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季崇言還未意識到這個:或許是自份尊貴,錯月的時令吃食他也在宮中吃到過,是以并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不過見孩子突然變了臉,季崇言也有些意外。
提到橘子便變了臉,看來那送橘子的人還當真重要的啊!季崇言雙目忍不住微微瞇起,待拿到那一箱壞了的橘子時,他倒要問問那送橘子的究竟是什麼人。
姜韶此時也未在意季崇言的臉,只是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一不妙之油然而生。
趙小將軍離開長安的時候正是同族人鬧的最僵的時候,也是那時候突然意識到即便江公聲名再盛,即便是江公獨,也即便江氏族人的盛名是起于江公,可一個死去的江公或許可以庇佑在吃用上不缺卻永遠不可能真正庇佑到。
雖然并非那時候才意識到這一點,可也從未想過江氏還未到生死存亡之際就要將作為棋子送出來了。
又或者說,從一開始,便是江氏的一顆棋子。
彼時委實沒什麼心思去想別的事,當時趙小將軍的離開也未去送。畢竟趙小將軍領兵作戰的本事一早便知,無數以勝多之戰都過來了,白帝那一戰他又帶了那麼多兵馬,想也知曉很快便會回來,所以那件事幾乎已然拋去了腦后。
若非前不久突然夢到了這一茬,怕是此時還不會記起來。
那個時候哪來的什麼橘子?趙小將軍是同樣不食人間煙火不懂這些還是另有他意?姜韶心頭懊惱了起來:懊惱沒有及時發現這句話的問題,只是想到之后的事卻也有些無可奈何。
趙小將軍離開沒多久,便被江氏族人名為“看管照顧”,實則了起來,細究起來趙小將軍出事之后不到兩個月也被上了絕路。
一想至此,姜韶的臉便忍不住發白。從意識到族人不可信開始已經晚了,到底高估了江氏族人的良心和底限,卻忘了有些人是不可信的。
孩子的臉不算好看,不過回來的林彥臉更是難看。
他一進包間便坐了下來,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而后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杯茶,猛地一飲而盡。
如此一番牛飲讓眾人皆抬頭向他了過去。
想到先前林卿是去出恭的,這一趟出恭也久了,回來又是這般一番牛飲,香梨頓時了然,小聲對姜韶道:“林卿這是吃壞肚子,有些虛了吧!”
眾人:“……”
雖然小聲,卻還是聽到了香梨嘀咕聲的林彥臉一僵,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而后對季崇言搖了搖頭。
他借口出恭去了茶館后院,豈料一去后院便迷了路。
“這茶館后院布置的同迷宮一般,”林彥稍稍解釋了一番自己不是吃壞肚子,虛了,“每一間屋子從外表看上去都幾乎一模一樣,待我繞了一圈想繞回來時已經找不到回來的路了,所幸看到了江先生在不遠含笑看著我,將我帶了出來。”
原來是出恭迷了路,那這茶館還大的,香梨點了點頭,心道難怪林卿臉那麼難看呢!
因為迷路才這般的表這種話也只有香梨會信了,小午看了眼香梨,雖然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面前這兩位看起來委實有些狡詐,估著是這林卿做了什麼失敗了吧!
“一模一樣的屋子……”季崇言咀嚼了一番林彥的話有些意外,下意識的瞥了眼林彥,卻見林彥朝他點了點頭,心下了然。
一旁喝著茶看著這兩人之間的眉眼司的姜韶垂下眼瞼:這兩位這般眉里來眼里去的,哪怕知曉這位林卿已經有紅知己了,可還是有些人往“一對兒”上想去,尤其這兩位的相貌風姿還如此出眾,能相多年想來也是“心靈匯”的主。
姜韶不是那等一見就往這上頭想的腐,可一時倒是有些理解那等腐的想法了。
還真養眼的呢!
不過也只養眼而已,林卿有紅知己,小白菜瞧著也不是個兔兒爺。
樓下歇息了小半個時辰的江先生也在此時回來了。
不復第一場開始前抬眼又刻意眼的反應,這次江先生倒是含笑大大方方的朝他們包間里看了一眼,姜韶本能的察覺到江先生面上的笑容隔著垂簾落在上時微微一滯。
姜韶抿抿,有些無奈:沒辦法,這形隔著垂簾倒是比一旁奪目的小白菜和林卿還要更惹眼一些。
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江先生很快收回了目,一敲醒木,開口準備另說故事了。這時候,早上問要不要說“趙小將軍被圍白帝被仙人救走的故事”的茶客又提了起來,看來還惦記昨日這故事的。
那江先生聞言卻笑了笑,道:“今日也講趙小將軍,不過卻要講講趙小將軍同今上當年趙氏“雙將星”的故事。”
雖然知曉這江先生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及陛下當年必然免不了拍馬屁,可英雄豪杰的故事正如蛇蝎人一般,同樣是茶館里永遠不會膩味的主角。
“自古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江先生一敲醒木,開口便說了起來,“不過爾等可知趙小將軍既是名將又是個人?”
“這趙小將軍同故去的昭云長公主乃是一隊雙生兒,這昭云長公主當年在長安城就是個響當當的人,這趙小將軍也是極其俊,男生相,與昭云長公主生的極為相似。”
“不過趙小將軍雖然男生相,這領兵作戰的天賦卻是極其厲害的,半點不遜當年的今上,有人也慨若是白帝之戰趙小將軍沒有死的話,這大周江山估著也有一半會是他打下來的……”
樓下茶客聽的如癡如醉,姜韶卻忍不住蹙起了眉頭:江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多想了嗎?
今上如今能坐上帝位靠的就是親自打下了大半江山,在軍中聲名赫赫才能坐上的帝位。照這江先生話里的意思難不趙小將軍沒死的話,還會同今上搶帝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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