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西下，玄武湖依然冰封的湖面半江瑟瑟半江紅。

　蘇蘇和傅小的傷勢已經理包扎完畢，蘇蘇左右兩邊肩胛了傷，卻并沒影響拿著一冰糖葫蘆兒快樂的著。

　傅小上中了三刀，大一刀，后背一刀，左邊膀子上一刀。

　所幸的是刀口并不深，但是后背那一刀卻很長，蘇理的傅小的傷勢，用了一種特殊的線一針一線的將那傷口上，然后灑了一些道院的藥灰，疼得傅小齜牙咧。

　此刻他恢復了一些力氣，在春秀的攙扶下來到了陶然亭，因為五皇子虞問道在這等他。

　“今天本不該來打擾你，但按奈不住心里的好奇，所以還是來了。”

　五皇子煮著茶，打量著傅小，傅小的臉有些蒼白，上還有一子草藥味道，神頭兒還可以，似乎還沒去歲被綁架的那次傷得厲害。

　“你見死不救！”傅小端著茶喝了一口，抬頭向夕，便聽得虞問道笑道：“不是我見死不救。”

　“那是為啥？”

　“因為母妃說你死不了。”

　傅小揚了揚眉，他已經將整件事梳理了一遍，心知輕風細雨樓是肯定知道他在長街遇襲的，但五皇子卻沒有來救。他也心知金陵府尹衙門也肯定是知道長街火拼的，卻連一個捕快的影子都沒有。

　當時正在戰斗未曾去想，回來的路上到現在他一直在想。

　此刻五皇子能來看他，消除了他心里最大的疑慮，卻不知道尚貴妃憑什麼判斷出他死不了。

　至于金陵府尹寧玉春，與他尚無集，那麼在彗親王的權勢之下，寧玉春選擇了收尸顯然也合理，畢竟人家沒必要為了一個素無的人得罪堂堂的親王殿下。

　“我去過金陵府。”

　“看見了什麼？”

　“寧玉春是想要救你的，但是彗親王府的世子虞樂在那里，我去的時候寧太傅也來了，看那局面頗為張，因為寧玉春很生氣。”

　“寧玉春是個怎樣的人？”

　“泰和四十五年狀元，泰和四十八年集英殿修撰，泰和五十年東部邊軍步軍副都指揮使，宣歷四年東部邊軍輕車都尉，宣歷六年回朝至去年十月，樞院鑒書樞院事。”

　這麼聽來，這寧玉春倒是個文武雙全之人。

　前兩日燕北溪說樞院還缺一個鑒書樞院事，想來是寧玉春調去金陵府尹之后這空缺還未曾有人補上。

　“此人倒是正直，和秦墨文曾經是學宮同窗，這次他未曾施以援手倒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到了他父親寧太傅的制。”

　對此傅小是理解的，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向強權低頭，所以他僅僅是一聲嘆息，點了點頭。

　“當長街之戰的消息傳到金陵府衙門的時候，那些人的表很彩。虞樂——也就是彗親王的長子，他當時難以置信，其實我也難以相信，那可是足足四百算是正規的騎兵，你們居然打贏了！道院……”虞問道的視線看向蘇，又轉向蘇蘇，“道院果然是很厲害的。”

　“寧太傅當時就站了起來，面頗為不善，他搖了搖頭走了。而寧玉春卻很開心，他甚至取了一瓶西山天醇獨自喝了一杯，沒有敬我，更沒有敬虞樂，估計是對我沒有去助你而不滿。”

　“倒是個中人！”

　“這事兒你回去也別對問筠說，免得擔心。”

　“這又瞞不住，對了，提醒你一下，正月初十，太后很可能會見你，這是你和妹妹唯一的機會，希你能把握住。”

　傅小一怔，想著這幾日虞問筠都沒出來，問道：“太后喜歡什麼？”

　“我哪里知道？太后能缺什麼？老人家什麼都不缺好不好！……不過，太后倒是關心民生疾苦，父皇去請安時候偶爾會問問。”

　這特麼的，從哪里下手呢？

　這事兒可還真是只能功不能失敗的。

　“問筠最近在干啥？”

　“陪著太后排戲。”

　“排戲？排什麼戲？”

　“你那紅樓一夢啊，太后請了個戲班子，最近一直在弄那玩意兒，說是正月十四正式演出。”

　“這麼說，太后是喜歡紅樓一夢的？”

　傅小俯過子，很是高興的問道。

　沒料到虞問道卻瞪了他一眼，“你若是將那結局寫好一些，太后恐怕會真的喜歡你，可你卻偏偏弄出了那麼狗的事，所以太后對你的看法是……心太過暗。不然妹妹為何會天天跑去太后宮里？還不是為了盡量的挽回一些太后對你的看法。”

　額，這不能怪我啊！

　現在怎麼搞？那書恐怕都賣到全國了，總沒可能再去修改吧。

　傅小咬著，得從別的地方想想法子。

　然而虞問道接下來的話又一次深深的打擊了他。

　“彗親王深得太后喜歡，這就是他能夠留在上京的原因。今日你把彗親王得罪得死死的，我估計彗親王這時候只怕已經進了宮。你和妹妹的事知道的人很多，彗親王肯定是不愿意你娶我妹妹的，所以……我現在很擔心你們倆的事。”

　傅小皺了眉頭，這特麼的破事兒，晚發生幾天也是好的啊，現在能怎麼辦？

　他不可能向彗親王低頭，其實就算是他想低頭，彗親王定然也不會同意。

　今日長街斬殺彗親王麾下兩百多名死士，還將他那三兒子幾乎打殘，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在這一局面中，彗親王定然會百般阻止虞問筠嫁給傅小，如果傅小變了皇上的婿，他彗親王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沒可能再像今日這般在天化日之下行兇了。

　反而傅小若是借了陛下的虎皮，要對彗親王府手，彗親王府可就變得極為被。

　“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虞問道雙手一攤搖了搖頭，“這種破事也只有你才會遇見。”

　好像還真是這樣。

　虞問道站了起來，“行了，我得回去了，你自己好生想想，還有三天的時間，我相信你有辦法。”

　我有個屁的辦法！

　虞問道離開了傅府，傅小仰夕，腦子里很是凌，這事兒……他還真沒有好辦法。

　沒多久，董書蘭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仔細的端詳了傅小一陣，然后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消停點？聽到消息差點把我魂給嚇沒了。”

　傅小嘿嘿一笑，“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好什麼好？……我去給你燉點湯。”

　董書蘭坐都沒坐一下便向廚房走去，傅小的心這才好了一些，想著父親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娶妻當如董書蘭！此話極有見地！

　……

　……

　燕府問月軒里的燈亮了起來。

　燕北溪獨自品茗，他的后依然站著那個背著長刀的老人。

　他端著茶盞忽然開了口，問道：“長街之戰傅小一方以四人而斬三百騎兵，這麼說來除了那傅小，其余三人當真厲害？”

　“回家主，其實……就連傅小也很厲害。”

　“哦……”燕北溪品了一口茶，“他有多厲害？”

　“以在下之見，他雖然不會武功，卻勝在一個狠字。單單被他所斬殺的騎兵就有足足三十二人之多，所以在下斗膽猜測，去歲傅小被劫持一事，其實并無幫手，以他今日之表現，他是極有可能自救而出，殺了楊七和趙四二人。”

　燕北溪又沉默片刻，捋了捋胡須，自語道：“這麼說來，這小子不僅僅是狠了。”

　那老者依然回了一句：“在下以為也是如此，他不但狠，而且極其冷靜。本不像是個書生，反而在下覺得他更像一個歷經生死的戰士！”

　這就很奇怪了。

　去歲傅小來了上京，得了陛下圣眷之后，燕北溪便著人徹查了傅小的底細。

　此子確實是臨江一小地主，在去歲董書蘭下臨江之前，此子確實也一無是。

　可自從董書蘭派了護衛將他打暈之后，他就仿佛徹底變了一個人。

　但他出彩之依然是在文采方面，至于他在西山搗鼓的那些東西，在燕北溪看來，是難登大雅之堂的。

　至于戰士……此子這之前可是連菜刀都沒過的主，可段云愁為何覺得他像一個歷經生死的戰士？

　對于段云愁的眼燕北溪毫未曾懷疑，那麼這小子究竟經歷過什麼？他上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燕北溪不得解，又開口問了一句：“你們江湖總是傳言，說這道院出觀便是天下將——這可有依據？”

　“回家主，并無依據。”

　“哦……”燕北溪微微頷首，算是放下一件心事。“你去給師道說一聲，他明天帶小樓去傅府探一下傅小。”

　段云愁愕然片刻，拱手行禮，退出了問月軒，去了燕師道的府邸。

　燕師道聽聞之后也是一怔，長街之戰而今已傳遍上京，從局勢而言，彗親王和傅小之間是不死不休之局。

　一個是堂堂親王殿下，一個是小小上京新貴，父親卻在這敏時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燕師道不解，段云愁同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