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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淵錯之嫡女的快意人生》 第五百四十四章 想她了

李公公端上湯藥,“皇上,該用藥了。”

帷幄里,皇帝的聲音沉沉,“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戊時二刻!”

“扶我起來!”

李公公把藥下,讓小侍將帷幄挑起,又命人點了幾盞燈,頓時,殿亮堂了起來。

“外頭什麼況?”

李公公一邊喂藥,一邊低聲道:“安親王府和衛國公府依舊大門閉。福王妃今日去懷慶公主府,福王則去了周府;晉王沒出門。”

“牢里呢?”

“牢里太平著,王爺和太醫瞧著好的,白天下棋,晚上睡覺,即不吵,也不鬧!”

皇帝冷哼:“那小畜生若不頂那兩句,又怎麼會吃這個苦!”

李公公吹了吹藥,送到皇帝邊,又道:“皇后娘娘和令妃娘娘都來了,老奴把人請了回去。”

皇帝喝了幾口藥,皺眉:“這藥用的什麼方子,怎麼這麼苦?”

“回皇上,用了法半夏,紫蘇子各三錢,伏苓、白芥子、蒼、厚樸各二錢,陳皮錢八,甘草錢半……”

寶乾帝擺擺手,從李公公手里接過藥,一口氣喝完。

李公公忙把茶水遞過去,皇帝又擺擺手,用錦帕拭了拭角:“齊進那頭呢?”

“回皇上,還在查!”

“還有一件事,老奴……”

“痛快的說!”

“蘇世子向周府退親了。”

寶乾帝子往后靠了靠,“退了?”

“退了!”

“什麼理由?”

“有說是不耽誤周家的姑娘;也有說是想求周大人在皇上面前為安親王……”李公公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都聽不見了!

“朕親賜的婚事,他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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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

寶乾帝角冷笑道:“朕一病,牛鬼蛇神都出來溜達,宮里宮外倒是熱鬧的很啊。”

李公公不敢接話,垂首立著,片刻后抬眼看皇帝一眼,哪知恰恰好對上皇帝向他看來的視線。

他驚了一跳,忙垂下眼。

寶乾帝緩緩閉上眼睛,許久,他幽幽嘆出半句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是……”

都是什麼,皇帝沒有再說下去,李公公也不敢問。

他侍候著皇帝睡下,將帷幄放下,吹滅了幾盞燭火后,就在榻上歇下。

……

兩天后,中書省接到幾份實名彈章,彈劾安親王李錦夜。

中書令一看李錦夜三個字就左右為難,沒法子了,只能把彈章擱到書案旁。

哪知,史臺的彈章鋪天蓋地,紛至沓來,都是清一彈劾李錦夜的,言辭一封比一封慷慨激烈。

就在這一片彈劾聲中,夾雜著幾封為李錦夜喊冤的奏章,稱李錦夜是被人陷害的,請皇帝正國法,明綱紀,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中書令簡直愁白了頭發,趕把這些奏章理一理,打包送進宮中,皇帝自然是見不到的,只能到李公公手上。

……

就在李公公把奏章捧到皇帝跟前的時候,牢門口,侍王直拎著食盒,胖乎乎的白手從懷里掏出張銀票。

“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

牢頭把銀票往懷里一塞,笑瞇瞇道:“王公公,您別為難我,我也不為難您,一盞茶的時間可夠?”

“自然是夠的!”

“這食盒……”

“噢,我倒記了這規矩了!”王直把食盒放在地上:“拿去吃吧,這可都是膳房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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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笑得見牙不見眼,“謝了,王公公!”

一盞茶后,王直從牢里走出來,拍拍牢頭的肩,拎著空了的食盒離開。

牢頭等他一走,立刻跑到獄中,見那兩人正擺開了棋盤準備下棋。

兩人雖然被關了好幾天,卻依舊是一副世子公子的氣度,毫不見落魄困窘。

牢頭蹲在門口,靜靜看著兩人下了幾手棋后,方才離開。

他一走,李錦夜皺了皺眉頭,仿佛不知從何說起,好一會才道:“我怎麼都沒有算到,他竟然退婚了。”

張虛懷也一臉匪夷所思:“怎麼被他想起來的,阿淵就不攔著嗎?”

李錦夜:“我猜是攔不住。”

張虛懷擰眉:“這事不影響你的計劃吧?”

“并不影響。”

張虛懷的神微緩,搖頭自嘲道:“那你猜,周啟恒是因為蘇長衫放過他兒一碼,幫著你說話;還是答應福王府,結親家?”

李錦夜捻起一顆棋子,深思了許久,才放下:“我猜他兩頭都不會靠,只會等著皇帝召見。”

“為什麼這麼篤定?”

“為人臣,最忌諱鼠首兩端,做好一個寵臣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只忠于皇帝。皇親國戚,朝中大臣人人都想明哲保,他不用,他有那個底氣。”

“有道理!”

張虛懷跟著放下一顆棋子:“我再問你,皇帝對那件事到底起沒起疑心?”

李錦夜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沒起疑心,他李錦軒也不用那麼急的和周府聯姻,他心里也慌著呢,比咱們都慌!”

張虛懷點了點棋盤,笑道:“你再猜,老皇帝知道了西山的事,是李錦軒做的,會不會一口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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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剛下獄那會,怕是會的;這麼幾天過去了,他心里應該有了鋪墊,但病加重是一定的。”

張虛懷冷笑道:“那個時候,他就會想到我的好了!”

李錦夜將棋子放在兩指間婆娑:“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想到自己以前擁有的。”

張虛懷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人又開始想他徒弟了,“在涼州城養病的時候,也沒見你那麼想!”

“不一樣!”

李錦夜垂下眼簾,“那時候沒親,雖然也是想的這個人,卻都是虛的;親了,想的都落在了實。有沒有吃不下飯;夜里有沒有蹬被子;有沒有聽到不該聽的閑話,不該的閑氣;三爺的傷和長衫的傷有沒有讓勞……”

張虛懷一時聽癡了。

李錦夜臉上的神和了些,“人這一輩子,有這麼一個牽掛的人兒,其實好的,至十年后,我就算要走,也走得不會那麼輕松,總想多陪,再多陪些日子。”

“娘的,說這半天都是沒用的,你倒是想想咱們啥時候能出去啊!”

李錦夜苦笑:“恐怕,還得有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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