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堯不死心地繼續扯著嗓子朝空氣喊話,他的腦電波能夠覺到其他生腦電波的波,他知道這裡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腦電波在工作著,那個龐大的腦電波屬於魔鬼松。莊堯一邊喊話,一邊分析著魔鬼松的腦電波,發現它的聽覺神經正在發出微弱的接收信號,魔鬼松果然在聽他說話,只是還是不回應。
莊堯乾脆一屁坐在地上,高聲唱起了歌,唱的是《在希的田野上》。
眾人無語地看著他,莊堯瞪了他們一眼,「跟我一起唱啊。」
唐雁丘哭笑不得,「為什麼?這樣有用嗎,它本沒聽到吧。」
「聽到了,它的聽覺神經在接收信號,很微弱。它的腦電波很奇怪,五神經相聚很遠,比如現在的視覺神經離我們很近,聽覺神經離我們很遠,這也許跟它的積有關,但也有可能,它的五神經被自己拆分了,比如現在視力在工作,大腦在睡覺,所以聽覺也跟著睡著了,我們來把它醒吧。」
「醒?那好辦。」霍白不耐煩地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摀住了耳朵,莊堯道:「別,這樣太……」
他還沒說話,霍白就仰起了脖子,發出了一聲響徹天際的獅吼,這一聲吼伴隨著四周樹林形的天然音壁,製造出了巨大的回音,獅吼頓時響徹了整個森林,驚起飛禽走無數。
回音散去,所有人都戒備地看著魔鬼松。如果真像莊堯說的那樣,這位樹祖宗在睡覺,霍白一嗓子把人家吼醒了,祖宗一個不高興,一億個暴雨松樹針灑下來,他們不是直接篩子了。
等了足足半分鐘,魔鬼松都沒有任何反應。
叢夏眨了眨眼睛,「沒、沒用嗎?」
「好像……」
莊堯的神變得凝重,「不,它的聽覺神經發出較強的波長了。」
眾人心裡都開始打鼓了,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真吵。」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繞樹三圈,餘音不斷。
眾人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就連阿布都覺到了那張地氣氛,趴在地上不了。
「真吵啊。」那個聲音又開口了,並且開始自問自答,「吃掉吧,應該吃掉嗎?」
叢夏嚥了口口水,嚇得肚子有點,吃掉……什麼?
「不能吃掉嗎?為什麼?小孩子?小孩子不能吃嗎?人類真麻煩。」那個聲音歎了口氣。
莊堯深吸了口氣,音量不自覺地比剛才低了八度,小心翼翼地說:「松樹先生,你看到我們了嗎?」
說老實話,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莊堯用這麼恭敬的態度跟人……不,跟任何東西說話,果然聰明的人都是識時務的。
「你在和我說話?我為什麼要和你說話?」
「既然你有語言能力,不說話不是很可惜嗎?」
「為什麼可惜?我又不需要說人類的話。我怎麼又跟你說話了?不如吃掉吧,雖然沒有營養,但是真吵啊。為什麼你就是不讓我吃掉呢?」
莊堯額上冒出了冷汗,「松樹先生,你在和誰說話?」
「不是和你嗎?」
所有人都大囧。他們想像過無數種和魔鬼松正面接的景,無一不是危險重重,瀰漫著沉重的死亡影,雖然他們現在也還遠遠沒有擺死亡威脅,但是這個大松樹是不是也太莫名其妙了,跟人格分裂似的。
叢夏小聲道:「是不是它的人類意識還沒消失?」
莊堯點點頭,「有可能。」
「人類意識?我可不是人類,雖然我吃了一個人類後,他就老是在我腦袋裡說話,真吵啊。」話音未落,魔鬼松的樹幹上慢慢凸顯出了一個巨大的人臉,那張臉慢慢從樹幹上浮了出來,最後形了一張清晰的木製臉孔,那是一個年約30的男人的臉,竟然還英俊。魔鬼松垂下了眼臉,看著他們。
眾人張地看著他。
「咦?」那張臉突然做出了一個疑地表,目落到了叢夏上。
叢夏嚇得心臟一蹦躂。
那張臉突然出了樹幹,臉後面連著一個壯的樹枝,朝叢夏了過去。
天壁瞪起眼睛,一步垮了過去,想擋在叢夏前面,莊堯一把揪住了他,給他使了個眼,天壁皺起眉頭,握住了拳頭。
那張直徑超過4米的木頭大臉到叢夏面前才停下,看上去很厚重的眼皮卻輕巧地眨了眨,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叢夏,叢夏勉強忍著一屁坐在地上的衝,哆哆嗦嗦地看著魔鬼松,一不敢。
魔鬼松看了半晌,突然說:「我認識你。」
「啊?你、你認識我?」
「你經常往我上倒水和茶葉。」
「啊……那是,給你、給你澆水,施、施。」
魔鬼松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兒,「不對,你們是懶得去廁所,把隔夜水和茶倒進我的土裡。」
「不是!絕對不是!」叢夏急得差點咬到舌頭,「都是新鮮的,是為了讓你更健康才倒的,真的。」
魔鬼松思考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哦,你確實給我澆過水,還修過枝。」
叢夏拚命點頭。
「你來這裡幹什麼?我不會回那個做花盆的東西裡的。」
叢夏汗道:「我不是來讓你回花盆的。」
「哦,其他人呢?有個總是穿很布的的、有個嗓門很大的男人、有個頭胖子,怎麼只有你呢?」
叢夏沒想到松樹居然也有記憶力,還能記得公司這麼多人,這點絕對是他想都沒想過的,他小心翼翼地說:「他們都在家。」
「哦。」魔鬼松把臉收了回去,閉上了眼睛,又自言自語道:「別吵,別吵。」
莊堯問道:「你吃掉的那個人類活在你的大腦裡嗎?」
魔鬼松回答道:「有的時候……他總是在思考人類的東西,真煩。」它睜開了眼睛,「你們帶了人類吃的東西嗎?」
「唔,帶了。」
「給我。」
莊堯道:「當他在思念人類的食時,你也想吃,是嗎?」
魔鬼松皺起了眉頭,「你真吵。」
鄧逍從阿布背上解下一捆乾,「你要怎麼吃?」
「扔到地上。」
鄧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乾全都倒在了地上。
那一塊地面慢慢下陷,地底下出了一個枯樹枝編的大手,一把把好幾斤乾都握住了,然後迅速地拖進了地裡,不見了蹤影。
眾人暗自心驚。這地底下全是魔鬼松的須,不天上不安全,地下也全是陷阱,魔鬼松要殺他們,簡直是輕而易舉。
魔鬼松沉默了一會兒,喃喃道:「終於不那麼吵了。」它睜開了眼睛,看著眾人,「人類,說說你們出現在我領地的目的。」
莊堯深吸了口氣,儘管魔鬼松沒有表現出攻擊的意圖,但是他們的心還吊在嗓子眼兒,接下去他說的沒一句話,都要非常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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