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雙新人進宮請安。
眾人齊聚壽寧宮。
五皇子妃余氏邁進門檻的時候,都是的。
大魏建朝十三年,余家從一介普通文,搖一變了大魏朝的“書香名門”。這一切,都因為的祖父做了吏部尚書。
吏部掌管三品以下的員升遷,位高權重。這幾年來,文在朝堂里分量漸重。余尚書也被人戲稱為吏部天。一眾文,除了首輔喬閣老,就是余尚書了。
李昊當日為李昌謀劃親事,相中的正是余尚書的聲和實力。
余氏幸運地以書香閨秀的份,為了五皇子妃。
在一眾將門出的皇子妃中,也顯得格外醒目。
外人看著余家,滿眼的羨慕。余氏在出嫁前,也是滿心期待的。只是,這份喜悅和期待,在昨晚被揭開蓋頭的一剎那,就被冷水澆了大半。
早就聽聞五皇子李昌生得矮胖平庸,也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不過,到了四目相對的一刻,才發現,自己的心理準備還不夠充分……
那一剎那的黯然失,落在李昌的眼底。令李昌頗覺辱。
之后李昌勉強撐著笑臉,和余氏喝了杯酒。吃完喜宴,李昌滿酒氣地進了房,借著一酒勁,將新嫁的五皇子妃余氏,折騰得苦不堪言。
余氏一夜加起來沒睡兩個時辰,今日早早起來,不得不敷厚厚一層脂,將晦暗的氣遮掩過去。
李昌心里也不痛快。不過,近來李昊時常提點他,他不敢在這等時候撂臉子。一張碩的臉出笑容來,領著新婦請安。
眾人的目齊刷刷地落在余氏上。
陸明玉也在打量余氏。
前世,五皇子妃也是出自將門。今生,五皇子妃換了余氏。
余氏在閨閣里頗有些才名,人不算頂,生得清秀文雅。舉止間著端莊。這氣質,倒和喬皇后有些相似。
大概書香門第里心教養長大的閨秀,多是這等端莊平穩的做派。
第一眼看去,很容易生出好。
余氏地垂著頭,不敢和任何人對視,在宮中嬤嬤的指引下跪在團上,先給趙太后磕頭敬茶:“孫媳余氏,給皇祖母敬茶。”
趙太后等了片刻,才接了茶碗,隨意喝了一口,賞了見面禮。
見面禮不算簡薄,也說不上如何厚重名貴。孫媳一個接著一個進門,到了余氏這兒,也沒什麼新鮮勁。
接下來的請安,都很順遂。永嘉帝態度溫和,喬皇后也十分和氣,并未刻薄刁難,很快接了茶賞了見面禮。
余氏原本繃的神經,稍稍舒緩。
接下來,就該妯娌們互相見禮了。
大皇子妃為長,不過,論份矜貴,太子妃理當為先。余氏早就得過家中叮囑,一定要對太子妃恭恭敬敬。
余氏走到陸明玉面前,斂衽行了一禮:“余氏見過太子妃。”
陸明玉微微一笑,手扶起余氏:“以后都是一家人,弟妹快請起。”
等余氏起,陸明玉又笑道:“我這個做嫂子的,也給你備了份見面禮。這是今年上貢的上好的錦緞,你進門遲,今春貢品沒上。這幾匹錦緞正好送給你,做些鮮亮的裳穿。”
傳聞中一劍刺了燕將嚨的太子妃,竟十分溫和友好。
余氏高高提起的心,又緩了一緩,大著膽子抬起眼:“多謝二嫂。”
陸明玉見這副如小綿羊般怯的眼神,不由得笑了起來:“外面那些傳言你可別信。我這個人,偶爾脾氣急躁些是有的。不過,和人相最是隨和了。”
趙瑜笑嘻嘻地接過話茬:“可不是麼?誰惹二嫂生氣,二嫂最多將茶盞個碎。真正手揍人的,也沒幾回,別擔心。”
陸明玉笑著瞪一眼:“怪不得我名聲不佳,都是你四宣揚的緣故。來來來,我今兒個就當著你的面個茶碗。”
趙瑜立刻舉手投降:“不敢不敢。二嫂,我錯了。”
眾人被逗得笑個不停。
余氏也悄悄抿樂了一回。心里倒是覺得,太子妃雖有悍勇厲害之名,其實人也沒那麼兇嘛!
如果陸明玉聽到的心聲,一定會語重心長地告訴。
我確實不兇。
前提是別來惹我。
……
到了正午宮宴,就更熱鬧了。
長輩們坐一席,皇子妃們和兩位公主坐一席。眾人份相若,年齡相近,坐在一有說有笑,全然看不出彼此有隔閡。
余氏是新婦,答答地不好意思張口,只豎著耳朵聽眾人說話。
趙瑜子促狹,忍不住笑著打趣:“我們幾個都是爽快的子,直來直去。五弟妹和我們可大不相同呢!文文雅雅的模樣,笑不齒,也不說話。”
李昊李昌一母同胞,兄弟深。
孟云蘿這個嫡親的嫂子,自要護著余氏,笑著應了回去:“五弟妹飽讀詩書,哪里像你,騎馬箭舞刀弄槍的。說話也像耍槍似的,一張口就扎人。”
這話是在喻誰呢?
陸明玉似笑非笑地瞥孟云蘿一眼:“虧你好意思說別人。先照鏡子看看自己再說吧!”
趙瑜噗嗤一聲樂了。
一直沒出聲的慧安公主,也笑著嗆了孟云蘿兩句:“可不是麼?論斯文,我們都比不得五弟妹。三弟妹也別說我們了,自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大皇子妃抿一笑:“三弟妹今日可算是犯了眾怒了。我們幾個,都出自將門。便是我這個不的,好賴也學過幾天騎。你一竿子打翻我們一船人,誰能饒得過你。”
靜安公主最厚道,沒有出聲。
孟云蘿一人難敵眾口,只得告饒:“是我說話不妥,向大家陪個不是。”
眾人這才放過。
如此這般,倒是熱鬧。
余氏聽在耳中,看在眼底,察覺出些許微妙來。
慧安公主不必說,和太子妃陸明玉站在同一陣營。四皇子妃趙瑜和陸明玉的關系也更切。
大皇子妃和靜安公主更親近些,又是一派。
至于孟云蘿,似乎和眾人都不太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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