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歌吃了一驚:“薑散宜?他不是在宮裏嗎?”
左蒼狼冷笑,說:“他張了這麽久的網,一旦有風吹草,豈會遲到?”
藏歌應了一聲,起出去。
薑散宜在詔獄當然早有耳目,一進獄中,薑散宜幾乎立刻就得到了消息。但是這時候,端木傷護衛慕容炎,軍有薜東亭,不會聽他調。他隻有帶了巡防營的人前來。
藏歌要抓他,當然很容易。他飛撲下來的時候,薑散宜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冰冷的劍鋒架在他脖子上,他才看清挾持自己的人。他麵鐵青:“藏歌!”
藏歌說:“當初薑大人奉李王後之命前來藏劍山莊救助,要我們出手刺殺慕容炎。想不到時間不久,卻已是峰回路轉,麵目全非。”
薑散宜說:“你居然跟左蒼狼勾結?慕容若已經死了,你區區一個逆黨,不但不逃命,居然還敢挾持老夫?”
藏歌將在他脖子上的劍又按一分,薑散宜隻覺得頸間一陣刺痛。他不敢說話了。藏歌說:“大人既然知道我的境,就應該說幾句。”
薑散宜真的不敢說話了,藏歌現在也明白了左蒼狼的意思,一路挾持著薑散宜進了詔獄。周圍獄卒俱是大,哪裏敢上前?
左蒼狼把楊漣亭扶起來,楊漣亭隻有靠著的肩才能站穩:“阿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左蒼狼強行把他扶出囚室,他突然想起什麽,說:“阿緋,阿緋在哪裏?”
左蒼狼看向旁邊的一個獄卒,那獄卒立刻低下頭,說:“在右邊拐角第二間。”
隻好前去放人,藏歌牢牢挾持著薑散宜,說:“快!”
阿緋傷勢比楊漣亭輕得多,想來是一路拖行的時候,楊漣亭有意相護。左蒼狼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如果兩個人都不能行走,實在也不知道如何將他們送出城去。
阿緋看見楊漣亭,即使是仍然有怨懟,此時也顧不得了:“你……你的傷……”聲音哽咽,那一路拖行,如果不是楊漣亭死命相護,豈能完好?
楊漣亭扶著的手臂,勉力站穩。藏歌說:“先別多說了,走。”
薑散宜看了一眼左蒼狼,雖然自己在敵人屠刀之下,況卻不算太壞。左蒼狼真的前來劫獄了,而且是在慕容炎納妃這樣喜慶的日子,挾持了他這個國丈。
慕容炎就算對再如何恩寵,隻怕也是要大發雷霆的。
左蒼狼卻沒再理他,一行人出了詔獄,藏歌以薑散宜要挾,一行人搶了馬,一路向西華門奔逃。隻要出了晉城,外麵就是王楠、許瑯等人鎮守的地界。
一路向西,袁戲、諸葛錦、鄭諸等人應該不至於為難。慕容炎不會親自追捕這已經用不大的兩個人。他們要逃出大燕是可能的。
然而剛剛到達西華門城門之下,左蒼狼就怔住。慕容炎站在西華門前,赤如火。他邊,正立著剛剛被封為良妃的班揚。左蒼狼勒住馬,慕容炎盯著,說:“左蒼狼,你可知私縱逆犯,該當何罪?”
左蒼狼說:“我知道。”
慕容炎點頭,說:“知道就好。”說完,他轉頭看向楊漣亭,楊漣亭跟阿緋同騎,以他的傷,已經無法一人騎馬。城頭就是麻麻的弓箭手,如果慕容炎一聲令下,萬箭齊發,這裏沒有人會有生路。
他吃力地翻下馬,左蒼狼手去扶,他慢慢推開的手。
慕容炎說:“楊漣亭,當年你楊氏一族蒙冤,你被判流刑。聞緯書有意斬草除,是孤收留你,八年教養。是與不是?”
楊漣亭慢慢跪下,說:“是。”
慕容炎說:“孤承諾為楊氏申冤昭雪,可有失信於你?”
楊漣亭說:“沒有。”
慕容炎說:“當初為楊家翻案之後,是誰承諾會一世效忠於孤?”
楊漣亭雙手慢慢握,說:“是我。”
“原來你還記得。”慕容炎慢慢攬過邊手足無措的良妃班揚,說:“那麽現在,你就打算這樣離開嗎?多是否也應該有個待?”
楊漣亭咬住下,說:“微臣六歲時有幸蒙陛下搭救,楊家滿門,也因為陛下得以昭雪。陛下恩德,漣亭銘記於心,未敢相忘。”
慕容炎冷笑,說:“未敢相忘?”
楊漣亭說:“微臣自拜玉教以來,深醫者仁厚。陛下,拜玉教從未對陛下存反叛之心,更未曾勾結逆黨。微臣亦從未曾有過毫不臣之心。”他低下頭,說:“陛下說得對,無論如何,微臣也應該對陛下有個待。”
左蒼狼慢慢擋在他前,楊漣亭抬起頭,竟然對微笑。左蒼狼剛要說話,他突然看著後,說:“陛下!”左蒼狼吃了一驚,猛然轉頭,卻見慕容炎仍然攜了自己的妃嬪站在原。
轉過頭,剛要說話,楊漣亭刀在手,刀劍在頸間一劃,一片鮮紅就那麽濺了一頭一臉。
那甜腥的味道,瞬間溺斃了。
“不!”撲到他上,拚命按住那傷口。可是那如泉湧,無論如何也止不住。楊漣亭角微揚,竟然如釋重負。他在耳邊輕聲說:“如果可以……阿緋……拜托……”
左蒼狼搖頭,眼淚滂沱。手上的傷口按得再,那個人終究慢慢地失了氣息。整個視線都是一片紅,周圍的人說什麽、做什麽,聽不見,也看不清。
班揚不知所措地站在慕容炎邊,轉過頭,隻見邊的男人目低垂,隻是注視那個跪地哀哭的人。許久之後,目寸寸上移,看向天空,眸中隻見一片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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