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你看！”

謝奕為迅速斂了神，接過小紙一看，臉煞白，那紙上寫的是－－北狄十一部落，聯手踏平類。

這時，李錦夜大步進來。

謝奕為立刻把小紙遞上，李錦夜沒接，顯然已經是知道了怎麼一回事。

“北狄共十二個部落，類地天山腳下，有山有水有草原，最是沃，有小江南之稱，他們想滅類也不是一天兩天，都惦記著這塊呢，以前因為黑風寨的原因，遲遲不敢手，這會阿古麗一走，群龍無首，心思就活絡起來。”

玉淵聽他這麼一解釋，立刻全明白過來，“那現在怎麼辦？”

李錦夜：“得讓阿古麗立刻回去。”

方兆話：“宮里那頭會不會放人？”

曹明憂心忡忡：“公主日夜不停，快馬加鞭也得六七日，來不來得及？”

李錦夜看他一眼，：“來不來得及兩說，現在的關鍵，得想辦法讓走。”

玉淵扯了扯李錦夜的袖，“如果實話實說，皇上會放人嗎？”

李錦夜搖搖頭：“不知道！”

曹明：“如果私自出逃，那就更糟，弄不好，還得牽連王爺你。”

一時間，所有人的臉都沉了下來。

“王爺！”

謝奕為上前一步：“不管皇上心里是個什麼打算，會不會放人，這事都得實話實說。不實話實說，王爺還得想辦法說皇上出兵。”

李錦夜眼睛一亮，“孫焦就在北狄邊上，若能出兵，類有救。”

曹明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太難，涼州一戰后，國庫空得不能再空，打仗打的是錢，這仗又不是非打不可。”

方兆：“這要得皇上怎麼想，公主此行是稱臣來了，類如今就是咱們大莘國的一塊地盤，國土遭侵，這仗該打。”

謝奕為低聲道：“王爺，福之禍所倚，禍之福所兮，若是能趁機一統北狄，那便是大好事一樁。”

李錦夜眉心一跳，渾的狂奔起來，“來人，速去派人通知公主，讓在宮門口等我，與我一道宮。”

“是！”青山的影一閃而過。

話落，李錦夜與玉淵立刻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玉淵點點頭，示意他快去。

……

驛站里。

阿古麗手腕一抖，展開青山帶來的信，飛快的從頭掃過，臉沉。

弱強食的塞外北狄，你吞并我，我吞并你，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沒料到的是，他們居然趁著遠赴大莘的時候手。

“公主，快去宮門外吧，王爺說時間不等人。”

阿古麗沒。

進宮干什麼，心里清清楚楚，若是剛來大莘，求求也罷，但自己長姐死在狗皇帝手上，讓腆著臉皮去求仇人，這比殺了還難過。

“阿古麗，人在無能為力的時候，就得跪下！”

張虛懷心疼地看著，“想想你的黑風寨，想想暮之，想想跟著你出生死的那些兄弟們？這會兒不是計較的時候！”

阿古麗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勉強下心里那些淋淋的場面，向張虛懷看過去，一眼后，厲聲道：“來人，替我換上戰服。”

“是！”

張虛懷松出口氣，飛快的退到院子外頭，對著里屋的窗戶道：“一會，我和你一道去。”

“你去做什麼，跟我一道跪狗皇帝嗎？”

“我在宮門外，等你！”

阿古麗穿服的手一頓。

……

“皇上，安親王帶著類公主在外頭候著，說是有要事求見。”

寶乾帝停下手中的筆：“宣！”

兩人大步走殿，下跪，行禮。

起后，李錦夜飛快的將事前因后果一一道來，末了，一掀襟，道：“兒臣懇請父王看在母親的份上，出兵助類一臂之力。”

說罷，子伏下，以頭點地，長跪不起。

阿古麗見了，心中一痛，也跟著跪下，“皇上，我類愿世世代代稱臣。”

寶乾帝眉眼展開，淡淡道：“你長姐剛宮時，見著朕可是跪不跪的，驕傲的很啊！”

阿古麗深吸口氣：“山河破碎的人，沒有底氣驕傲，請皇上看到我的誠心。”

“朕要與你聯姻，這誠心自然是有的，只是國庫空虛，這仗……”

“皇上，只要您答應出兵，每年的朝貢翻倍。”

寶乾帝見這類公主像條狗一樣跪在他面前，渾上下不見半分傲氣，心中大喜。

但他臉上毫沒有出半點喜，反而沉默了良久，道：“你想借朕之力，擊退強敵，朕也有一個條件。”

阿古麗遲疑半晌，“皇上請說。”

“條件很簡單，此行一并帶上駙馬！”

阿古麗猛的抬起頭，手指無意識的摳著地上的石磚，聲音有些發，“皇上，我的駙馬，是誰？”

“白老將軍的孫子，白孝涵！”

三個字，如同響雷一樣，在阿古麗和李錦夜的頭上炸響。

阿古麗摳在地上的手驟然發力，帶著一新仇舊恨般濃烈的殺意，指甲的瞬間流了出來。

李錦夜則心中大駭：怎麼會是他？

……

“白孝涵？”

張虛懷著李錦夜，忽而沒由來的一笑，“這老皇帝可真毒啊！”

李錦夜的面如白日見鬼一樣，一白如紙，他仰頭向天，何止毒啊，簡直就是辱。

白方朔這個名字，是所有類人心中的惡魔，把他的孫子賜為附馬，無異在阿古麗和所有黑風寨的將士心上，刺下一刀。

若是平時，阿古麗還有反抗說“不”的權利，偏偏在這個時候，就是連搖個頭，都是不能的了。

“虛懷！”

李錦夜握拳頭的手，垂然松開：“我對不住你們！”

“與你有什麼關系？”

張虛懷咧一笑，“這事來得突然，誰也沒有料到。明日一早就走，我今日就不回來了，送送，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呢！”

一瞬間，李錦夜覺到了骨悚然。

若按往常他的脾氣，只怕提著刀要和皇帝拼命了，怎麼這會，如此淡定。

“虛懷！”

李錦夜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涌了出來，滿口腥，“你放心，天高皇帝遠，阿古麗……”

“李錦夜，你知道我為什麼半點都不生氣嗎？”

張虛懷笑著打斷他：“正是因為這人姓白，終其一生，阿古麗都不會和姓白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更別說喜歡他。無非就是時間嗎，我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