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來的有點晚了，已經快到元旦了，天氣才漸漸的冷下來。年底黨政機關的工作漸漸多了起來，不是這樣總結就是那樣計劃的，各式各樣的會也開個不停。加上林辰暮手上有好幾件事，每一件牽扯都很多部門和機構，因此，忙得是不可開，就連聶詩倩這小妮子都大不滿了，因爲好幾個星期都沒見到林辰暮了，就連每次通電話，都講不到幾分鐘。

又開了一天淡而無味的會，總算是可以回辦公室做點事了。坐到辦公桌前，看著稿紙上自己寫的大字標頭《農村青年創業小額信貸瞻》，拿起筆，卻是怎麼也寫不下去，心裡有千言萬語，但不知道爲什麼，偏偏就卡了殼。

林辰暮有些煩躁，又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踱步，來回轉悠了幾圈，又走回去坐下，拿起鋼筆，寫了幾行，又丟下。呆坐了一會兒，林辰暮終於是心煩意多將畫得七八糟的稿紙扔進屜裡，又走到了窗前。

隨著春節的臨近，窗外已經是一片蕭索的景象了，禿禿的槐樹枝，就像是蒼老的手，橫七豎八地指向灰濛濛的天際，也給林辰暮心頭，增添了幾分蕭索之意。眼看一年又要過完了，可好多工作都還沒有頭緒，尤其是希小學的事，指當地政府，是不現實的。

門被輕輕叩響，接著邱哲就推門走了進來。他滿臉微笑，自從上次見識到，林辰暮輕輕鬆鬆就搞定了省農業銀行的兩位行長後，他對林辰暮的態度，立馬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不錯，他的確是嫉恨林辰暮來搶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職位，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斤兩。兩個人完全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那又有什麼好嫉恨的？充其量就是怨天尤人一番，誰自己運到不好，撞到這樣一位大有來頭的人呢？不過，眼看以前牛哄哄，對自己不怎麼搭理的周宏，現在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還主打電話來通小額信貸的事，得意之餘，他也有了一種，有林辰暮這個領導似乎也不錯的念頭。於是，相應的，往林辰暮辦公室跑，彙報工作的次數，也就多了。

“林部長，看什麼這麼神？”邱哲笑著走到窗前，也煞有興趣的看著窗外禿禿的樹頂。

林辰暮笑了笑，沒有說話。從東屏到塘，再到合，他見多了類似邱哲這樣的幹部。其實場和商場也沒什麼兩樣，想要讓別人服你，心甘願聽從你，那你就必須表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和能量來。

其實上次省農業銀行的事，林辰暮也有些無奈。倒不是他狐假虎威，而是剛好到了路翔宇來合，非要和他坐坐，順便祝賀他高升。吃飯過程中，路翔宇見他似乎心事重重的，一問是爲小額信貸資金的事發愁，不由就啞然失笑，當即就打了幾個電話，這也纔有了當初令邱哲震驚的一幕。

不過這樣看來，似乎也有好，那就是最起碼邱哲和部裡其他人員對自己的態度不大一樣了。以前更多的是客套中著疏遠，可現在，彷彿打心眼兒裡就折服了不。打斷胳膊連著筋，就算部鬥得再厲害，卻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自然也希，部門的頭兒是一個厲害的角，自己也彩不是？

“喝茶吧。”林辰暮就走到辦公桌邊給邱哲泡茶。邱哲連忙從林辰暮手中搶過茶杯，然後自己倒上開水，這纔在林辰暮對面坐了下來，笑呵呵地說道：“林部長，春節的福利已經發下來了。您的我已經讓車班的黃師給你送家去了。”

“呵呵，謝謝囉。”林辰暮就笑了笑。

逢年過節，各個機關都會發放福利品，這已經是不文的慣例了。東西，要看單位質和效益而定。一般的單位，發些大米、食用油和年貨之類的就不錯了，而一些好的單位，可能就會發數額不等的購卡。不過對於團省委這種清水衙門的福利，林辰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聊勝於無吧。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邱哲也就放下茶杯，起笑著說道：“那林部長你忙，我先回去了。”他原本也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無非就是過來混過臉罷了。要不然，單位發福利的事，自有辦公室會通知安排，哪裡還用得著他專門跑一趟？

電話是祁平睿打來的，讓林辰暮去一趟。

林辰暮放下電話就直奔祁平睿辦公室去了。敲門進去，祁平睿心似乎不錯，正在笑呵呵地和別人通電話，見林辰暮進來，又趕簡單說了幾句，放下電話就站了起來。

“小林來了啊？坐，坐。”祁平睿熱地招呼著，甚至還親自給林辰暮倒了杯水，這讓林辰暮多有些寵若驚的味道。貌似自己來團省委幾個月了，祁平睿還從來沒有對他如此殷勤過。

“祁書記你找我？”林辰暮主問了一句，祁平睿就臉帶笑容親和地說道：“咱們團省委主導搞起來的‘萬名大學生進萬村’社會實踐活，得到了省委領導的高度重視。省委陳書記對這個事非常滿意，在省委常委會上，還點名表揚了團省委。”說話的時候，也顯得很是興和高興。

林辰暮一聽，心裡也是激不已，陳書記點名表揚，無異於給這項活開了一張通行證，以後的工作，就更好開展了。不過卻趕謙虛地說道：“這都是祁書記您領導有方。如果沒有您的大力支持，併爲此事東奔西走的忙碌，這個事咱們部裡也做不好。”

祁平睿就笑得更加燦爛了，看林辰暮，也就不由覺得越看越有些順眼了。

部裡的工作不分鉅細，林辰暮始終都不厭其煩的向他彙報請示，似乎兒就沒有想要奪權的意味，剛開始祁平睿多還有些警惕，生怕林辰暮有什麼謀詭計，可現在看來，林辰暮還是很懂得分寸進退嘛。他當初沒有反對林辰暮搞這個‘萬名大學生進萬村’社會實踐活，無非是想靜觀其變。搞不好，是林辰暮自己的問題，他也可以趁機進行打。而如果要是搞好了，自然也不了自己的功勞，因此，不論如何算都不吃虧。不曾想，林辰暮還真是給他長臉了。

祁平睿有時候也不由會想，部門裡有自己掌控著，再有林辰暮這種敢打敢拼的下屬似乎也很不錯。

“小林啊，謙虛謹慎是好的，一定要好好保持下去。”說到這裡，祁平睿頓了一下，突然又話鋒一轉，問道：“昨天，孟科長來找我，提出要調走，這事你知不知道？”

“調走？爲什麼？”林辰暮吃了一驚，又大驚疑的問道。

孟科長孟涵良，是綜合科的科長，和邱哲年齡差不多，在團省委也待了好幾年了，算是一個老資格。除了工作，林辰暮和孟涵良瞭解接不是很多，只覺得這個人做事不溫不火，整天按部就班的，倒像是鐵定了心在團省委裡養老似的。卻沒想到，他突然提出要調走。

“他說是原因，不能勝任目前科裡的工作。”

林辰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裡當然知道，這不過只是託辭罷了。部裡最近是忙個不停，但看孟涵良壯得能打老虎，又哪裡有什麼問題？或許也是因爲自己的到來，讓他看不到在這裡發展的前景了。

“現在部裡工作繁重，人手也比較張。今天你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孟涵良走了之後，誰來接替他的位子比較好？”祁平睿說這話的時候，目像把刀子似的，直視林辰暮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心深，揣出他最真實的想法。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林辰暮微微一怔後，又苦笑著說道：“祁書記你也知道，我來團省委不久，許多況還都是一知半解的。這個啊，還是祁書記你來定奪就好了。”

“呵呵，你這是懶，不負責任的表現啊。”祁平睿就微微一笑，說道：“這樣可不好，部裡的工作，遲早是要給你的，你早一天能夠把部裡的事全都管起來，我也就早一天輕鬆了。”

“祁書記你這話纔是想要推卸責任，咱們部裡要沒有你來掌舵，我恐怕是做錯事了都還不知道呢。”林辰暮就笑著道。

“你啊你。”祁平睿像是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又略作思忖狀，片刻後正問道：“你看綜合科的裴蘭怎麼樣？”

聽祁平睿這麼一說，林辰暮腦海裡頓時就浮現出了一個三十來歲，風姿綽約的婦。聽說以前是某縣信訪辦的副主任，新班子調整工作的時候，不知道搭上了誰的關係，調來團省委，平日裡不顯山不顯水的，待人也熱忱大方，就是學歷差了些，還只是大專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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