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聞言,很快結束了這個看似不相干的話題,點頭道:“就擺在這里吧,吃完飯我們還要趕路。”
“是。”
夏月和杏兒轉去了廚房。
夜紅綾斂眸,靜靜喝完一盞茶,才淡漠開口:“公子心思縝,對掌權者的心思也猜得徹,那麼你覺得,如果這位護國公主偏就有了野心,對皇位構了威脅,又當如何?”
此言一出,懷瑾頓時愣住。
護國公主有野心,對皇位構了威脅?
沉片刻,懷瑾緩緩開口:“以眼下的勢來看,這位公主殿下若當真有了野心,手里握著的籌碼還太,跟幾位皇子相比目前來說不占優勢,但功的可能并不是沒有。”
夜紅綾對他的回答似是有些意外,語氣卻淡漠如初:“為何?”
“爭奪皇位不外乎是看誰的本事更高,誰的出更尊貴,誰的背景更雄厚。這位護國公主母妃早逝,母族勢力不占優勢,但自實力強悍,這一點卻是其他皇子比不了的。”懷瑾淡淡道,“有領兵之能,能讓麾下將士對真心敬服,兵權已經牢牢握在了掌心。”
夜紅綾沉默不語。
“兵權和財力在任何時候都是最強而有力的籌碼。有了兵權就是有了底氣,有了財力可以則暗中做很多事。”懷瑾道,“當然,通往權力巔峰的那條路總歸不會一帆風順,況且兒這點原本就是一個極難越的阻礙。這位護國公主自己也許并不在乎,可無可否認,穆國的文武百大概無法輕易接一個主登基。”
語氣微頓,他不疾不徐地笑道:“所以這位公主如果真有野心,接下來需要做的事其實還有很多,慢慢籌謀,不聲地培養勢力,招攬可用之才,待羽翼滿,掌握強勁籌碼,學會駕馭人心,做到殺伐果斷,讓人敬畏臣服,這條通天之路就功了一大半。”
夜紅綾低頭喝了口茶,神淡漠,波瀾不驚。
“不過我只是個商人,雖紙上談兵有一套,可這些事做起來卻沒那麼容易。”懷瑾嘆了口氣,“況且我也不是那位公主殿下,焉知心里的想法?當然更無法猜到會怎麼做。”
況且人家也不是真的有野心。
他們在這里討論得煞有其事,其實不過是一番無意義的假設而已。
兩個侍很快備好了晚飯。
懷瑾招呼夜紅綾和綾墨用飯,順勢結束了這個話題。
天將黒之際,三人收拾好行李走出別院大門,沒再乘坐馬車,而是乘快馬趕路,一路往帝京方向飛奔而去。
星路迢迢,踏著夜疾馳。
早上天亮之際,伴隨著一陣城門打開的沉悶聲響,飛奔了一夜的懷瑾幾人風塵仆仆抵達皇城門外。
大概是為了懷瑾的安危著想,城門口有人早早就奉了攝政王之命帶人候在了這里,在看到懷瑾的瞬間,抬手喊道:“公子。”
懷瑾抬頭看去。
三十歲上下的男人,五獷,姿拔,渾英武之氣,正是攝政王麾下最得力的干將裴韜。
“裴將軍。”懷瑾策馬慢行到裴濤跟前,“讓將軍和各位久等了。”
裴韜搖頭,不以為意地笑道:“本將也是奉命行事,公子不用客氣。”
說話間,視線落在他懷瑾后的兩人上,出于練武之人的直覺,裴韜心里微凜,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這兩位是……”
夜紅綾和綾墨都沒有說話。
兩人五廓雖生得不像,神卻是如出一轍的冷漠疏離。
“他們是我的護衛,凌夜和凌墨。”懷瑾道,“武功都很高,我爹專門請來保護我的。”
方才故意沒有介紹,就是不想眾目睽睽之下暴凌公子的份,沒想到還是讓裴濤注意到了。
懷瑾簡單介紹了一下,沒有多加解釋。
原來是這樣。
裴濤了然地點頭。
懷瑾是家唯一嫡子,之前被暗算吃過一次虧,珩定然是心有余悸,所以才專門請了高手做懷瑾的護衛,完全可以理解。
視線從兩個護衛面上掠過,看起來雖然年輕了些,但人不可貌相,自古英雄出年。
就眼前這兩人…應該也是花了重金吧。
裴韜沒再耽擱時間,很快道:“公子請。”
懷瑾頷首:“裴將軍請。”
兩匹馬并列在前,夜紅綾和綾墨策馬隨在后。
懷瑾帶來的百余名家護衛和裴韜手下的將士落在后面,人數眾多,氣勢不容忽視。
此時天剛亮,街道上已是車水馬龍,帝京的繁華和喧鬧近在眼前。城中百姓認得攝政王府的標記,也大多認識裴將軍,所以不約而同地讓出一條道。
半個時辰后,車馬行到攝政王府大門前,懷瑾幾人下馬,隨著裴韜一道走進王府。
攝政王府占地寬闊,府草木扶疏,著莊嚴冷肅的氣息。攝政王榮威手握權柄,勢力滔天,眼下來說是整個東齊權力最大的人,東齊臣民人人懼他,府中規矩更是森嚴,幾乎堪比皇宮苑。
尋常沒有一點膽魄的人,只踏進這座攝政王府就會不由自主地繃神經,噤聲不語。
懷瑾怕凌公子不習慣這里森嚴的氣氛,想跟他說些什麼,轉頭卻發現凌公子神冷漠一如往常,眉眼清冽,并沒有毫拘束惶然之。
懷瑾當然不知道這位凌公子就是讓他敬佩有加的那位護國公主夜紅綾,而夜紅綾自小就是個冷人,人人懼怕還差不多,何曾懼過別人?
進出大皇宮尚且坦然自若,在太后和皇帝面前照樣任自我,自己的護國公主府森嚴沉肅毫不比這里遜。
眼前的陣仗對來說,當真沒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的。
裴韜吩咐手下一個將領把家的護衛全部帶去安置,命其他將士也都去校場候命,然后打算親自帶懷瑾去書房。
不過轉頭看見夜紅綾和綾墨二人,他略微遲疑地開口:“公子的護衛……”
“沒關系,書房我知道怎麼走。”懷瑾禮貌地笑笑,“裴將軍先去忙,我帶凌公子去跟姑父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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