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晟回到了書房,管家一路小心跟著,不敢開口說話,花雨煙並不了解謝景晟,以為他臉上沒怒氣,便是不生氣,拈著手帕隨他進屋。
“王爺,您走那麽著急,妾追著您都酸了,”扭著腰肢走到他的邊,與他道:“姐姐就是這樣的人,比較不服輸,方才若是頂撞了您,您可別往心裏去。”
話落,花雨煙便得到了男人冰冷的話語——
“出去。”
花雨煙一怔,“王爺……”
謝景晟涼涼的掃了一眼,頓時不敢多言,急忙俯行禮退下了。
等走出了門外,花雨煙恨恨的咬牙,與邊跟著的丫鬟說:“花折枝傷的重,必定會再請大夫,你去給我盯了,要是有什麽江湖郎中進來了,本夫人便打斷你的!”
丫鬟趕應話:“是是,奴婢這就去好生看著,絕不會讓王妃有求救的機會,請小姐放心!”
書房。
謝景晟麵無表的站在書案前,管家小心翼翼的給他沏茶,剛把茶杯放下,臉難看的男人忽然甩手,書案上的東西全都被甩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茶杯碎了,伴隨著砰砰的聲音,無比刺耳。
管家立即跪了下來,冷汗連連,“王爺……”
謝景晟修長的手撐在書案上,意難平,“本王那麽罰,是本王錯了麽?”
管家誠惶誠恐,“是王妃負王爺在先,王妃若不貪慕虛榮,落井下石,王爺也不會遭此大罪,甚至險些丟了命,罰是理應的……”
謝景晟垂了眸,“可本王不覺得高興。”
初時,他迎娶回來,將辱一番,再打落破院,見狼狽見傷心,他高興了一陣子,後見毫不在意,他便又怒意盎然,於是娶了最恨的人回來。
痛苦萬分,他如願以償。
隻是為何走到今時今日,他卻一點歡喜的覺都沒有了?
一閉眼腦海裏都是渾是,眼裏是痛的模樣。
管家見狀,剛想勸兩句,卻又聽謝景晟喃喃的道:“罷了,我與之間,永遠都是贏家……”
管家詫異的抬眸看他,隻見謝景晟深深的閉了閉眼,“給找最好的大夫瞧瞧,怕疼,讓那大夫上藥的時候輕點。”
管家回道:“是,老奴這就去。”
“慢著,”謝景晟的抿,“我也去。”
……
花折枝不知道怎麽撐著回來的,憐兒扶著坐在床上的時候,猛地吐了一口,子癱,直接倒在了床上。
憐兒臉大變,“小姐,小姐您的傷——”
花折枝抬了抬手,示意安靜。
掉上的,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憐兒瞬間滾出了眼淚,“小姐,莫要說胡話,您……”
“你聽我說,”花折枝道:“我心悅他,所以能等他那麽久,但我這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活不了多久的,活著也是茍延殘,咳咳咳……”
憐兒上前替順氣,又吐了口,憐兒急的眼淚狂掉,“小姐,奴婢給您請大夫,您……”
“別找大夫了,送我一程吧,”花折枝抓著的手,有氣無力的道:“憐兒,我想去找娘親了……”
憐兒狂搖著頭,眼淚不要錢般往下滾,“怎麽可以,小姐,不可以的……”
“全我吧。”花折枝的臉慘白,後背著床,不斷的流出來,弄了被褥,“我太疼了……”
‘我太疼了’這四個字,說的輕飄飄的,憐兒哭的不行,手一直在抖,“小姐……”
花折枝輕聲道:“我走以後,便將我燒灰,撒在山花間,有娘親作陪,我不會孤單……”
憐兒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花折枝推了推的手,目幾近哀求,憐兒隻能把淚幹,跪下,給花折枝磕了三個響頭後,起,拿了一瓶致命毒藥出來。
那是家小姐在幾年前便想服下的毒藥,隻為等謝景晟回來,才一直沒。
以往,家小姐最常說的話便是——
“我怕我死了,他會好難過。更怕我死了,他會隨著來。”
憐兒給花折枝喂下那顆藥丸的時候,手抖的險些拿不住藥丸,花折枝含淚笑著,將毒藥咽了下去,吃力抬手,抹掉了憐兒的眼淚。
“別哭了,日後尋個好夫君,平平安安的過一生,嗯?”
憐兒點著頭,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腹開始作疼,花折枝的邊溢出來,死死的揪著床褥,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卻淡淡的笑了,“我終於……不怕我死了以後,有人會隨著來了……”
話落,閉上了眼睛,再無聲息。
憐兒死死的抓著花折枝沒了脈搏的手腕,大哭,“小姐——”
謝景晟還沒進花折枝的院子,便聽見憐兒淒厲的哭聲,他臉一變,衝進了屋,“花折枝——”
隻見憐兒趴在床上,哭的眼睛紅腫,而花折枝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鮮遍布……
謝景晟衝過去,“花折枝,折枝!”
隨行的管家手探了探花折枝的鼻息,大驚:“王爺,王妃……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