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綾臉蒼白,額前的發泛著些許氣,臉上薄薄的一層汗水難得地讓褪去了一點冷漠,而顯出了幾分疲憊平和。
“凌公子沒事吧?”珩見他這模樣,面幾分關懷之,“懷瑾怎麼樣了?”
“沒事。”夜紅綾搖頭,“懷瑾大概再過半個時辰能醒。”
說完,轉返回房里,“家主可以進去看看。”
珩聞言,迫不及待地進門檻,轉進了室,站在床前細細地打量著躺在床上的兒子。
原本烏青泛黑的面上已經褪去了黑氣,臉除了幾分虛弱蒼白之外,看起來像是已經沒了其他異常,珩提著的一顆心終于稍稍放了下來。
“主人。”綾墨從侍手上接過茶盤,把剛沏好的茶倒了一杯遞到夜紅綾手邊的幾案上。
夜紅綾在外間榻上靠坐下來,轉頭看向窗外,淡淡吩咐:“告訴錦蘭院的侍,午時之后我要煎藥,讓們準備好煎藥的爐子。”
“我吩咐們去做。”珩從室走出來,聞言應了下來,朝綾墨道,“好好照顧你家公子,我先讓人給你們準備午飯。”
綾墨沒說話,夜紅綾也沒說話。
珩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沉默寡言,只要沒開口反對那就是同意的意思,于是轉出去,吩咐侍去廚房準備些盛的飯菜,務必好好招待凌公子。
侍得了吩咐,轉去了廚房。
綾墨沉默站在夜紅綾邊,靜靜注視著夜紅綾還殘留著些許蒼白的臉,角微抿:“屬下給主人療傷。”
療傷?
夜紅綾神微頓,轉頭看了他一眼:“療什麼傷?”
綾墨斂眸不語。
“我沒傷。”夜紅綾道,“就是耗費了一些神,休息會就好了。”
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麼,低眉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遞給綾墨:“打開看看認不認識?”
綾墨不解,接過錦盒打開。
黑絨布上安靜地趴著一只小小的蝴蝶狀蟲子,通卻是晶瑩潤白,似是白玉打造而的蝴蝶雕一樣。
可這只蝴蝶映綾墨眼底,卻讓他眉眼一瞬間變得冰冷,如結了層寒霜。
“認識?”
綾墨一怔抬眼,抿靜默片刻,屈膝跪下:“回主人,屬下認識。”
“這是什麼?”
“蝴蝶蠱。”綾墨低頭又看了眼錦盒里躺著的漂亮小東西,緩緩合上盒子,眉心擰,“蝴蝶蠱中最珍稀的一種,白玉蝴蝶蠱。”
夜紅綾語氣淡漠:“你如何會認識這個東西?”
“屬下……”綾墨角抿,忍不住閉了閉眼,試圖從記憶中搜尋出什麼,可腦子里一團黑霧,最清晰的永遠只有神殿中廝殺訓練那些畫面,“屬下不知……不知道為何會認識這個……”
夜紅綾轉眸,目沉沉落在他頭頂。
綾墨脊背一僵,到那目里的威,臉不自覺地白了些:“屬下在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以前好像見過,很悉,甚至了解它的特……”
“什麼特?”夜紅綾問。
“攜帶劇毒,喜歡待在人最脆弱的腦顱之中……”綾墨想了想,“毒不致命,蝴蝶蠱本溫順,喜歡睡覺,從出生到死亡時間為十年,其中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沉睡,所以一旦進人的腦顱之中,外人便很難察覺到它的存在。”
本攜帶劇毒,所以當它進人的腦顱里時,毒素自然會侵襲在人的頭臉部位,使得面泛青發黑,呈現出一種中毒的狀態。而蝴蝶蠱在沒有到外界刺激干擾的時候,大多時間都會很溫順地待在顱最舒適的地方沉睡。
白玉蝴蝶蠱跟尋常蠱蟲不一樣,它不養蠱人的意念驅使,但養蠱之人懂得一套控它的辦法,所以才可以利用它達到一些目的。
神殿影衛的訓練項目很多,暗殺、報、識毒、易容偽裝份,對于異蠱蟲之類雖有些涉及,卻并不通,而對白玉蝴蝶這種極為罕見的蠱蟲更是從未接過。
甚至放眼整個天下也沒有幾個人了解這種東西,可綾墨卻能這麼準確地說出它的名字和特。
這一點,無法不讓人覺得奇怪。
這也是綾墨不安的原因,他知道蝴蝶蠱,卻無法說出自己知道它的原因,這種況在影衛上是絕對不正常的,即便主人懷疑他,因此而置了他,他也沒有可以辯解的余地。
“說得倒是沒錯。”夜紅綾語氣平靜,波瀾不驚,“這蝴蝶蠱的確是從懷瑾的頭顱里引出來的。”
綾墨低頭,瓣抿得泛了白。
屋子里的空氣似乎驟然降了溫度,去廚房拿了飯菜回來的侍敏地察覺到屋里氣氛不對,眼睛不敢看,頭也不敢抬地匆匆把幾道珍饈擺在桌上,然后很快端著托盤退了出去。
給大爺解毒的凌公子雖然醫湛,可這子著實太冷,有他們主從倆在的地方,就算是炎炎夏日也常讓人到寒涼。
飯菜的香味飄散在屋子里,夜紅綾蹙眉,語氣平淡:“先吃飯吧。”
其他的什麼也沒說,徑自起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綾墨跟著起走了過去,一向冷淡不驚的眼底分明染了幾分惶然,沉默而不安地站在桌前,使得這個素來冷強悍的年此時無端多了幾分可憐的味道。
“坐。”
清清淡淡的一個字,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綾墨僵地坐下,嚨里像是卡著什麼似的,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夜紅綾也沒理他,徑自低頭吃飯。
神淡漠,姿態卻從容雅致,一舉一都帶著天生清貴的氣度。
跟夜紅綾的從容不同,綾墨卻是機械似的低頭著飯,神繃,低斂的眉眼清晰地流出一黯然和不安。
用完午飯,侍已經在外面搭好了爐子。
夜紅綾淡道:“把昨天買的藥給我拿過來。”
綾墨恭應下來,連忙去把藥包拿了過來。
“我在外面煎藥,你去里面守著懷瑾。”夜紅綾道,“除了家主,其他任何人都不許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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