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麟漫不經心地開口,嗓音恢復了散漫,以及帶著些許別樣的意味:“坐在公主邊這位,是平公主的……男寵。”
最后兩個字在舌尖上滾了一圈,才漫不經心地說出了口,而引起的反應效果立竿見影。
噗!
正在品茶的把茶噴了出來,正在喝酒的把酒噴了出來。
幾個席位上瞬間一片凌,幾位年輕公子儀態盡失,宮眼疾手快地上前收拾狼藉。
什麼也沒喝的表直接僵住,目齊齊落向那白錦袍的俊雅公子。
什麼?
男寵?
而殿上幾位一直沉默的宗親貴,則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容雅致俊的青年,眼底幾乎要噴出火來。
男寵?
這樣優秀出眾的公子居然是男寵?
平公主簡直……簡直太過分了!
夜紅綾抬眸,平平靜靜地看了榮麟一眼,卻見年天子朝他眨了眨眼,致和的面上一片慵懶閑適之。
“男寵?”榮嘉顯然也有些意外,隨即漫不經心地挑,“不知他什麼名字?”
這次回答的人是墨白:“這位公子跟我一個姓,單名一個‘修’字。”
墨修?
榮嘉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殿上其他人也沒怎麼開口,方才被皇上一通脾氣發的,到現在還心有余悸,雖然對男寵一事鄙夷不屑,卻也不敢再輕易平公主的霉頭。
尤其是當著皇上的面。
而且……
這男寵跟墨白大人一個姓?會不會跟墨白大人有什麼關系?
萬一真有點什麼就更不能輕易得罪了,否則不但惹怒了皇上和平公主,只怕連墨白大人也一并怒了,到時候只怕更會后悔莫及。
所以保持沉默才是上策,至于其他的……算了,跟他們何干?
“墨公子名字倒是很好聽。”沈云微神淡定,語氣也聽不出什麼異樣,“只是公主殿下收男寵,自古以來倒不是什麼常見的事。”
何止自古以來不常見?
這種行為簡直稱得上離經叛道,道德敗壞,罔顧倫常!
一個本該遵從三從四德的子養什麼男寵,還在如此重要的宮宴場合,公然把一個登不得臺面的男寵帶出來丟人現眼……
群臣心里一遍遍破口大罵,恨不得用最犀利惡毒的言語把平公主的罪行抨擊一遍,面上卻連一點鄙視都不敢流出來。
也難為他們忍得如此辛苦,上不敢批判,只能嘗試著在心里把人咒罵加凌遲。
滿殿之中若說唯一比較鎮定的,大概就屬攝政王府的小郡主榮妙言了,剛聽到皇上的介紹時也是微微一愣,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
綾墨就是綾墨,哪來的墨修?
至于是不是男寵,清楚凌姐姐的人品,自然不相信綾墨真是什麼男寵,不過猜不皇上的用意——難道是為了杜絕旁人打凌姐姐的主意?
可凌姐姐這樣的和脾氣,東齊這些權貴家公子只怕也沒幾個敢喜歡。
“綾墨。”夜紅綾執盞慢飲,語氣淡到只有綾墨一個人能聽見,“別聽他胡說。”
綾墨專注地給夜紅綾剝著葡萄,因低著頭的作,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落夜紅綾眼中,無端多了幾分人的風。
穿著舞姿妙曼的人們魚貫上了大殿,水袖舞配著長綢翩飛,在輕盈步伐的帶下揚起麗飄然的弧度,舞姬們抬臂甩袖,婉轉折腰,舞出靈的舞姿。
伴隨著陣陣悅耳的竹聲響起,宴會正式進喧鬧。
“主人。”綾墨把剝好的葡萄放在夜紅綾面前,又給的杯子里添了些茶,聲音同樣低得只有夜紅綾能聽見,“屬下愿意當主人的男寵。”
夜紅綾作一頓,偏過頭,面無表地看著他。
綾墨眼瞼微垂,雙手疊放在膝上,長睫蓋住眼底緒,顯得溫順而漂亮。
“男寵是什麼意思,你可知道?”夜紅綾眉梢輕挑。
竹管弦聲婉轉回在大殿上,蓋住了他們談的聲音,殿上大臣們時不時地會把視線掃過來,雖心里不屑,可目總是有意無意地從他們這里掠過,也不知到底想看出個什麼花來。
綾墨垂眸,嗓音恭順:“知道。”
夜紅綾沒再說什麼,沉默地盯著他看了片刻。
頎長姿就這麼靜靜地跪坐在跟前,氣質沉穩而雅致,清冽凜峭的眉眼此時褪去了寒,只余下溫順。
漂亮修潤的瞳眸,纖長濃黑的睫,致俊的五廓,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挑不出一瑕疵。
因距離隔得近,夜紅綾甚至連清晰地看到年在目打量下,因張而抿的角,放置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似是想攥住些什麼。
紅微勾,夜紅綾緩緩收回視線,斂眸抿了口茶。
殿上群臣早已安靜地下來,裝模作樣地開始欣賞舞姬們妖嬈麗的舞姿。
榮麟倚著寬大的座,修白的手指執著白玉酒盞,時而優雅地淺酌一口,角始終掛著漫不經心地弧度。
墨白一黑袍,姿穩穩地坐在長案前,不言不語也自有一懾人風華自他周流瀉而出,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敬畏。
而越看皇上和墨白大人,他們就越是不明白,這位平公主到底哪里與眾不同,值得他們如此另眼相看?
夜漸沉。
黑幕籠罩著整座皇宮,眾人心頭心思各異,又百集。
安靜坐在席上的榮妙言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一下,不由轉頭看去,是皇族宗親里一個早已沒什麼實權的老王爺的孫,名為榮馨,今年不過十五歲的年紀。
榮妙言挑眉:“榮馨堂姐有事?”
榮馨湊過頭來,悄聲在耳畔問道:“坐在平公主邊的那位公子,真的是的男寵?”
榮妙言眨眼,有些興味地看著,幾乎一眼就看穿了的心思:“榮馨表姐對他有想法?”
榮馨俏臉一紅:“妙言妹妹胡說什麼?我就是好奇問問。”
好奇問問?
榮妙言淡淡一哂:“堂姐還是別好奇了吧,他的確就是平公主的男寵。”
反正皇上已經公然這麼介紹了,凌姐姐和綾墨都沒有提出反駁,自然不能拆了皇上的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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