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倩從宿醉中醒來,發現邊躺著個姚信和。
兩人昨晚睡得都晚,張冬梅想著他兩已經結婚,連房間也沒多安排,就一張床上放了倆被子。
沒想沈倩睡相極其不雅,一到下半夜就開始搶被子,腳丫子一頓抖,姚信和被踢得實在沒脾氣,索武力鎮,雙一夾,直接把人鎖在懷里。
這可實在浪漫得不得了,兩人第二天起床,就算沒有落枕,那起碼也得一個肩周炎,一個頸椎病。
沈倩一大早率先醒來,果然有不適,趁姚信和還在睡,一點一點從他懷里挪出來,撐著單邊胳膊試圖起,沒想起到一半,肩膀一酸,又給摔了回去。
沈倩重新躺在和溫暖的大床上,睜著一雙牛眼睛,干脆也不起了,就那麼安安靜靜著對面的姚信和發起了呆。
一開始還只是單純用欣賞的眼在看他,可過了沒一會兒,等心中邪火四起,惡向膽邊生,就開始出手指,蹭起了他的睫,之后見人沒反應,更加得寸進尺,用指尖在姚信和臉上直接畫起了圈,里小聲嘟囔著:“哎,你說你怎麼能長這麼好看呢,酒量這麼差,以后要是多遇見幾個像我這樣的流氓,可要怎麼辦…”
說完,眼睛咕嚕嚕看了房間一眼,確認沒人,就親了親自己的食指,把食指放在姚信和的上點了點,笑嘻嘻地繼續念叨:“…還好以后咱兩在家多喝兩回,這酒量啊總能上去,不過,他們說,鼻子大的人強,你之前一直那麼憋著,這喝了酒,突然遇著我這種尤…”
說著說著都把自己給逗樂了,“噗嗤”一聲笑出來,輕咳兩下,砸吧砸吧道:“…哎,不過誰讓我是你老婆呢,讓你嚯嚯幾回也沒什麼,難怪我做夢要當英雄母親,原來這都是上天的指引,說不定我以前在天庭就是干接生的…”
面前的男人此時終于聽不下去,突然睜開眼睛,面無表地說了一句,“你放心。就算我們舉行婚禮以后,在夫妻義務上,我也會以你的意愿為準。”
說完,他直接起,將外面的服一件一件套在了上。
沈倩呆在原地好半天,直到姚信和穿好服出了臥室門,枕頭邊上響起手機鈴聲,才猛地捂住臉,往枕頭里使勁一埋,抓著手機大喊起來,“老林,你都不知道我剛才做了啥,我他媽沒臉活了!”
林湄打電話過來,原本是想找沈倩要陳大泉電話號碼把人家領帶夾還回去,見突然來這麼一句,立馬警惕起來:“怎麼,你終于開始刨人家祖墳了嗎?”
沈倩“呸”的一聲坐起來,可憐兮兮地訴苦。
林湄聽完居然也沒意外,“你說你這丫頭,怎麼打小這麼沒出息,天就知道好呢。”
沈倩翻個白眼,張就讓滾蛋,“邊兒去,我一社會主義接班人,不好,那好什麼,how are you嗎。”
說到,聽外頭傳來張冬梅喊吃飯的聲音,也沒再磨蹭,氣鼓鼓地掛上電話,出門就直奔洗手間而去。
沒想到,樓下餐廳這會兒人還多,除了昨天一起喝過的幾個,還多了個劉小雨跟朱越。
劉小雨是劉大強的幺妹,以前小時候就特別喜歡姚信和,現在聽說姚信和回來,還了一大老板,立馬緒上涌,說什麼也要連夜趕回來看看,小臉紅潤異常,堪比國家級金猴的屁。
朱教授相比之下,就要正常多了。
他是當年警察從花姐那里救出來的六個孩子之一。
姚信和那會兒吃了兩個摻過白的面包,戒毒尚且困難,朱教授被花姐實實在在注過毒品,過程可謂更加艱辛,只是他本人意志力強大,不僅功解出來,還能在鄉政府的資助下考上大學。
朱教授現在已經是秦南農業大學博士畢業的農產品種植專家。
他零七年上過一次中央臺的《致富經》,之后便發誓將自己奉獻給科學,不僅致力帶領村民奔小康,更是專注研究,推陳出新,即便沒有其他教授的肚大禿頭,卻也堅持常年沒有生活,所以村里男人看見他,個個都要尊稱一聲朱教授。
朱教授念當初劉支書的幫助,如今一到周末就會下鄉來,幫村里人在基地大棚里看一看生長狀態,配一配新型培育的種子。
他今天照例被劉支書喊來家里吃飯,剛坐下來,抬頭瞧見剛剛下樓的沈倩,臉上表一愣,猛地低下頭,耳朵咻的一下就紅了一大片。
沈倩沒瞧見他的神,打著哈欠往人家邊一坐,咧一笑,特別不見外:“朱教授好啊!”
朱教授這下不耳朵了,連眼神都開始起來, “胖蹲你你也好,你你是我的,哦不不不,我是你的。”
沈倩一聽他喊自己胖蹲,咧一笑,樂了。
胖墩不胖蹲是在網上的藝名,那小破樂隊的名字也很好記,就二胖!
二胖原創作品不多,但網絡上不,只可惜里頭團員個個覺悟不高,仨富二代,一個沒被淹死又死灰復燃的種,臨近畢業,出國的出國,投奔的投奔,頗好評的團隊一下就地解散,曇花一現,沒了結果。
沈倩過去沒在現實里遇見過活著會氣兒的,如今看見朱教授,一時熱淚盈眶,握著他的手,簡直非常,“沒想到我還能得到文化人的喜。”
姚信和本來在跟陳大泉聊工作的事,旁邊還坐著個一臉春泛濫的劉小雨,抬頭無意間往沈倩那邊看了一眼,見一副不矜持的樣子,眉頭立馬皺了起來,起走到邊坐下來,拿起筷子就開始吃飯,全程也不說話,只是時不時往朱教授的腦門兒上掃一眼,被沈倩抓住,他也毫不慌,若無其事的把視線移開,裝得十分大方得。
沈倩沒多想。
琢磨著,朱教授很可能過去過姚信和的衩,或是姚信和謀害過他養育多年的科研豬,總之男人間的矛盾,一點沒有邏輯可尋。
好在吃過飯,朱教授就要出門采取數據了。
張冬梅邀請沈倩去參觀他們村最新建設的恒溫大棚基地。
姚信和此時接到姚小糖打來的視頻通話,沈倩一聽閨的聲音,抓過他的手機,張就說要帶去參觀大棚。
沈倩小時候在東北軍工家屬區長大,接近自然,釋放天,那時候也養過兔子養過鴨,最過分的一次是小學五年級,養過一頭老母豬,有一回門沒關好豬給跑了,弄得整個廠的人大半夜全出去抓豬,抓的大家一臉菜,逮著一個胖點兒的,張就喊“豬啊我的老母豬”,飽含深,十分駭人。
張冬梅想著沈倩和姚信和是新婚,沒當那個電燈泡,把小兩口領進二號大棚,自己就轉離開,去了另外的棚里。
沈倩這下立馬撒歡起來,對著手機里的姚小糖,胡說八道那是張就來,對著人家豌豆苗喊葡萄,對著西紅柿藤是喊青瓜。
母兩往那一看,一個敢說,一個敢聽,簡直不得不讓人懷疑生命的真諦。
姚信和看不下去,把手機收過來,直接掛斷,開口教育到:“沒你這麼教孩子的。”
沈倩眨一眨眼睛,在旁邊蹲下來,笑嘻嘻地回他,一點兒愧也沒有,“誰讓我是個不靠譜的媽呢。我呀,一好唱小曲兒,二就好這張,只要有好吃的能讓我試試,甭管它什麼,我都能給它吹出花兒來。”
說完,還真一點不嫌臟,開始用手指在那拉菜地,咧樂呵上了。
姚信和從小在農村里長大,對于土地,其實也有一種生來的敬畏。
他過去接的北城世家,大都是一些不事稼穡的千金小姐,們的生活,更多的,是一種依附在不斷打磨、加工的藝品之上的優雅,沒有一個人會像沈倩這樣,理直氣壯的胡謅,毫不掩飾的俗氣,似乎往那一坐,便有一片人間煙火,漫山遍野,裊裊而起。
姚信和很會去了解人,就像他很會去思考婚姻的意義。
他在沈倩邊蹲下來,看著白白胖胖的手指,輕聲告訴:“不要勾,這苗還才剛剛發芽,很容易被折斷。”
沈倩聞見姚信和上那一悉的檀香味道,混合著邊的泥土,小臉一時不泛起了紅。
收回自己的手,偏過頭來,把圓圓的一張臉抵在膝蓋上,咯咯一笑,勾起角兩個淺淺的酒窩,等姚信和有些疑地看過來,就抓了一地上掉落的小菜苗,把它放在姚信和頭上,自己湊上去,飛快在他臉上一親,然后又回來,臉上紅彤彤的,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小聲說了一句:“那我只能折騰我自己的小苗苗啦,喏,我希我的小苗苗也可以快點長大,變一個這麼帥這麼帥的大苗苗。”
姚信和一下子愣在原地。
許久之后,冷白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紅,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是被個丫頭調戲了。
朱教授這時正巧跟著劉支書進了這邊的二號基地棚,準備在這里配一套改良的種子。
沒想迎面遇上了蹲在那里的沈倩和姚信和。
沈倩這人,在沒有外人的時候臉皮極厚,但在自己面前,那偶像包袱還重,見朱教授看過來,立馬起,站得離姚信和遠遠的,揮手裝作無事的樣子,故作平靜地打招呼道:“哎呀,教授,您來豬棚配種啊。”
說完,不是自己,朱教授和劉支書腳步一頓,站在原地,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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