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艾子瑜的心疼的死命揪了一下。也許該是開心。人這一輩子，苦的無路可走時才能寄希于飄渺的來生。

這輩子，下輩子。

約好了的？

諾言就是這樣，信不信在你，反正結果是一樣，何苦非要和自己較著那麼一口氣。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西湖斷橋邊仍是熙熙攘攘一片熱鬧。賀知書往外看的有些出神，艾子瑜就把車速放慢了些。

“等你好一些我就帶你出來看西湖夜景。”

賀知書把目從車窗外收回來，搖了搖頭：“不用了。上學時候晚上沒跑出來玩過，早膩了。”

艾子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已然察覺賀知書的絕，比自己所承的還要深的多的痛苦和悲傷。

艾子瑜頭哽了哽，眸被路邊一盞盞的燈點亮又熄滅，最後裡面只剩下了湧著的水一樣的暗流：“還有不到半個月你就過生日了，我給你準備了禮。等過完生日馬上也就過年了，過完年那圃茉莉就該開了。那幾個月靈湖裡的錦鯉是最紅最漂亮的時候，許什麼願據說特別靈。”

醫生的語言組織的有幾分不易被人覺察的淩，似乎只是腦子才想到話就急切的到了邊。就像，很害怕有什麼是馬上就要來不及。

賀知書已經不看窗外了，他微微偏了頭看艾子瑜，臉還是蒼白的，但似乎來了神。他的表裡還是帶著幾分笑意的，目流轉，似乎仍是年。

“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但別拿禮來吊別人胃口啊。”賀知書拉了拉艾子瑜的角：“什麼啊？”

艾子瑜搖頭：“別磨我，肯定不提前告訴你…”他微頓了頓：“要不親一口？”

賀知書轉過頭用鼻音哼了聲，態度連強的邊都沾不上，弱氣的像示弱撒。討人喜歡到極致。

艾子瑜笑了：“行啊，沒上鉤，這次親了都不告訴你。”

賀知書不和艾子瑜說話了，他今天折騰了一天，低糖讓整個人都暈乎乎的，疲憊勁上來的時候連開口說話都覺得沒力氣。

艾子瑜把大給賀知書：“走得急忘記給你拿空調毯了，將就一會，最好別睡著，要不更累，還容易著涼。”許是職業病，艾子瑜心起來的時候囉嗦的像個老媽子。

賀知書聽是聽了，但最後還是沒熬過困意，大半張臉埋進寬大的服裡睡過去。

艾子瑜慢慢的調平座椅，放緩車速往家開。

如果早就相遇或許就好了吧，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養一條大狗，冬天在西湖邊夜跑兩人一起凍得瑟瑟發抖，不用想來生。

艾子瑜很去厭惡一個人，因為實在費心費力，但他卻恨極了蔣文旭，薄寡義又自私自利，為了從下面爬上來無所不用其極，可最後到手的那許多東西，怎麼可能比的過陪在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