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沈醉漂亮的臉上是絕不落下風的執拗倔強，他很堅定：“如果那時候陪在他邊的是我，我也能的下來。”

賀知書手指了。也許吧，但誰能知道呢。賀知書只知道蔣文旭那會兒沒有沒完沒了的應酬，沒有那麼多看著能為他兩肋刀的朋友，沒有包養出真願意陪他吃苦難的人。

於是賀知書笑了，帶些冰冷的鋒利：“你喜歡他？為什麼喜歡？”

“我很他，”沈醉理直氣壯：“一個人哪有什麼理由，當然覺得他哪裡都是好的。”

年齡小就是這點好。說稚而不自知的話都會顯得單純又好。

賀知書覺得上更冷了點，額頭，好像比之前熱一些。他覺得說話都有些費力了：“也難怪你喜歡他。那種男人…樣貌好，喜歡你的時候又百般的溫，會疼人，甜言語順手撚來…”

賀知書開始覺得上的冷往心裡滲了，就像是一直遮擋風雨的屏障被撕了個缺口，冷風呼呼的灌進去：“是啊…蔣文旭若要喜歡一個人，半點委屈都捨不得給那個人。他會給你畫畫，給你摘花，替你打架，就連在床上也捨不得看你哭…”直到後來，賀知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他腦袋有些暈，恍恍惚惚中分不清自己的緒。

說不清是悲哀，是不甘，還是自欺欺人的想沉溺進給自己的幻境再不出來。

客房的門沒關嚴，小貓的已經很不滿了，那門也不知道被它們的小爪子拉了多久，竟然真推了個。

見到那幾隻貓的時候，沈醉的臉一瞬間白到賀知書的程度。

賀知書稍稍緩了神，他問：“你怕貓？”

“他…他不是最討厭的嗎？”

賀知書無奈的輕輕推開蹭他腳的小貓，輕聲道：“那男人是吃不吃的子，他不願意的你不用和他講道理，磨磨他，著撒撒，他沒辦法，除了冷幾天臉也沒別的能耐。”

賀知書的調子很溫和，似乎沒意識到他在教另一個人該怎麼令自己喜歡的人無可奈何，怎麼心生憐。

但沈醉的臉卻更加的頹然衰敗，其實當賀知書開始講那個男人會對真心喜歡的人如何好的時候沈醉就知道了，再多的自欺欺人都改變不了那一個事實——蔣文旭對自己真的沒有多餘的誼。

他以為男人的薄冷漠是天，以為蔣文旭只是不會人，以為那個人所有的不假辭都是無心之過。

可原來不是的。蔣文旭不會陪他做一切會做的事，從沒有甜言語哄他說話，更別說畫畫摘花。他也在想，蔣文旭疼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連床上都捨不得他哭嗎？他只知道最開始跟蔣文旭的時候他常常傷，那男人在床上也有子戾氣，下手狠，半點溫也沒有。沈醉那會兒常哭，疼的很厲害的那種哭，邊哭邊求，蔣文旭是從來不在乎的，他只嫌沈醉哭的狠了瘮人，有時候就懶懶的一句：“你實在不行我就換人。”

他那條狗被著理的時候沈醉求了蔣文旭一個星期，著子撒又不是沒試過，甚至願意配合著玩那些蔣文旭手法本不專業的SM。結果呢，那次沈醉沒了半條命，狗也送人了。

沈醉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想，何必呢？自己來這不是自取其辱嗎？蔣文旭家裡藏個脆弱的瓷一樣的男人捨不得摔打發洩，自己還值得那麼多心思面？

但沈醉也不甘心。他有什麼比不上眼前這人的，就憑他陪蔣文旭吃過的那些苦？他不是做不到，不過就差了那麼一段時。

沈醉笑起來，漂亮乾淨的像一園子茉莉花：“昨晚你們吵架了？”

“真是，每次生了氣都跑我那兒去，小孩子子改不了。”沈醉無可奈何的抱怨：“都勸他別老給自己找氣，他偏說放不下之前的舊。大家都是男人，我當然理解他，無非把你和他之間當了親。”

沈醉慢條斯理的穿上大，笑道：“不過蔣文旭也真是有決心和以前做個了斷，戴了十年的戒指說扔就扔，雖然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可好歹也是別人一片心意不是？我還算心幫你留下來了，要不約個時間我帶來給你？”

賀知書的心口疼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手心冰涼。他的手指，他的，甚至他的整個軀都在抖。賀知書忍著心疼的恨不得整顆心都跳出來的痛楚，指著門口，咬牙道：“出去！”

沈醉挑眉，當真毫不糾纏。

那扇門關上的一瞬間賀知書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他用手背抵著，可大片的漬還是從手指裡滲出來。

原來，痛不生是這種覺。

倒不如死了乾淨。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