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又一次重新照進這個封閉世界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忍不住拼命地去抓住它。
“我來帶路。”男生說。
王主任沒想到這時候還有學生敢出聲,他氣得鼻子都歪了:“警察同志,你們不知道啊,這些學生平時很不服管教的,撒謊,逃課,所以才被送來了這里。他們的話怎麼能信呢?”
顧雪儀曼聲道:“所以我們多選幾個學生來聽他們的話……他們在這里被你們教了這麼久,難不還個個都是謊話嗎?那你們這里高昂的學費,有什麼意義呢?你們毫無教學水平,一個學生都扳正不了?”
王主任所有的話,一下全被堵在了嚨里。
反駁?
不管怎麼反駁,要麼就是承認這些學生不是個個都謊話,要麼就是承認自己教學水平差,打著噱頭,卻一點作用都沒起……
承認哪個,都讓王主任不甘心。
而那個男生,卻已經開始了他又一次小心翼翼嘗試的反擊。
他指著不遠的那面墻。
墻下面是一排水龍頭。
這樣的設施并不常見。
但男生說:“如果有人上課的時候,出了困意,就會有專門的老師,把人帶出來,把他們的腦袋按在水龍頭底下,打開水沖,一直沖……每隔半個小時問一句,醒了嗎。”
“京市的冬天,最冷的時候,零下十三度,你會覺得整個頭都被凍掉了一樣……”
“胡說……八道。”王主任頭哽了哽。
顧雪儀又點了個孩子:“你說。”
孩子小聲道:“如果還是不服輸的,就有人拿架大……”
“艸!”有警察繃不住罵了句臟話,扭頭看向王主任:“到底真的假的?”
王主任訥訥開口:“當然,當然假的……我們怎麼敢呢對不對?”
“封閉式管理,大門一關,有什麼不敢呢?”
顧雪儀輕笑一聲,說:“今天18度。”
說:“我再幫你們的孩子試一試,這個水能沖死人嗎?”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揪著王主任的領子,將他往水池子里一按,打開了水龍頭。
水龍頭被開到最大,對著王主任的腦袋嘩啦啦就滋了出來。
因為水很強,噴出來的水,就好像一個個摔炮在頭皮上炸開了,王主任口中嗷嗚喊,很快從頭到了腳……
他變了落湯。
中的慘,很快變了嗬嗬的聲音……
十八度也足夠冷了。
王主任想哭都哭不出聲了。
辦這事兒的又不止是我!傷的怎麼老是我!
“好了好了,宴太太……”小警連忙勸:“萬一死人了,你要坐牢的。為這種人,不值得,不值得……我們理,我們理!”
顧雪儀倒也十分給面子,輕輕撒了手。
王主任啪嗒一下向后倒了下去,搐兩下,他的臉因為呼吸不及漲了紫紅,耳朵被凍得通紅,脖子卻是白的。
看著像是又變了一個沒有人類尊嚴的異形。
顧雪儀轉過,口吻還是輕的,問:“你們也要來替你們的孩子試試嗎?”
“……”所有家長站在那里,渾發冷,別說吱聲了,連都不敢。
宴文宏抿起,輕輕笑了下。
世間一切都是渾濁黑暗的,站在那里,便像是渾濁黑暗里唯一開出來的那朵雪白的花,芒耀眼。
宴文宏往前走了一步,出手挨了挨顧雪儀的手腕。
的手也好冷啊。
宴文宏掏出了一塊帕子,一點點給顧雪儀起了手。
他細聲說:“臟了……一。”
胡雨欣匆匆進人群,看見這一幕,差點氣暈過去。
這個當媽的,還比不上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大嫂嗎?
但周圍一片寂靜,胡雨欣是個慣會看氣氛的,突然一下也就說不出憤怒指責的話了。
那些學生們,卻紛紛了。
他們抬起頭重新看向了那個麗優雅的年輕人。
仿佛向日葵終于等來了太。
以前,唐靜蕓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生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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