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意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對此事置之不理便好,沒想到第二天又有人尋上門來。
“昨日世子爺不是說了嗎,還有這樣的人來,只管趕走就是,為何還要特意來告知我?”正在小廚房里為世子爺配著藥的趙如意就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特意來報信的連婆子。
“我自然是趕了的,可沒想到那丫頭竟比如意你還要犟,從早上開始就已經坐在院門外了,大有見不著你,就不肯起來的樣子……”連婆子就一臉為難地同趙如意道。
連婆子雖然長著一臉兇相,卻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因此當初趙如意只是賣了個慘,就進了這院子,得到了見世子爺的機會。
“坐在門前不肯走?”趙如意就看了看天。
這幾日正趕上變天,北風刮得呼呼的響,冷得讓人恨不得能一直在火爐旁取暖,怎麼還會有人坐在門外不肯離開呢?
趙如意就趕放下了手里事,跟著連婆子去了院門外,果然就見著一個未留頭的小丫鬟坐在了院門前冷的石板臺階上。
聽得后有了靜,那小丫鬟就回過頭來,在瞧見穿著綢緞的趙如意后,那小丫鬟就很是興地跳了起來。
“您就是如意姑娘吧?二公子特意命我送這個來給您!”說話間,那小丫鬟就從懷里掏出一個掌大的紅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后,拿出一盒京城里最為時興的鵝蛋。
這小丫鬟不認得趙如意,可趙如意卻認出了是宋無憂院子里一個做梅蕊的三等丫鬟。
梅蕊是因為家里生了小弟后而被賣進府當丫鬟的,因為在府里沒什麼基,便經常被人指使著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上一世如此,想必這一世也是如此。
要不梅蕊也不會被人指使到這來了。
趙如意在心里就微嘆了口氣,并不想為難于梅蕊,可那鵝蛋也是不敢收的。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鵝蛋在市面上已經賣到了二兩銀子一盒,抵得上小戶人家好幾個月的開銷了。
而且宋無憂如此大張旗鼓地使了人來送東西,其目的也是不言而喻的。
“還請替我謝謝二公子了,這東西如意不能收!”趙如意在心里一番計較之后,也就同那梅蕊道,“還是請你帶回去,還給二公子吧!”
說著,趙如意就轉了。
沒想梅蕊卻撲了上來,抱著趙如意的小道:“姑娘,我求求你行行好吧,我要是把這東西帶了回去,肯定免不了又要遭到一頓毒打。”
說著,梅蕊就挽起了袖,出自己那滿是淤青的手臂。
趙如意知道沒有說謊。
宋無憂在心好的時候,就恨不得將邊的人一個個都給寵到天上去,可一旦遇到了什麼不合他意的事,又瞬間翻臉,對人又打又罵的。
所以上一世的自己才會對宋無憂極盡討好之能事。
瞧著梅蕊那言辭懇切的樣子,趙如意一時也為了難。
“都說無功不祿,我也是在這府里當差的,讓我先去問過我家世子爺吧!”趙如意只得同梅蕊輕聲道。
梅蕊也不是個全無眼的人,也就放了手,滿心期待地目送著趙如意進了夕照堂。
“他這又是整什麼幺蛾子?”趙如意剛說了個大概,宋無忌就皺了眉道,“不過才二兩銀子的花銷而已,堂堂寧國府的二公子還是出得起這個錢的,既然他大方地送了,你就大方地接著,難道還怕他哪天來找你要回去?”
有了世子爺的這句話,趙如意便放下心來,收下了梅蕊送來的鴨蛋。
可讓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梅蕊又來了,還很是興地同趙如意道:“二公子說我的差當得好,昨日還特意賞了我一個銀錁子。”
說著,梅蕊就將昨日在宋無憂那得到的銀錁子拿了出來,臉上滿是興。
趙如意知道像梅蕊這樣的小丫鬟平日里得到賞賜的機會并不多,只是沒想到竟會同自己來分這一份喜悅,可想而知,這一世梅蕊還和上一世一樣,在二公子的院子里并沒有什麼能說上心里話的人。
趙如意對也就生了些憐憫。
“把這銀錁子收好吧,可別那眼紅的人了去。”趙如意就好意提醒著,“以后二公子還你來送東西話,你就給我們這位連阿婆好了,不用再傻傻地等我出來了。”
待那梅蕊走后,連婆子就有些擔心地同趙如意道:“二公子那邊送的東西都照單全收?這里面怕是有什麼不妥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趙如意就冷笑道,“咱們就都留著,倒要看看二公子在玩什麼花樣!”
隨后,還特意尋了一口小箱放在了連婆子的門房,并囑咐連婆子,以后只要是梅蕊送來的東西,就都先收了放在這箱子里,不用每一次都告知了。
連婆子就很是慎重地點了頭,還特意去尋了把鎖將那箱子鎖住。
趙如意這邊終于有了幾日短暫的安寧。
只是這安生日子還沒過得兩天,乞丐阿東就找上門來,稱他發現了那伙亦不剌人的行蹤。
宋無忌一下子就變得興起來,他二話沒說,就要帶著添福出門。
只是臨到要上馬車的時候,他將趙如意也一并上了車。
“府里有宋無憂在,將你留在府里我不放心,你還是跟著我一塊去吧。”宋無忌就同原本只是來送行的趙如意道。
跟著世子爺一塊出去?
趙如意就看了看自己上穿的裳,因為原本沒打算跟著世子爺一塊出門,所以并未換上小廝的服飾。
“不用管那麼許多了,先上車!”宋無忌卻在車上催促道,“若是去晚了,不知道那些亦不剌人會不會跑掉!”
趙如意一聽,哪里還敢耽擱,也就趕鉆進了馬車里,同宋無忌一并出了府。
阿東一直守在了角門外,見宋無忌的馬車出來了,他也就在前面默默地帶路,添福則遠遠地駕著馬車,不聲地跟著。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那阿東便將他們引至一家茶樓前,并在茶樓前坐下,并拿出了他平日里用來乞討的破碗,擺在了跟前,竟是一副準備就地乞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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