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尚宮在門前站了站，沉下心來又想了想要說的話，邁步進了殿門。

　謝寧剛剛沐浴過。

　青荷青梅和夏月三個大宮帶著幾個小宮一起伺候，生怕磕著著或是踩著水一跤，尤其是夏月，的世來歷現在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手和一般宮絕不一樣，力氣也要大得多。守在謝寧邊寸步不離，時刻防著有什麼意外發生。

　別人不知道，方尚宮是知道的。因為就是上個月里，因為雨老病又發作的時候，夏月一彎把背了起來，步子輕盈又穩當，臉不紅氣不的把一直背回房送到床上。

　謝寧披著一件青瓷的薄罩衫，青荷與夏月兩個一左一右替在拭頭發。

　方尚宮要說的話倒是不用避諱們倆。青荷是謝寧邊最得用的，夏月又是皇上授意白洪齊安排的。

　青荷放下手里的布巾，過來扶方尚宮坐下，斟了一杯茶，然后回去繼續忙活謝寧的頭發。

　都不是外人，方尚宮就直說了：“剛才白洪齊過來了一趟，同奴婢商量了件事兒。”

　謝寧往前稍稍欠了，夏月趕用一個大靠枕墊在的腰后頭。

　方尚宮接著說：“說大事也不算大事，但說小事又不是小事。壽康宮今天一早就召了太醫，謹妃娘娘病了，高熱不退，到現在聽說人也沒清醒過來。

　不巧公主也不舒坦，壽康宮現在是了一團，奴才們沒了主心骨，只怕伺候起來更不得力。看皇上的意思，是想另外打發兩個人去壽康宮伺候。”

　謝寧這才是剛剛聽說壽康宮出的事。

　方尚宮卻是昨晚就知道皇上單讓人給壽康宮送了東西去。雖然方尚宮那時還不知道皇上讓人送去的是什麼，但是送一般東西需要白洪齊親自出馬？連他的兩個徒弟都不會把這種跑的活兒放在眼里，而且又是在這種時候。

　而今天的事也證明了方尚宮猜的沒錯，壽康宮可不就出事兒了嘛。

　只怕皇上也沒想到，謹妃竟然蠢到這個地步。不管皇上讓人送了什麼東西過去，這東西對謹妃來說既是懲戒也是警告，謹妃要是稍微機靈點兒，就應該夾起尾嚴守本分，好好攏住公主，關起門來把日子過好。只要把公主照顧得好好的，讓公主離不開這個親娘，皇上就不會對再有更嚴厲的懲治。說穿了，玉玢公主就是安立命的本錢，是最大的護符。

　只要把公主照顧得好，皇上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就不會將怎麼樣。

　但是謹妃干了什麼呢？沒錯，也牢牢記得一定要把了公主，可是做出事卻是遇不可及，居然把公主嚇出病來了。

　這一下肯定更是讓皇上怒不可遏。

　“難道是想讓你

　過去？”方尚宮既然過來同商量這事，謝寧頭一個就想到了方尚宮上。

　“不不，主子想哪里去了，永安宮這邊兒奴婢也離不開，當然不能過去。白洪齊的意思是，從宮監那邊兒撥兩個人，再從咱們這兒把柳尚宮借去幫個幾天。”

　“柳尚宮？”謝寧想了下：“怎麼會想到借去？”

　“多半是覺得柳尚宮老，穩妥，一直照料大皇子殿下沒出過什麼差錯的緣故。”

　其實還有另一重更重要的原因。

　大皇子子也不好，從前也是三天兩頭的凈生病，一年到頭湯藥不斷。但是從挪到永安宮，又有柳尚宮照顧服侍之后，已經比從前好了很多，這其中當然不止是柳尚宮一個人的功勞，可的作用也不小。最起碼，比起旁的沒有經驗的人，柳尚宮更悉如何照料天生多病弱的，這是比旁人都要強的地方。現在玉玢公主況不好，白洪齊想著若是調旁人去，未必就比玉玢公現在邊的人會服侍，那調了還不如不調。但如果是柳尚宮過去，那就比一般人強多了。

　當然方尚宮是不可能被撥過去的，一是的地位擺在這里了，更何況謝寧也即將臨盆，方尚宮肯定要坐鎮永安宮，哪兒也不會去的。

　柳、郭二位尚宮算不得永安宮的人，他們的月俸、日常用度、四季

　裳這些也都不算在永安宮賬上。但是在別人看來，他們與永安宮的人沒有區別。也正是因為這樣，方尚宮知道了這消息，就先來請示謝寧的意思。

　畢竟別人都把他們看做是永安宮一，柳尚宮要真去了，伺候得好便罷，要是玉玢公主反倒不好，這件事就有點說不清楚了，別人指不定會如何議論，到時候永安宮也甩不干系。

　但是白洪齊既然開了頭，這事兒就是皇上的意思，總不能說不借人。

　謝寧微微沉后說：“你同柳尚宮說了沒有？”

　“還沒有，先來回稟主子。”

　“你問一問應汿和柳尚宮吧，看看他們的意思。”畢竟柳尚宮是大皇子的人，謝寧雖然做為現在實際上的六宮之主可以直接決定柳尚宮的去留，但是這樣做畢竟不妥。

　謝寧又補了一句：“應汿這孩子太過懂事了，如果直接問他，他必然會一口答應的。他那里離了柳尚宮也很不方便。”

　方尚宮說：“主子放心，奴婢知道怎麼說。這事兒大皇子殿下必然會同意的，畢竟殿下一向友手足。倘若這事兒不告訴他，事后他知道了，說不定反而自責難。”

　謝寧點點頭：“要是柳尚宮調去了，他屋里的事難免要被耽誤，你要多費點心。”

　方尚宮離了謝寧這兒就去了大皇子屋里。果然同謝寧說的一樣，

　大皇子一聽這事便立即答應了，還囑咐柳尚宮快些過去，要細心照料玉玢公主。

　可問題是柳尚宮本人不樂意啊。

　伺候大皇子伺候得好好的，去壽康宮可不是什麼好差事！誰不知道壽康宮當差沒油水還經常苛責？再說，玉玢公主質也格外的差，真伺候不好，那這罪責還不得落到頭上？要是伺候得好，萬一就不讓回來以后一直伺候玉玢公主怎麼辦？

　這種看不到一點好反而有偌大風險的差事，傻了才想去接呢。

　“你不用擔心，你不是從此就待在壽康宮了，只要公主好轉，你再把宮監撥過去的人教了，到時候就可以回來的。大皇子這里，也不會安排人把你頂了，你不用怕到時候想回回不來，結果兩頭不靠。”方尚宮知道的擔憂，先給吃了顆定心丸：“我說話難道你信不過？就算信不過我，還有貴妃主子呢。”

　柳尚宮不敢和方尚宮頂，可還是不愿：“可是我又不悉玉玢公主的形，只怕伺候不好，到時候落一錯，也怕別有用心的人把臟水往貴妃主子上潑。”

　“這你不用擔心，只管去吧。”方尚宮說：“那里急的不行，你就先過去，鋪蓋和隨用的東西我打發人給你收拾了送去。”

　話說到這兒柳尚宮也沒辦法了，只好聽命往壽康宮去伺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