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林原高架橋坍塌事件,終於得以真相大白,此次遇難者最終確認的人數爲15人,重傷8人,輕傷32人,屬特大安全責任事故,需上報國務院。
經調查組調查,此次坍塌事件由於發生在早晨7:12分,正是上班和上學的高峰時期,林原市委市政府在這次坍塌事故中存在著嚴重的職行爲,高架橋於爲林原市中心區域,林原市委市政府對如此重大的存在安全患的拆除工程掉以輕心,沒有采取斷然措施,沒有安排警部門對拆除路段進行全路段封閉,任由過往行人通行,致使過往行人傷亡是其次要原因。而主要原因是此次真正負責拆除工程的施工隊爲一臨時搭建的草臺班子,真正與市通廳簽訂拆除工程的有資質的公司在拿到拆除合同以後,因爲馬軍提取了部分業務費,覺無利可圖,收取部分傭金後,將拆除工程直接轉包給無資質的公司,該公司在承接此業務後,爲謀取利潤,採取簡單暴的拆除方案,在夜深人靜之地,用炸藥直接對橋墩實行破作業,事故發生當天早些時候,拆除方用炸藥炸塌其他橋墩後,拆除方沒有注意到炸藥的衝擊波已經引起了10到15號橋墩橋面的鬆,沒有設立警戒線,停止施工以後,也沒有派人值守,任由車輛、行人於橋下通行,致使鬆的橋面在早上7:12分坍塌之時掩埋了過往的行人。事故發生,林原市市長鬍捷到現場後,指示相關人員對死傷人員故意瞞報報,安排市公安局的民警講遇難者的藏匿在各個殯儀館,重傷人員則安排在市各個重癥室,安排專人值守,故意瞞事實真相。而且林原市在展開救援的過程中,措施暴,用大型的挖掘設備野蠻施救,雖然目前已無證據證明,其在施救過程中是否對遇難和傷人員造二次傷害,但不排除有此種可能的存在。
鑑於林原市委市政府在此次事故中存在這嚴重的瞞報和職失職行爲,省委決定免去徐建雄同志林原市委書記的職務,建議林原市人大免去胡捷的市長職務,對其存在的其他經濟問題另行立案調查。
楊志遠因爲還在調查組,對常委會上的事並不瞭解,但事後聽說,在當天的常委會上,周至誠省長痛心疾首,說:“這難道就是我們黨的事業需要的幹部,爲了自己的私利,爲了自己的一頂烏紗帽就全然不顧百姓的死活?我看了胡捷的簡歷,他也是貧苦出的孩子,也曾有過飢不果腹的日子,我不相信他年輕的時候就沒有過滿腔的報國之心,他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做過許多有益的事,可爲什麼隨著他職務的升遷,他得位置越高,反而離勞苦大衆越來越遠,他不但忘祖而且還忘了宗,真不應該啊。爲什麼胡捷的問題直到現在才爲我們發現和重視,如果沒有林原高架橋坍塌事故,胡捷現在是不是還會在大會小會上道貌岸然,以犧牲百姓的生命而把一個僚拉下馬,這樣的代價是不是也太大了。一個胡捷倒下了,會不會還是另一個胡捷站起來?我們是不是該反思一下,腐敗的生不會是一日二日,它也有一個過程,在它剛剛萌芽我們爲什麼就沒有發現,爲什麼沒能剷除它,非要等到其深葉茂,這時候才手清除,這樣的傷筋骨。腐敗它影響的不只是一個人一個個,它其實關係到一個政黨的生死存亡,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有前車之鑑的。我們中國人自古就講究飲水思源,我們的黨之所以取得革命的勝利,正是因爲有了人民羣衆的支持,纔有了今日的功,那麼我們黨的源頭是什麼,不是其他,而是天下蒼生百姓,蒼生百姓纔是我們綿綿不斷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源,如果源頭斷了,又何談什麼生生不息,萬古長青。我認爲對於像胡捷這樣的枯枝敗葉,必要堅決剷除,絕不能姑息養,我看今後有誰還敢心存僥倖。”
據說,馬強在當天的常委會上一改平時裡的神氣,坐在常委會上灰頭灰臉,整個會議馬強從頭到尾竟然沒有說一句話,這種況要是放在往日,只怕任誰都不會去想象。這倒也還好理解,因爲胡捷到目前爲止一直都是三緘其口,對任何的事,即便是有了真憑實據,他也是如此,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目前也還沒有證據證明林原高架橋坍塌的事與馬強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但誰都知道胡捷是馬強的左膀右臂,胡捷就任林原市市長是馬強力薦的結果,胡捷問題嚴重,與馬強會與之沒有一的關係,說來誰都不會相信,尤其是現在他的兒子馬軍已經牽扯其中,馬強只怕一時還真是說不清楚。誰都知道胡捷之所以三緘其口,是因爲他還心存幻想,他是在等,等什麼,等他後之人出面爲他開。
楊志遠他們對項目經理、法人代表進行訊問,兩人異口同聲說到馬軍在中間提取了50萬的中介費。張博一聽此事涉及到馬強的兒子,覺得此事非比尋常,趕忙讓楊志遠請示省長該如何理?周至誠省長在聽了案彙報後,毫不遲疑,說:“不管涉及到誰,只要他犯了法律,都給我一查到底。”
馬軍是在解放路酒吧一條街被楊志遠帶回協助調查的。高架橋坍塌後,馬軍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不知所蹤。馬軍失蹤這種事自然不好直接向馬強詢問,只能在外圍進行調查。偵察人員對平日裡與馬軍走得比較近的幾個進行布控、跟蹤,終於在前些天,發現馬軍出現在解放路的一家酒吧之中。偵察人員趕忙向張博和楊志遠彙報,楊志遠帶著吳彪立馬趕到酒吧。
楊志遠已有多年沒見馬軍了,一看現在的馬軍比以前明顯胖了,馬軍頭髮梳的油閃亮,戴著一副金眼鏡,看上去到也有模有樣,可做的事還是那麼不知收斂,楊志遠他們進到二樓的包廂時,馬軍喝得醉醺醺的,左擁右抱,快活無比。
馬軍一時沒認出楊志遠和吳彪,橫著眼睛問:“你誰啊,是不是走錯包廂了?”
楊志遠笑,說:“錯不了,你馬軍吧,找的就是你。”
馬軍說:“嘿,敢你知道我是誰啊。”
楊志遠說:“自然知道,現在請你跟我走一趟。”
吳彪可沒楊志遠那般客氣,手一,就把馬軍拎了起來。這種場合自然還有些馬軍的狐朋狗友,一看吳彪對馬軍,趕忙站了起來,起桌上的啤酒瓶,就要跟吳彪手。楊志遠這幾年很有和人過手的機會,這一次也沒講什麼客氣,一出手就是楊家的擒拿手,就幾個頭小子,豈是楊志遠的對手,楊志遠三下二下,馬軍的隨同人員就不敢手,知道這次遇上了茬,己方就是再多些人也是枉然,本不是人家對手。馬軍的朋友後來就都只是嚷,誰都不敢再靠前半步,眼睜睜地看著楊志遠他們把馬軍帶走。
馬軍直到上了警車,才覺得事有點不對頭,明白事要遭,這酒纔算是醒了。馬軍說:“哥幾個,你們既然知道我是馬軍,那應該知道我爸是誰吧?”
楊志遠點頭,說:“知道,馬強,副省長。”
馬軍說:“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放了我怎麼樣?”
楊志遠笑,說:“馬軍,你仔細看看,我又是誰。”
馬軍一看楊志遠,似曾相識,但他還真沒想起來。他搖搖頭,說:“不好意思,有些面,但是忘了。”
楊志遠說:“難怪整天張揚,原來是你馬軍從來不記事。我,楊志遠!真忘了!”
楊志遠一說自己的名字,馬軍自然就記起來了,馬軍現在在家也沒聽馬強和姜慧談到楊志遠這個人怎樣如何,現在一看自己落在了楊志遠的手裡,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小恩小惠威利在楊志遠這人上只怕起不了任何作用。楊志遠以前還是個鄉佬時就敢跟他馬軍手,本就不把什麼副省長放在眼裡,更不用說現在是省長書,將軍婿了,馬軍心想,自己怎麼這麼背,老是上楊志遠這個王八蛋。
馬軍恨恨地說:“楊志遠,我他媽跟你有仇,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楊志遠搖頭,說:“馬軍你沒有得罪我,你得罪的是人民,是老百姓。瞧瞧你做的這些事,有幾件上得了檯面。”
馬軍說:“我靠,人民,沒聽說過。”
楊志遠拍了拍馬軍的肩膀,說:“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事後才知道,其實馬軍在高架橋坍塌的第二天就被馬強安排到鄰省躲藏了起來,馬強的意思是等過了風頭,把事理好就讓其回來。馬軍這人就是一公子哥,自由散漫浪慣了,他在本省狐朋狗友一大幫,每天花天酒地、燈紅酒綠,再加之人人都知道他是馬強的公子,都對他畏懼三分,玩起來更是肆無忌憚。這到了鄰省,馬軍就被馬強所託之人看得死死的,本就不讓馬軍到外面去招搖,馬軍如何得了這份管制,趁看護人員一個不留意,馬軍溜之大吉,回到榆江,家也不回,馬上邀朋喚友,到酒吧來瀟灑。楊志遠他們找到馬軍之時,馬強才知道馬軍回到了本省,馬強只差沒當場氣得吐,攤上馬軍這樣的一個兒子,馬強也就只能自認倒黴。馬強雖然氣得半死,但他不可能聽之任之,置之不理,他趕忙通知姜慧,組織人員來找,但還是遲了一步。
後來,有傳說說知道馬軍被調查組控制了起來,馬強長吁短嘆,說:“天要亡馬,豈能奈何。”楊志遠知道這種事多有杜撰,但馬強養了這麼一個不知輕重死活的兒子,恨其不爭,只怕會是事實。
馬軍這人生慣養,在審訊室裡餵了兩天蚊子,就熬不住了。有問必答,事無鉅細,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姜慧收了蔣海燕的《百鳥朝》之類的事。
剝繭,馬強的問題慢慢地浮了上來。
相對來說,胡捷就要氣的多,他依舊是不言不語,沒有一個字。張博一看這不是個事,在周至誠省長和省紀委書記黃凱過問此事的時候,直接建議將胡捷異地審訊。黃凱也是老紀檢了,心想胡捷不開口是因爲他心有期待,以爲某人會保他。異地收押,可以一試,許多人都是到異地後,知道其背後之人自難保,鞭長莫及,這才放棄心裡預期,這人的心理防線一旦崩潰,什麼事都會倒出來。
周至誠對此並不反對,點頭同意。
不能說馬強對胡捷的事置之不理,馬強也曾試著找過鍾濤,鍾濤這次堅定不移地站到了周至誠這一邊,認爲胡捷既然已經涉及違紀違法,就必須按黨紀國法予以嚴懲,法不容。還用不容置否的口氣跟馬強說:“強同志,如果胡捷的事牽扯到你,我希你主跟組織說清楚,爭取寬大理。”
馬強悻悻地,心說這不是一句屁話嗎,如果能說得清我早就說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馬強沒轍,不得不轉而向北京求救,林原高架橋坍塌事故,已經在國家電視臺播出,周至誠鏗鏘有力地回答,讓許多人爲之振。政界之人都知道周至誠鐵定了要給林原百姓一個代,自然誰都不願去趟這趟渾水。姜慧與軍界的那些紈絝子弟一一聯繫,這些人平時也就是打著老爺子旗號在外接點私活,真要把事玩大了,誰都沒那個膽去攬這個活,再說安茗被胡捷拘留一事,圈子裡的人早就有所知曉,一聽姜慧說到胡捷,一個個心有餘悸,唯恐避之不及。還勸姜慧,說姜姐如果與你關係不大,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干涉,趕快把自己撇清方爲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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