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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 第26節 生意(上)

鄧名帶領兵馬抵達武昌時,明軍的主力還在路上,而進江西的前鋒任堂、周開荒此時纔剛剛啓程追趕大部隊。

任堂、周開荒帶著新立的到武昌時,發現鄧名正在爲易的事發愁,他剛剛召見了留在武昌、漢的庫房看守人員,結果就發現了工業銀行的欠條代用券問題。

“你這是都工業銀行嗎?你這明明是‘毀滅都工業銀行’纔對!”鄧名讓於佑明把工業銀行的採購單出來,後者基不穩,不敢對鄧名瞞,就老老實實地拿出了賬本;看到銀行買的全是工業品後,鄧名又驚又怒。武漢的工業品數量巨大而且便宜,而都的鐵匠鋪至在鄧名離開的時候還基本都是個戶,剛剛開始朝著大型手工作坊進化,湖廣工的大量輸無疑會讓都鐵匠行業的蒙嚴重損失。

“可是提督,有了這些農後,農業就發展起來了啊。”於佑明急忙辯解道。

“是的,我知道,但是必須要徵收高稅,保證輸的工不低於都府自己生產的貨的價格。”鄧名也知道這樣有剝削都農民的份,但爛在鍋裡,只要錢是被都本地人掙去了就無所謂:“沒有利潤就鐵匠鋪就會破產,就算不破產他們也無法僱傭更多的人手擴大生產,更不會有錢去培訓工人。種地固然重要,但種地能種出鎧甲、種出火銃和大炮來嗎?”

鄧名本來還想靠欠條武昌人去都辦作坊,哪怕是他們自發向都移民開墾土地也好,現在於佑明的行爲導致鄧名的計劃統統泡湯了。氣憤之餘,鄧名又把樸煩來斥責:“你不是稅務局副局長麼?不記得我代過,要對輸的工高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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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煩並非不記得,可稅務局和於佑明的銀行有利益關係,這幾個月樸煩也拿了武昌這邊的一些好,發了筆小財。當然這個樸煩是絕對不會向鄧名承認的,他辯稱工業銀行在都開了一些作坊,所以理論上講,於佑明購買的不是工,而是工零件;而在都出售的,也不是湖廣的工,而是在都組裝的、本地出產的工,從而避開了鄧名的徵稅許可。

“你們居然連這招都自己琢磨出來了,我還真是小看你們了!”鄧名更加生氣,但仔細一想,好像自己當初的法規制定得確實有

唯一讓鄧名欣的是,鹽商頂住了工業銀行和稅務局的力,目前都五大鹽商執行的是值制度,現在在武昌負責管理賬目的是盧歡。

盧歡向鄧名報告,現在平均每天運到武昌的川鹽已經高達四萬斤,基本滿足了湖廣所需,而鄧名在下游的作戰讓淮鹽一蹶不振,都鹽商們對前景充滿信心,已經自發地出錢在敘州勘探,準備在那裡再開闢一些鹽場。

鹽商們與劉晉戈的關係很好,見到鄧名後盧歡就竭力爲劉知府分辨,稱這件事劉晉戈並無責任。

這些貨都是靠軍隊贏得的,鄧名定下的稅率比鹽還要高,給商人預留的利潤只有二左右。可劉晉戈對鄧名到底從下游向武昌運回了多戰利品並無概念,所以也不知道稅務局到底應該向他繳納多稅收。雖然欠條代用券導致工業銀行應繳納的稅賦減到了原來的二分之一左右,但數目依然相當龐大——明軍從下游獲得的贖城費、軍費、賠償、府庫報效是個天文數字,即使拋出了鄧名的花銷人高達數百萬兩白銀,再經過幾貿易,數額更是龐大,所以劉晉戈已經喜出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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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商可以算是劉晉戈在武昌的半個耳目,但他們既然無權去查府庫的賬本,那他們也無法向劉知府提供準確的數字,也就是今天盧歡才從鄧名這裡得知,本來都能夠拿到的賦稅應該是現有的兩倍。

“要是工業銀行掙了很多錢,我也就不這麼生氣了,但他們居然也沒有掙到很多錢,好被武昌這裡的縉紳分走了很多。”鄧名對盧歡抱怨道:“於佑明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好,盡心盡力地幫武昌向都傾銷貨,在定價上屢屢吃虧,拿到別人留下的一些殘羹剩飯就沾沾自喜,還以爲自己大賺特賺了。”

桌面上就擺著欠條憑據的協議,鄧名指著那協議罵道:“長江的航道控制在我們手中,明明是人家求著我們買貨,居然還有賠償條款,還是利滾利!再看下面這條,這憑據居然還要一的保證金,武昌的這般商,他們怎麼不乾脆要求全額保證金呢?讓我軍徹底替他們打工算了。”

“提督不必著惱,”盧歡勸解道:“這本來就不是提督的意思,提督不承認便是了。”

“嗯。”鄧名輕聲應了一聲,如果這份協議更苛刻一些的話,他估計就會不顧一切地撕毀協議了,不過這份協議定的相當巧妙,雖然侵害了明軍的利益,但好像還在可容忍範圍,讓鄧名有些左右爲難。想了一會兒,鄧名還是搖頭道:“不妥,雖然於佑明和樸煩本沒有權利簽署這樣的協議,但武昌這邊的人認爲他們有;我宣佈這份協議無效很容易,也沒有什麼站不住理的地方,但武昌這邊的人會認爲是我出爾反爾,此例一開,將來他們就會懷疑我們的信用。”

武昌這裡畢竟還是滿清控制區,鄧名能夠順利地把生意進行下去,相當程度上還是靠著自己良好的信用,因此他也是投鼠忌:“陸塵音沒這眼,這裡面肯定有周培公的好事,他的條件很狡猾,不是貪得無厭,算準了我不肯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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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鄧名隨口稱讚了盧歡一句:“還是你們明白事理,沒有跟著樸煩他們犯蠢。”

“這都是我們自己的買賣,不能不上心啊。”盧歡兩年前還是個輔兵,聽鄧名誇獎自己也是心花怒放。

“哦。”這話讓鄧名若有所悟,他追問道:“你們不接這個欠條憑據,武昌那邊沒有什麼意見嗎?”

“一開始是有的,陸塵音還跑去和葉老闆理論,但葉老闆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這些川鹽都是我們鹽商的私人財,不是提督的貨,他也就不糾纏了。”至於鹽商扣下的那三分之一的特別貨,都據劉晉戈的指示換了生鐵和耕牛衝抵稅款,那些貨也都被劉晉戈按照鄧名之前的模式補都的商行,扶持他們的發展。

“嗯,確實如此。”鄧名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在武昌的貨都是公家的,對於公家的東西,大部分人都會不由自主地不珍惜,或者說,如果公家的東西能爲他們換取一些私人的利益,他們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問題,不該讓稅務局來負責監督出售貨,這事怪不得於佑明和樸煩。”鄧名琢磨了一會兒,又徵求盧歡的意見:“如果我改變規矩,所有戰利品都不直接出售給武昌的人,而是先拍賣給都府的商人,然後讓他們和武昌的人易,你覺得會有人買嗎?”

盧歡思索了一會兒,問道:“提督打算賣多錢,又如何徵稅呢?”

鄧名打算採用投標模式,以後把貨都分開讓都的商行競標,價高者得,這些貨運到武昌時就已經是私人財,然後貨的主人再與陸塵音去做買賣,若是將來都的商人實力更強跟隨在軍中,明軍可以在戰後就把戰利品當場出售掉:“知府衙門或是稅務局不再負責貨的定價和出售,但這些貨我都會定下一個規矩,三分之一要保留下來只接欠條,你們自己去判斷到底值得花多欠條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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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歡略一思考,滿懷希地問道:“那我們鹽商也可以參加這個競標麼?”

“可以,你的錢,你願意怎麼花都是你們的事。”

不過盧歡提醒鄧名,剛纔他還說過信用問題。

“事是一步步來的,現在我就算想把貨都賣給都府的商人,也沒有人買得起吧?就是找銀行貸款也沒有哪家銀行能有這麼多錢;我可以先拍賣以後運來的瓷,告訴陸塵音他們以後想買瓷就別找我了自己去和瓷商人談;過上幾個月、半年,我再把茶葉也賣掉,然後再是綢……最後什麼想做什麼買賣都不要找我,一律去和都府的商人談。”

在江西實行了統購統銷政策後,蔣國柱和張長庚也開始起了類似的腦筋,他們都意識到這種商模式有助於府斂財。不過鄧名卻反其道而行之,這對府聚斂肯定是不利的,但可能有益於提高都的整

盧歡顯然也是看到了這一點,經商以來他的見識不斷地得到擴展:“這樣提督掙的錢就了吧。”

“如果你們不肯向我納稅,那肯定會是的,不過要是我無力維持航運安全,那你們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不是嗎?很簡單,如果保護食鹽的付出比食鹽稅收還,我就放棄保護食鹽;如果保護綢貿易的代價不能從綢賦稅中收回來,我就不再保護綢商人,就這麼簡單。你們販鹽的是生意人,我這個開府的也一樣生意人。”

送走了盧歡之後,衛兵報告賀珍趕來軍營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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