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7月。
《當代作家》出版,新一期的《一半是天堂,一半是深淵》發行。
一位名“文雪”的作家,一時間在讀者中引起了不小的轟。
街頭巷尾,湊在一堆的人,似乎有意無意的都會對《一半是天堂,一半是深淵》議論上幾句,這幾乎為了街頭閑余飯后的料談。
“小梅,你最近有沒有看《當代作家》?”
巷子口,一個穿大喇叭,燙著卷的年輕男人,里叼著一顆煙,著眼前穿的確良連的孩子問道。
“看,每期都看。”
這個小梅的孩子回應道。
長得恬靜的,梳了兩個麻花辮,一左一右的搭在肩上。后背依靠在墻壁上,左腳踩著墻壁。
旁邊開站著其他兩個男人,打扮也基本相似。突然其中一個男人湊過來,神兮兮的道:“哎,你別說,我最近也在看《當代作家》。”
“你小子,先前不是不喜歡看書嗎?怎麼突然間又開始裝文藝青年了。”
先前說話的男人說道。
“嘿,這不是聽人家說,這期的《當代作家》里,出刊了一期非常有意思的短篇小說,什麼《一半是天堂,一半是深淵》的,聽大家說的那麼有意思,我便去看看了唄!”
“小舟,那你看出來個什麼結果來?”
小梅撇著,有些鄙夷的著后來說話的男人。這男人吊兒郎當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青年。但他在先前說話的男人面前,似乎頗有顧忌。
小青年嘛!又是新時代的青年,湊在一起談也正常。
先前說話的男人,大家都他濤子。原先在這條街上算是混混中的老大,最近因為迷上了小梅,才變得稍微消停了一些。
小梅喜歡讀書,他就盡可能的去做小梅喜歡的事,讓自己在小梅的跟前能夠站住腳。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站在這巷子口議論的時候,文舒正好下班回家。聽到他們議論,自己便頓了足,想要聽一聽外界對于自己小說的看法。畢竟,讀者的評價才是最值得聆聽的。
文舒拐過巷子口,在旁邊停了下來,站在墻壁邊,認真的聽著他們對小說的看法。
“嘿嘿!”小舟聽小梅這麼問,一時間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回應道:“嫂子,你問我看出個什麼結果來?你知道我最沒文化了,這里邊那雜七雜八的我沒看懂,但就看出來‘吳志賢’那小子,能耐的。”
吳志賢,說的就是文舒一半,一半中的男主角。主林雪燕,人送外號拼三娘。
“能耐?”
小梅微微皺了皺眉頭,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兒,料他也說不出個二和三來。
小梅又轉頭,著濤子問道:“那你呢?你這話里的語氣,應該是看過了,你對《一半是天堂,一半是深淵》,有什麼樣的見解呢?”
“見解談不上。”濤子擺了擺手,笑呵呵的回應道:“我就看出來那吳志賢的志氣來了,為了那拼三娘,他是拼了命的去改變自己,想讓自己做人上人。”
“雖然這最后的結果,這小子也沒有多人吧!但就這一點,我就覺得起碼值得人學習。這不就像是咱倆嘛!嘿嘿,我這不也是拼了命的去做你喜歡的嗎?”
“什麼像咱倆!”小梅嗔怪道。
“是是是,不是像咱倆,是像我。你是好人家的姑娘,那拼三娘是乞丐窩子里爬出來的,跟你沒法比。”濤子連忙討好的回應道。
小梅角上出一笑意來,抬起頭來,著天空,角上的笑意更甚。
“說實話,一開始我看這小說的時候,總覺得容太過淺了。就是因為吳志賢與拼三娘的,我才決定要繼續看下去的。”
“慢慢地,我發現,其實這并不是淺,而是現實。當代社會中,有哪里有那麼多的大家小姐,富貴公子?像是吳志賢那樣的小混混不……”
說至此,小梅轉頭著濤子,眼神中帶著一些期許。濤子立刻就收起了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著小梅。
“當然,像拼三娘那樣吃不起飯的人也不。他們兩個社會底層的人湊在一起,注定是艱難的,注定是多磨的。而他們之間最難能可貴的,也是那一份一直堅持到最后也不放棄的好。”
“我原以為,這樣的人在一起注定是個悲劇,作者也可能會給他們一個悲劇。可是,好在最后的結局是好的,即便他們的生活還不好,但他們的是好的。”
“兩個人在一起,最主要的不就是要相互支持,相互包容,相互就嗎?濤子,我不求別的,就盼著你能跟吳志賢一樣,對這份堅定不移。”
小梅侃侃而談,似乎對自己的充滿了向往,而這份向往,也是因為了《一半,一半》的影響。
或許之前并不多看好和濤子的,但現在,似乎更加堅定了一些。
濤子立正行禮,對小梅一本正經的說道:“是!”
角落里,文舒的角上逐漸出一輕松的笑意來。而作為作者,最大的驕傲,不就是自己寫出來的稿子,能夠給人,能夠給人正能量嗎?如果小梅和濤子之間的,能夠因為這篇小說而越走越好,那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正能量嗎?
文舒的腳步剛剛邁開,卻見個帶著眼鏡的男人推著自行車拐進巷子里來,里還不停的嘀咕著:
“什麼跟什麼?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倒是他們給說的天花墜的,這種骯臟的,也配稱之為?”
很顯然,他這是表達的對剛才濤子和小梅有而發的不滿。
文舒很是奇怪,這人帶著個眼鏡,一看就像是個有學問的,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一時間沒忍住,就追上他,對著他詢問道:“你好,請問你是在說《一半是天堂,你一半是深淵》嗎?”
“哎喲,你嚇我一跳。”男子冷不丁被嚇了一跳,著文舒埋怨道。
“不好意思,就是剛才聽你說……”
“啊!對,你也看那篇小說了是嗎?”男子低了聲音,往巷子那頭瞅了瞅,似乎生怕被濤子他們聽見似的。
“嗯,看過。我就是剛才聽你們,他們的是骯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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