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是流言傳遞最快的地方，任何風吹草都瞞不過后妃們各自安排下的眼線。

陸皇后將令貴妃的一舉一都看在眼里，令貴妃同樣將的一舉一牢牢掌握。

在李公公那兒了壁，令貴妃回到寢殿，憂心忡忡地對著心腹婢道：“如今這事鬧得人心惶惶，本宮別的倒不怕，就怕把晉王扯進來。”

“娘娘放心，這事怎麼看，都扯不到晉王上。”

令貴妃盯著屏風發了好一會的呆，聲音像是從腔出來似的不真實，“本宮和那一位斗了這麼多年，不是個能容人的。”

婢嚇得臉微微發白，娘娘言語素來知道分寸，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把話說得如此直白的。

沒料到的是，更直白的話還在后面。

“本宮此刻要如何做，才能幫到安親王呢？還有，皇上難道就真的老糊涂了嗎，看不出這里頭有鬼嗎？”

婢又驚又恐，再按捺不住，一個箭步過去，跪下：“娘娘，您慎言啊！”

令貴妃冷笑著看一眼，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可不是慎言的時候，已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你給晉王傳個信兒，讓他多找些人上書為安親王鳴冤！”

“這個時候？”

“就這個時候！”

令貴妃定一定神：“再遲，就晚了！”

“是！”

“回來！”

“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齊進這些日子可有守在皇上跟兒前？”

婢想了想，“沒有，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令妃蹙著眉頭，久久不語。

齊進是除了李公公外，皇上最心的心腹，這個時候本該守在皇上跟前，人呢？去了哪里？

令妃起，慢慢走到梳妝臺前，用玉頭輕輕撥著頭發，“你去辦事吧，讓本宮一個人靜靜！”

……

公主府。

管家垂首道：“公主，福王妃來了。”

懷慶看了老嬤嬤一眼，老嬤嬤忙道：“既然來，沒有說讓人回去的道理，又是用飯的時候，老奴幫公主梳妝打扮一下，就在船舫上見吧！”

懷慶沉半晌，“戲已開場，鑼鼓也敲了，原本想著咱們只需冷眼旁觀就，哪知還要本公主墨登場一番。”

“這只能說明公主您份量不輕。”

“份量輕不輕的不好說！”

懷慶冷笑道：“那刺客結結實實要我的命，我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還真當本公主傻呢！走，陪本公主會會那些聰明人去！”

公主府的船舫若稱大莘第二致，無人敢稱第一。

福王妃一肚子心事，哪有心思賞景，略用過幾口菜后，便朝公主后的人掃了幾眼。

懷慶會意，揮揮手示意下人下去，“皇嫂有話不妨直說吧，別繞彎了，都不是外人！”

福王妃深知懷慶子，笑道：“也沒什麼重要的話，就是聽說周府姑娘被蘇世子退了親，來問問緣由。”

懷慶角出一只有自己能察覺的微笑：“還能有什麼緣由，怕耽誤我家小姑子的終大事罷！”

福王妃一聽這話，滿面愁容道：“周姑娘于婚嫁上可真是命運多舛。”

“可不是嗎，年歲又大，又挑剔，這一回再被退親，以后想找好人家，可就難了！”

“我這里倒有個現的人選，想請公主參謀參謀。”

“噢，哪家的世家公子啊，皇嫂快說給我聽聽！”

福王妃十指握，繞在一起，笑道：“倒也不是什麼世家公子，就是你皇兄。”

懷慶臉微變，“你讓做妾？”

“這話說的！”

福王妃笑瞇瞇道：“以周姑娘的份，哪能做妾啊，是僅次于我的側妃之位。日后若你皇兄有那個命……只怕周姑娘貴不可及！”

懷慶心中冷笑，臉上卻驚道：“聽皇嫂這麼說，莫非父皇他已經……”

福王妃笑笑，“公主快別這麼想，我只是說如果！”

可你臉上的笑，明明就很篤定！

懷慶夾了一筷子百合送進里，慢慢嚼了咽下去，又用茶水過了口，方開口道：“皇嫂啊，你這是把周家放火上烤啊！”

“這話……”

“周家已經有一個兒子尚了公主，富貴之極，再出一個小姐嫁給皇子……不是把周家放火上烤，又是什麼？”

福王妃得意的笑笑：“水往低流，人往高走，貴上添貴的事古往今來又不是沒有過，周大人為了大莘勞苦功高，誰又敢多說什麼？”

懷慶笑了笑道：“這是周家的事，我可以回去提一，但余下的話，我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沒得讓人說我這個小嫂子的，弄姑娘家的婚事。”

福王妃笑道：“提一就行了，不的還得看緣份！”

……

送走福王妃，懷慶片刻不歇，上周允直奔周府。

周啟恒正焦急地盼著兒子媳婦來，

三人進書房，門一掩，幾句話一說，懷慶這才知道一盞茶之前，福王剛剛在周家和公公喝了頓酒，心說這夫妻倆分工明確，倒是誰也沒有閑著。

周啟恒正道：“公主，這事你看如何？”

懷慶冷笑道：“我怎麼看不打，打的是父皇怎麼看！父親呆在父皇邊多年，應該比我看得清。”

周啟恒搖了搖頭：“君心難測啊，這一回便是我，都看不清了！”

周允突然開口道：“既然難測，那就不測，父親只問自己的心，要不要把妹妹嫁過去做妾！要我的意見，還是算了吧，那個子，不是做妾的料。”

周啟恒不看兒子，只看懷慶：“公主的意思呢？”

自家男人都把話說出來了，懷慶當然會順坡下驢，“夫君的意思，就是我意思！”

周啟恒面愁苦道：“公主啊，這福王萬一……”

懷慶當然知道他說的萬一是什麼意思。萬一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會不會事后記一帳啊！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這個公主，是在老皇帝的庇佑下，才能活得如此肆意，若換了皇帝呢？

懷慶實實在在的嘆口氣道：“父親啊，這萬一的事，可真不好說啊，宮里現在什麼個況，沒人知道！”

周啟恒擰著眉，想了半天，道：“先拖著吧，看看局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