雲變幻魚龍舞。純樸少年為守護家人、親人、友人,不得不步步登高。一個變字,道盡多少無奈,回首望時,初心未改,世事早非。
天漢八年,冬至時分,北風朔朔,北奴王親帥大軍十萬,攻破雁門關。燕州塗炭,狼煙四起,屍橫遍野,十室九空,骸骨遍地!王命數十道,無一藩王奉昭勤王。龍漢岌岌可危!京師城外,紅衣勝火,白馬金戈。少年立馬燕水河畔,麒麟細甲,精鋼鐵面。長柄金戈,直指長空,目光如炬,視死如歸!一戈破甲八千,五千紅甲盡出行,七萬北奴留屍關中。見龍卸甲,少年歸來。從此龍漢少了一位神勇天將軍,多了一位少年書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