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心底嫉妒且不爽,忍不住開口:“宴總怎麼知道?”
宴朝淡淡道:“是啊,我知道。我還知道喝的茶是君山銀針,不喝咖啡。會品酒……”
顧雪儀怔怔出了神。
原來在自己不曾留意的地方,有個人細心地記下來了的喜好。
從來都是顧雪儀去留心別人,這回卻是新鮮了。
江越越聽越覺得冒火。
這他媽不就變相秀恩嗎?
不是都離婚了你有什麼可秀的?
江越悶聲說:“多謝宴總告知,我以后一定記得牢牢的。”
宴朝語氣平緩:“江總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臉皮厚啊。”
江越:?
江越覺得宴朝這人真他媽蔫兒壞到家了,到底誰臉皮厚?
顧雪儀輕笑一聲:“江總倒也不必記這些,我不會因為一頓飯不夠妥帖,就記江總的仇。”
江越張了張,更覺得口悶得慌了。
他……他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顧雪儀看不出他的意思嗎?
他不是都約顧雪儀去電影了嗎?顧雪儀都答應了啊!他們還一塊兒看了一場電影啊!行吧,雖然事后顧雪儀評價拍得爛的。……但那不就是約會嗎?
江靖這時候走過來,拍了拍江越的肩,端出一點有富經驗的過來人的架子,說:“哎呀,哥,一會兒跟你說。”
江越只好按住心頭的思緒,準備一會兒再在江靖那里取取經。
江靖卻盯著江越心道,慘吶,真慘吶,明顯人家顧姐姐都還不知道你對有意思呢。
江靖了自己的屁。
這就是打弟弟的代價啊。
上天終于開眼了啊!
江越又去端菜了。
還沒忘記回頭吩咐江靖:“你一塊兒。”
江靖:“……哦。”
顧雪儀著他們滿屋子忙活的景,倒是沒什麼寵若驚的覺。
上輩子圍著打轉的人從來就沒過。
大理寺卿有一回為了求一樁事,還想給做馬夫呢……只是顧雪儀不想傳出,盛家、顧家苛待他人的名聲,便婉拒了。之后還有什麼新科探花,大學士的公子,……那位休了夫婿的長公主的長子,還在跟前,躬給做下馬車時的腳凳。
但顧雪儀覺得太神經病了。
現在顧雪儀倒是更關心另一件事。
轉過頭,看向宴朝:“原來宴總記得這麼多小事。”
宴朝搖頭道:“怎麼會是小事?于你來說,或許只是小事。你吃的菜,喜穿的服,喝的茶和酒,選書籍時喜歡從上往下依次走閱讀的習慣,在有地毯的房間里并不穿拖鞋,怕冷時會將被子攥得的……在我心中,卻都是大事。”
顧雪儀一時有些說不出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
就像是有什麼堵在嚨里,也堵在心上,沉甸甸地著,于是裝在腔里的那顆心,便不大舒服了,砰砰作跳,像是要將那沉甸甸的東西掀翻開。
廚師這時候走出來,恭敬地道:“顧士,可以開餐了。”
顧雪儀猛地回了盯住宴朝的目,點點頭,起請眾人落座。
大家這才松了口氣,心底當然不知道又罵了宴朝多遍狗比。
落座后,盛煦卻是第一個舉杯的,他道:“我以后天天來這里蹭飯,您不會嫌棄我吧?”
盛煦話音剛落,無數目就齊刷刷地落到了他的上。
盛煦和顧雪儀究竟是什麼關系,至今都還是個謎。男人們不聲地打量著他……
“嗯,可以。”顧雪儀說。
宴文姝急了:“我也要!”
盛煦著四面八方投來的冷凍線,不懼反爽。
那都是嫉妒麼。
嫉妒他能理直氣壯顧雪儀的門!蹭顧雪儀的飯!
盛煦笑了笑:“我就知道您還是我的。”
所有人這下連筷子都齊齊停住了。
封俞冷笑道:“盛先生說什麼胡話呢?”
江越:“盛先生別喝酒啊。”
宴文嘉沉沉地接口:“再來兩粒頭孢啊。”
盛煦:“……”
顧雪儀皺了下眉,目冷淡地盯住了盛煦。
雖不通,可這些話含含糊糊的,卻是敏銳地立刻揪住了個中。
盛煦這才改了口:“我知道您是疼我的。哦,剛才說了個字。”
這話聽著別扭。
江越等人有點沒琢磨出味兒。
倒是宴家幾個小的,對視了一眼,覺到了一怪異。
疼和的區別。
疼那不是長輩嗎?
大嫂什麼時候這個陌生男人的長輩了?
宴文姝危機頓生,分外不善地盯住了盛煦。
之后盛煦倒是沒再說什麼驚人的話,他倒不怕這幫人,主要是怕挨顧雪儀的打。
也不知道來到這個世界后,大嫂打人還疼嗎?
一頓喬遷酒總算是磕磕絆絆地吃完了。
顧雪儀又喝了一點酒,這回有了經驗,喝得不多。只是等放下酒杯,兩頰悄然飛起了兩抹緋紅,連帶耳都蒙著一層薄紅,眼底也多添了一分水意。
顧雪儀起送他們離開。
他們倒是想要多留,但又怕打攪顧雪儀休息,只能往面上多掃兩眼,然后才不大甘心地出了門。
“謝謝。”顧雪儀低聲說著,又出了一點淺淺的笑容。
也是突然發現。
雖然對這里仍舊缺乏家庭的歸屬,可在這里已經建立起了全新的,自己和他人的聯系。
有了許許多多的朋友。
“……不謝。”江越悶聲說。
其他人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顧雪儀臉上的笑容,然后才進了電梯。
就這樣,都分了幾撥進電梯,才算散完。
無數豪車幾乎前后腳抵達這里,然后又前后腳地駛離了這里。
江越等上了車,才突然想起來:“江靖,你剛才看見宴朝的車了嗎?”
“啊,宴總的車?沒啊,沒注意啊。”
江越皺了皺眉。
宴朝這心機吊……
保姆和廚師助手們收拾著殘局。
顧雪儀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然后突然聽見了門鈴聲。
嗯?
是誰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顧雪儀慢吞吞地起,走過去。
門打開。
宴朝卻還站在外面。
顧雪儀的目微微下移,開口語速有些遲緩地道:“忘記取圍了嗎?唔,你下來,遞給我。”
宴朝卻盯住了的面容。
臉頰緋紅,也是緋紅的,眼底水輕。
他想起了幾個月以前,他剛回國,和一起赴簡家家宴后回去的路上。
那時醉得還要厲害些。
宴朝下了上的圍,又抬手解開了結的那顆紐扣。
他問:“我可以親你嗎?”
江越坐在車里無端打了個大噴嚏。
他越想今天宴朝的一系列作,越覺得不爽快。
“我得訂花,……今天飯桌上,顧雪儀說了,基金會挪到信大廈了對吧?明天老子要送一車花到信大廈!”
“哥你記得附張卡片,上面就寫一首詩。”
江越:……
江越:“我他媽不會寫啊,我語文都才拿三十三分。”
“你傻啊!”江靖的指揮又來了,恨不得踩到車頂上對他哥指指點點,“你抄啊!”
唉真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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