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方才見過這位殿下是那麼威儀端方，丁黎都要以為他本來就該這樣的，可分明不是。怎麼到了這位公子面前就這麼溫呢？

　若說兩人之間沒問題，打死都不信。

　“丁黎是這里的管事姑娘。”綾墨走到夜紅綾跟前，毫不避諱地在邊坐了下來，像是本沒看到丁黎越來越震驚的眼神，“可以留在邊當個使喚丫頭。”

　說完，他看了眼丁黎，又轉頭看向夜紅綾：“你們方才見過了，覺得怎麼樣？”

　“還行。”夜紅綾語氣淡淡，“就是腦子有點不太正常。”

　此言一出，丁黎頓覺冤枉，弱弱地辯解：“公子明察，奴婢腦子很正常的。”

　綾墨淡道：“先帶們去準備早飯。”

　丁黎屈膝：“是。”

　話落，很快帶著房其他兩個侍退了出去。

　“丁黎是這里的主事姑娘，別看年紀小，能力卻是不錯的。”綾墨湊過去，吻了吻夜紅綾的臉頰，“直率火，看似憨厚，該聰明的時候絕不含糊。有在你邊，能保證你了南圣之后沒人敢為難。”

　夜紅綾斜倚一旁，聞言淡道：“本宮還從沒靠旁人護過。”

　“是，妃威武無人可及。”綾墨倚著笑，忍不住手環著的細腰，“可邊有個人使喚到底也是需要的，妃稍安勿躁，待去了南圣就知道這個丫頭能起多大作用了。”

　回到南圣之后，事務必定繁忙，就算他想一天十二時辰陪在邊也不太可能，有個可靠的人跟著，他也放心。

　夜紅綾語氣淡淡：“你對倒是青睞有加。”

　綾墨眨眼：“……妃這是在吃醋？”

　夜紅綾面無表，懶得理會這個稚的問題。

　“就是個小丫頭，妃若是連的醋都吃，以后大概就要淹死在醋缸里了。”綾墨低笑，角忍不住揚起愉悅的弧度，看得出來心甚好，“南圣帝都世家貴才是多如牛。”

　夜紅綾嗓音清冷：“本宮來南圣，不是為了跟你的世家貴們爭寵。”

　綾墨一噎，無言以對片刻，小心翼翼覷著夜紅綾的臉，忍不住開口賠罪：“為夫不敢抱有這樣的心思，妃明察。”

　夜紅綾沒說話。

　“那些貴們連妃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綾墨親了親的額頭，又親了親的鼻梁，整個人如大型寵般窩在上不肯起來，“我這輩子就只喜歡妃一個人。”

　夜紅綾手推開他：“本宮還沒沐浴。”

　“等吃完了早飯，再沐浴不遲。”綾墨道，說完又親了親的耳垂，“為夫伺候妃沐浴。”

　夜紅綾皺眉：“你有完沒完？”

　綾墨頓時不敢再來，因為他聽到了侍們去而復返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擔心當著外人的面放肆會惹怒，便極有風度地手把從踏上拉起來：“吃飯。”

　夜紅綾沒理會他的舉，自己站起，轉去了一旁洗手凈面。

　丁黎帶著侍把早點都擺在了桌上，正要說什麼，抬頭卻見王殿下往外間走出來，并抬手揮了揮：“都下去。”

　丁黎默默咽下了想說的話，恭敬地帶著侍告退。

　綾墨看著一桌子盛早點，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之前在穆國公主府時的事，轉頭看向走出來的夜紅綾，有些嘆息地低笑：“還記得以前在公主府，妃第一次讓我坐下吃飯時的景。如今不過短短幾個月過去，卻像是過了好幾年似的。”

　夜紅綾沉默，心底生出同樣的慨。

　被封住記憶的影衛一度還惶恐不安，吃了熱食之后腸胃痙攣，痛苦難忍，許多細節其實已經證明，就算大教習提前知道綾墨的份，在神殿訓練的那些日子里，綾墨也并沒有比其他影衛得到多優待。

　比如他輒下跪請罰，比如他腸胃不好，比如他起初總是在房梁或者寢殿的角落里，就算是夜間淺眠時，也不敢忘記影衛的規矩。

　這個人為了喜歡，當真是把富貴榮華，尊嚴傲骨全都拋棄了。

　綾墨聽不見夜紅綾心底的想法，心頭一陣起伏之后，走過來手扣住夜紅綾的腰，下輕輕抵在頭上，嗓音低沉：“妃明明是如此淡漠的一個人，卻把一個影衛的死活放在了心上，還親手把他抱到床上，請來了大夫診治……妃大概不知道，被迫封住了所有而變得冷酷無的影衛，彼時心里卻只有一個想法，他覺得主人是如此溫，溫得讓他不安，怕終有一天會因這樣的溫而迷失，無法自拔。”

　低眉淺笑，他低低嘆道：“可他心里深，偏又矛盾地期待著這樣的溫。”

　夜紅綾沉默片刻：“你還要煽多久？吃不吃飯了？”

　話音落下，綾墨一肚子的喟嘆和惆悵瞬間不翼而飛，悶笑兩聲：“吃。”

　說罷，趕拉著夜紅綾的手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早就知道這個姑娘是個外冷熱的，怎麼能指跟著他一塊煽呢？有些時候做的事也許只是出于不經意的本能，可帶給別人的卻往往是終生難忘的。

　不過綾墨也曾想，如果他不曾恢復記憶，就一直是個影衛，早晚應該也逃不了喜歡上的結果。只是份不同，想來卻不太敢于去追求這份。

　安靜輕松地用完了早膳，綾墨親自伺候夜紅綾沐浴。

　外面的事依然給墨白和軒轅滄去安排，他只負責陪妃睡覺。

　至于這番毫不避諱的舉又會帶給丁黎怎樣一番天馬行空的想象，綾墨并不在意，丁黎是個看似大大咧咧卻聰明的姑娘，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事能做，不會越了分寸。

　況且既然決定把放在夜紅綾邊，自然不介意讓知道兩人之間的親。

　睡了一日，傍晚時分繼續趕路，只是馬車換了坐騎。

　一青長袍的夜紅綾利落地翻上馬，腰背直，練的握韁姿勢和一看就湛的騎，讓軒轅滄也不由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