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濤看了周至誠一眼，這就是周至誠，憎分明，勇於直言。鍾濤點頭，誠心誠意地接周至誠的善意批評，鍾濤說：“至誠省長，正因爲如此，這些天來我輾轉反側，自責不已。說實話，在怎麼用人，怎麼用對人用好人這一點上，我鍾濤不如你，所以今天我特別想和你談一談。”

周至誠見鍾濤這是在真心誠意地作批評和自我批評，他說：“鍾書記，如果推薦大會上，人人都抱有一顆公心，一切以黨的事業爲重，向黨組織推薦適於本省發展的將才幹才，馬強之流又豈會出現在候選人之中。剛纔鍾書記問我對此次考察有何想法，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歸納起來不外乎一個字‘公’，即公德、公心、公正。”

鍾濤笑，說：“真要是能以這個爲標準，那還真可以選出一批德、能、勤、績、廉等方面優秀的領導幹部出來。”

周至誠搖搖頭，說：“道理其實很淺顯，只是做起來恐怕就難矣，因爲這人啊，多多都會有些私心，免不了俗。”

鍾濤笑了笑，說：“至誠省長，你我共事三年有餘，儘管這其中你我也曾有過一些間隙，在一些大的決策上，儘管我持反對意見，但每每，你都能立於不敗之地，取得絕大多數常委的支持，我一直以爲你這是在施展政治手腕，現在看來，常委們之所以支持你，何嘗不是因爲你這人大公無私之故。連馬強這人在我面前提起你的，都是真心臣服，馬強看起來似乎無所忌憚，照我看，他應該從心裡就懼怕你。他與你強對撞，也無非是在掩飾他心中的虛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外強中乾吧。”

周至誠覺得今天的鐘濤有些異於尋常，按說有些話，以他今天的份不必說，也不該說，但鍾濤還就是說了，看來今天鍾濤特意找上門來，意義非比尋常，值得思量。

鍾濤和周至誠走走停停，相談甚歡，兩人到得招待所的後山，此原爲一荒山，當年修建招待所時，很是巧妙地將此山加以利用，在山上栽了松柏，紅豆杉，水杉，在小山上建了涼亭，鋪了石子路，自鬧市中的一風景。

鍾濤笑了笑，說：“至誠省長，既然到得此，我們爬上涼亭如何？”

周至誠笑，說：“鍾書記難得如此雅興，至誠自當陪之。”

周至誠踏著石子路，和鍾濤朝山上走去。楊志遠和劉書琦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位領導的後，周至誠和鍾濤的對話，楊志遠聽得清清楚楚，他和周至誠省長的想法如出一轍，不明白鍾濤書記一反常態，到底是因爲馬強的事有而發，還是另有緣故。儘管鍾濤書記今天興致，但楊志遠還是到鍾濤的話語中，多了許多的滄桑和無奈。

大家到得小山之上，站到涼亭之中，鍾濤了口氣，搖搖頭，說：“看來我真是老了，不服不行了。”

周至誠笑了笑，也沒在意，三個月後，當他回味起這天的景，周至誠這才明白，鍾濤書記的話中有話，只是當時沒有去深想罷了。

這天，因爲鍾濤書記的突然造訪，打了周至誠省長的計劃，這一耽擱，上午再去合海似乎已無必要，省長乾脆和楊志遠他們在招待所吃了午飯，當於小閩發奧迪，駛離省委招待所，重新啓程出發，已是下午一點。

今天不錯，給這個新年的第一天帶來了一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