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皇后唏噓片刻，打起神笑道：“不管如何，你外祖父外祖母總是疼你的。你別和他們疏遠了。”

李景笑著點頭。

喬皇后又笑道：“納聘之類的事，你就不必心了。等著娶陸四小姐過門便是。”

提起陸明玉，李景的眼眸亮了幾分：“多謝母后。”

喬皇后也是過來人，如何看不出兒子眼底的喜悅。不由得笑嘆了一聲：“你外祖母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千好萬好不及心頭好。你中意陸四小姐，日后娶了過門，可得好好過日子。”

那個陸四小姐可不是和好拿的脾氣。

這一句，喬皇后沒有說出口，在目中表無。

李景笑得意味深長：“母后不用為我擔心。便是一怒之下手，也只會對著別人，不會對我手的。”

喬皇后將心里的憂慮按捺下去，笑著附和：“但愿如此。”

李景但笑不語。

“啟稟皇后娘娘，”彩蘭笑著來稟報：“太后娘娘打發人送了口信來，請皇后娘娘去壽寧宮一趟。”

趙太后平日里不怎麼搭理喬皇后。今日難得主相召，定然是有要事。

喬皇后略一思忖，便猜到了一二。

笑著起：“本宮這就去壽寧宮。”

……

不到盞茶功夫，喬皇后便進了壽寧宮，先笑著行禮請安：“兒媳見過母后。”

趙太后目一掃，淡淡笑道：“皇后免禮，坐著說話吧！”

趙太后今年五十八歲，將近花甲之年。不過，趙太后素來注重保養，稍微有些白發，都要染黑了才行。每日心裝扮，眼角眉梢的皺紋被脂遮了大半。

一派雍容華貴的太后氣度。

單看外表，怎麼也不像刻薄之人。

事實上，趙太后在宮中外聲名著實不怎麼樣。既不明也談不上如何厲害，還是個偏心眼，一味偏著秦妃，對正經的兒媳喬皇后卻是不冷不熱。

或許，天底下的婆媳大多如此。說不出的緣由，就是我看你不太順眼，你看我也沒那麼暢快舒坦。

喬皇后早習慣了婆婆的冷淡和偏心，謝了恩之后，便坐下了。

趙太后也不必繞彎子，直接就問道：“三位皇子的親事，你打算如何辦？”

果然是為了皇子們的親事。

喬皇后恭聲答道：“務府在兩年前便將皇子府都建好了。如今皇子們定下親事，兒媳打算令務府將三座皇子府再修整歸置一番。”

這也有前例可循。

大皇子親之前一個月，便搬出宮外，住進了皇子府。大婚時，迎娶大皇子妃梁氏過了門。

二皇子兄弟三個親，自然也在皇子府里大婚。

皇子府是數年前就建好的。出了宮門，坐馬車盞茶功夫就到。幾座皇子府，還有兩座公主府，另有近支的皇室宗親，也都住在皇宮附近。

喬皇后一張口就說兄弟三個，趙太后頗為滿意，聲音溫和了幾分：“二皇子三皇子都到了親之齡。四皇子小了兩歲，婚期也得遲上一兩年，倒不必著急。先著二皇子府三皇子府收拾。”

趙太后不待見兒媳，不過，皇子們都是自己的孫子。便是偏袒著四皇子，對二皇子三皇子的親事也很上心。

喬皇后笑著應下。

趙太后又細細問起了聘禮之事。

喬皇后坦然說道：“納聘一事，兒媳也仔細思慮過了。大皇子是庶子，當日去梁家送聘，聘禮總價約有萬兩之數。”

“兒媳想著，三皇子四皇子便和大皇子一樣。二皇子是嫡出，理應比庶出的皇子高出三。所以，兒媳便照著這樣的標準來準備聘禮。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嫡庶有別，天經地義。

喬皇后說得理直氣壯。

趙太后聽著，卻微微有些刺耳。

庶出庶出，庶出怎麼了？

當年，也是趙家庶出的長。李家家主死了原配，娶了這個庶為繼室。好在死去的原配只生了兩個兒，進門不到兩年，就生了兒子李垣。

是庶出，的兒子，卻是李家的嫡出長子。李垣十六歲時，娶了喬家嫡為正妻。

婆媳兩個不對盤，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喬氏嫡的驕傲矜持有些刺目，讓這個婆婆心里不太痛快。冷言挑剔，喬氏不得不著，心中難免有些怨氣。

尤其是在秦氏過門之后。憐惜姨侄，對四孫子也格外偏疼一些。兒媳喬氏心中不滿，婆媳愈發疏遠。

不過，疏不疏遠的，本沒放在心上。

做婆婆的，對著兒媳天生就占了上風。是堂堂太后，喬皇后只有敬重退讓委曲求全的份。

趙太后瞥了喬皇后一眼，淡淡道：“皇后這樣備聘禮，不怕落一個嫡母不慈的名聲嗎？”

喬皇后心里冷笑一聲。

但凡是做的事，趙太后鮮有不挑剔的。

喬皇后不慌不忙地應道：“如果聘禮都一樣，嫡庶相同，在講究禮法的人家看來才是笑話。”

趙太后目微冷，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哀家老了，不懂什麼笑話不笑話的。哀家就是心疼幾個皇孫，明明是嫡親的兄弟手足，偏還要分出個三六九等來。不必別人挑唆，兄弟之間就先有了隔閡。”

趙太后心挑刺找茬，話說得頗為刺耳。

喬皇后心火蹭蹭，面上卻未流，UＵ看書 wwｗ.uｕkａnshｕ．com微笑著應道：“母后這麼說，兒媳倒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了。如果只是些吃穿用度，兒媳定會一視同仁。聘禮一事，卻不能這麼辦。否則，朝中史們聞風上奏折彈劾三皇子四皇子，本宮于心何忍？”

趙太后眉頭了，深深看了喬皇后一眼。

喬皇后端坐著，也沒。

別的事可以退讓，事關嫡子的尊嚴面，絕不能妥協。

趙太后見喬皇后油鹽不進，心中一陣惱怒，淡淡道：“哀家有些乏了，皇后不必在此陪著哀家，先退下吧！”

喬皇后恭敬起告退。

待喬皇后走了，趙太后重重哼了一聲：“好一個威風凜凜的皇后娘娘！”

語氣中的不滿，幾乎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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