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收到林起龍的奏章時,順治剛剛從索尼和鰲拜口中聽到黃梧的建議,相比崇禎的那幫閣老,被順治倚爲左右手的索尼、鰲拜等人還是要誠實得多的。儘管索尼和鰲拜用詞謹慎,但順治還是立刻明白福建的戰事比他想像的恐怕還要糟,如果水師不是被重創到完全沒有進攻能力的話,黃梧肯定不會拿出這種先自損一千,以求殺敵八百的招數。
“速傳黃梧進京,朕要他面奏。”順治立刻下令道,這個戰略會給清廷的稅收帶來重大損失,遷海移民的花費也肯定不小。不過確實如索尼剛纔所說,能節省每年數百萬兩的海防投,而且若是完全斷絕海貿的話,還能讓鄭功蒙損失,以滿清佔據的地盤之廣闊,若是和鄭功拼消耗那斷無不贏之理。
不過在下這個決心之前,順治要先親自問過黃梧,以便徹底搞清五省水師的現況。若是讓黃梧上奏章,第一,他有可能會照顧朝廷和地方大員的臉面而不盡不實,這當然對順治做出正確判斷不利;第二,他有可能會實話實說,在奏章上把五省水師的慘狀如實道來,消息傳播開來,對朝廷的威信、地方大員的臉面都會造很大損害,順治雖然需要想做出正確判斷,但並不想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皇帝時間有限,大部分事務只能從奏章上聽取彙報,不過海遷民這樣的大事,順治還是捨得出時間與黃梧見上一面的。
不過海不海說到底也不會搖國本,對清廷來說海貿本來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漁業和造船業相比農業來說也不值得一提。眼下更讓順治憂慮的還是沿著長江流竄的鄧名,下令湖廣派出協剿部隊的聖旨才走了沒有幾天,這支明軍就開始圍攻揚州了。漕運和海貿不同,乃是清廷的命x子,清廷給八旗發糧餉、供養北方、西北的戰鬥部隊、安依附的蒙古王公,都需要南方錢糧,漕運是絕對容不得有閃失的。
“雖然湖廣未能將鄧名攔截,但他本來只有幾千黨羽,後來在江西裹挾了幾千,朱國治那個白癡又送給他萬餘,加起來也就是二、三萬。”順治看到林起龍的奏章後,頓時又是氣不打一來:“這回可好,揚州那幫貪盤剝百姓,一下子讓鄧名裹挾了幾十、上百萬人!”
幾十萬、上百萬由漕工和貧民組的大軍,順治並不看好他們的戰鬥力,在武裝到牙齒面前的政府軍前,這些流民部隊本就是任人宰割——現在八旗和綠營的戰鬥力還沒有墮落到太平天國時期,比崇禎時期的大明兵戰鬥力也還要高一些,尤其是爲明清倚重的陝西邊軍,殺手無寸鐵的流民來絕對毫無力。
順治擔心的是他們的破壞力,有鄧名的嫡系武力作爲核心,江南的地方部隊就無法把他們迅速驅散,幾十萬流民擁有把運河兩岸的倉庫、碼頭等設施破壞一空的能力。就算從調甘陝綠營來江南鎮,那也需要花費錢糧,而且若是把幾十萬漕工都殺了,明年的漕船誰來拉縴呢?順治覺得他從崇禎上得到的重要教訓之一,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外省軍隊地,現在他已經同意楚軍進兩江協剿,再把秦軍放進去……只有在確定江淮地區會爲鄧名源源不斷供的況下,順治纔會本著“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的神一拍兩散。
“這三百萬兩銀子花得值得!”順治看到林起龍的理辦法後,忍不住擊節讚歎道:“關鍵時刻,還是林起龍這樣的穩健老臣靠得住啊,樑化就是一個匹夫,就知道殺、殺、殺!那句‘奉旨討賊,唯知有戰!’,說得是痛快,但把人都殺了,明年他給漕船拉縴麼?這個人勇則勇矣,但不可委以大任。”
雖然把樑化鄙夷了一通,但順治心中責怪的意思其實也不重,軍隊還是放在這種匹夫手裡才放心啊;尤其還是漢人的軍隊,更不需要一個文武兼備的統帥,再說不是還有林起龍這樣老臣謀國的人節制嘛。反倒是湖廣那個周培公,讓順治到越來越不放心,不但有軍事才能,聽說還不屠城,在湖廣士人中的口碑很好,現在居然兩江方面也指明要他去協助對付鄧名,如果周培公這次去兩江時還能控制住楚軍,不燒殺搶掠,把兩江變一片白地的話,順治就要更加擔心了——順治也知道這很矛盾,他既盼著楚軍擊退鄧名、還能禍害得輕一些,讓他能夠免幾年稅;但也盼著周培公殘暴無能,即使不是真的不懂得拉攏人心,只是靠屠城自污也好啊。
對林起龍的靈活手腕,索尼和鰲拜也只有稱讚,吏盤剝百姓不新鮮,放在平時也不算事。不過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還盤剝就是蠢貨了,就是死有餘辜!崇禎才上吊十幾年,這幫吏就好了傷疤忘了疼。至於林起龍說鹽商在運河上乾的那些破事,順治、索尼君臣都深信他們完全乾的出來,絕非林起龍污衊。這同樣是一個時機問題,如果鄧名沒有打到江南,相比給朝廷提供大量收的鹽商,漕工顯然無足重輕,那時順治本不會關心這種小矛盾,就算聽說了也會一笑置之,頂多輕飄飄地說一聲“無不商”,若是激起民變的話,漕運總督的河道兵自然會進行鎮;可在鄧名威脅漕運的時候,這種問題就要另當別論。
林起龍在危機關頭迅速做出了正確選擇,用漕運吏和鹽商的腦袋收買人心,應對得當。失去了這幾十萬百姓後,鄧名就又只剩下那一、兩萬黨羽,最多在加上馬逢知和張煌言這兩個盟友,清廷對付起來也就會輕鬆得多了。
清廷毫不猶豫地給林起龍的置背書,除此以外,林起龍如何彌補府庫的虧空也是順治關心的一個問題,如果不挪用漕運資的話,揚州府肯定拿不出多白銀,林起龍掏出來安百姓的白銀肯定主要是地方縉紳提供的。
雖然林起龍已經說明他會在填充府庫後再償還借款,但順治怕他有所顧忌或是拉不下臉面,就急忙給林起龍去旨,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把國家利益放在首位,漕運和府庫絕對不能吃虧。若是還不上縉紳的借款也沒有關係,朝廷可以據林起龍的名單給這些縉紳牌匾,如果有人想要功名的話,順治也可以贈與。
這次靠著林起龍的正確應對,江淮有驚無險的渡過了一場大劫,但只要鄧名一天還盤踞在瓜州、鎮江,清廷的漕運就危如累卵。
“不知道漕運到底安危如何,林起龍有多大的把握。”如果漕運崩潰在即,鄧名已經擁有了隨時切斷大運河的能力的話,順治覺得最正確的戰略就是收兵力:北面減給甘陝的軍費,讓李國英退回保寧;南面要把吳三桂從貴州調回來,把孫延齡從廣西拉出來,尚可喜的廣東也可以放棄半壁、退保廣州,其中最難辦的是吳三桂,不過就算用湖南換也要把西南大軍調回來,以確保長江、運河的安全。
若是把放棄貴州、廣西和部分廣東,把西南大軍回,長江流域和大運河就會迅速轉危爲安,不過這種戰略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上次依靠南明三王訌才把永曆、李定國絕境,雖然雲南得而復失,但李定國領土損失超過七,基本是等死狀態,只要清廷緩過一口氣就能把他也趕去緬甸。但吳三桂大兵一撤,那李定國就會恢復西營原先的領地,下次可未必還會有三王訌這樣的好機會,再想擊敗李定國這樣的名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多半還要用湖南來換吳三桂放棄他的藩國,尚可喜沒有藩國但同樣需要補償軍費,孫延齡那邊也不能一點兒不給。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還要承擔永曆捲土重來的風險,不到萬不得已順治也是不會出此下策的。
“暫時看應該還沒問題,”索尼謹慎地評論道,全面從西南撤兵代價太大,任憑誰看到永曆只剩一口氣時都捨不得前功盡棄,而且這次撤兵可能會讓天下人認爲清廷已經承認失敗,或是讓他們認爲滿清對永曆無可奈何,後果難以預料:“湖廣、江西的漕船雖然有損失,但大都功抵達揚州,應繳的錢糧並沒有短,這說明鄧名水師十分薄弱,無法切斷長江、運河運輸。這次揚州遇險也是被他抓到江民、漕工鬧事的機會,現在依然都被林起龍勸走,鄧名就會被打回原形,無法繼續威脅漕運了。”
“說得很好。”順治一琢磨確實是這麼回事,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轉頭吩咐侍前侍衛道:“這幾天若是揚州有軍送到,不管早晚立刻呈送前。”
“喳!”
“之前湖廣、江西的漕運都沒有到什麼影響,從這點上看鄧名確實沒有威脅漕運的能力,就是不知道他從朱國治上撈到了多好,還有這次圍攻揚州後他的兵力有沒有什麼變化。如果鄧名實力沒有增強多,而且百姓也確實如林起龍所說紛紛散去的話,那幾天後鄧名就會執行撤退或是被揚州擊退。”順治在心裡仔細地理了一遍思路,力求讓其完無缺、無懈可擊:“若是十天揚州來報告,鄧名已經退兵了,那問題就不大,可以從長計議,不需要莽撞行事。”
“傳旨……”順治覺得有必要親自見林起龍一面,既然他都肯爲海的事見黃梧一面,那漕運當然更要親自問過才放心。如果鄧名如他所料退兵、揚州不再需要漕運總督坐鎮的話,順治就要林起龍親自押送漕運進京。與林起龍、黃梧進行面談,順治很有把握可以不下面人的矇蔽,切實掌握前線的實。
“關鍵就是看鄧名是不是會退兵了。”退朝後,順治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如果鄧名始終不能被擊退,那江淮方面的事態就很嚴重,需要他認真考慮暫時放棄西南確保江南的戰略了。
……
在順治結束前會議的時候,林起龍高興地得知鄧名已經開始履行協議,帶著明軍和那些漕工的孤兒退向長江。
“只要鄧提督不一定要拿下揚州,我和他就沒什麼不能談的,”林起龍發現相比蠻不講理的清廷,他更容易與鄧名達共識:“只要揚州不丟,我總能和朝廷解釋。”
在明軍撤退回鎮江的時候,滿清場中颳起一謠言,那就是達素大敗,鄭功在廈門擊潰了五省水師。不過大部分員對此也是存疑,畢竟他們還不知道黃梧的建議,所以不敢說五省水師的損失到底有多大。
但是不管五省水師是不是到毀滅的打擊,蔣國柱都明白兩江暫時別想得到有力的增援,達素肯定要無限期地呆在廈門,張煌言的舟山據地不會到威脅,更沒有辦法讓鄧名到力。因此鄧名剛一返回南岸就遇到了江寧派來的使者,蔣國柱痛快無比地把一百萬兩銀子還給了鄧名——他和樑化各五十萬兩。
對於鄧名依舊只要一百萬兩,蔣國柱有些不解,據他對鄧名的理解,應該是要他們一人一百萬兩纔對。但鄧名對蔣國柱的使者解釋說,這個問題可以從兩方面來看,第一種角度,鄧名說過他會來向勝利者要一百萬兩銀子,蔣國柱和樑化雖然改變了組合,但勝利者只有一方,所以鄧名向他們要一百萬兩;第二種角度,樑化和郎廷佐組合是一百萬,也就是說每人欠他五十萬,蔣國柱和管效忠組合也是一樣,這樣加起來還是一百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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