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本能的想要問孩子為什麼眼睛會泛紅，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

只是話臨到邊，面對孩子時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問不出這個話來了。

這種覺讓他很是陌生，就似是那一日見到斜風細雨下撐傘的時突然生出的悸一般讓他有些陌生。

孩子的眼睛還在看著他，眼神中似乎有些疑，季崇言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你眼下做的這個就是獅子頭嗎？”

姜韶看著自己手下的大圓子，默了默，點了點頭，道：“就是獅子頭。”

以為這道菜的樣子足夠明顯了，沒想季崇言也犯了和季崇歡一樣五谷不分的病。

對待與自己沒什麼過節的小白菜，姜韶的態度顯然要比對待季崇歡那人要好上不，一邊用沾了芡的手幫圓子定型一邊解釋道：“油炸是為了一會兒上鍋蒸頓時不會散開來，吃食的、香、味缺一味不可，散開的獅子頭一瞧便會人沒了胃口……”

季崇言一邊應著一邊觀察著姜韶的反應，見眼眶的紅漸漸褪去，提到半空中的心才落了地。

那廂說獅子頭的孩子已經由獅子頭這等豬圓子說到魚圓子上了，同樣是圓滾滾的圓子，豬和魚的口卻是截然不同。

季崇言想到先前送與靜慈師太的那盤魚鲊，又想到做出的柴嬤嬤都覺得是魚齋廚子復生了的魚頭，心中忽地一，口而出：“姜四小姐喜歡吃魚？”

人難道都喜歡吃魚嗎？

姜四小姐在他眼里就是個人，那江大小姐的如此有名，也姑且算一個吧！季崇言想著。

姜韶怔了一怔，本能的點了點頭：作為一個吃貨，好廣泛，鮮有不吃的東西，魚自然也是極喜歡的。

季崇言對魚本就不討厭，此時見了的點頭，想起那兩只大魚頭下“不知所蹤”的魚，正想開口繼續投姜四小姐所好的說魚，卻聽對面將圓小火燉煮起來的孩子忽地開口了：“說起魚來，季世子先前那魚頭的方子是自何得來的？做出來的魚頭味道倒很是不錯！”

姜韶的睫了，聽到季崇言開口問“魚”時，心中便是一跳，直覺此時正是開口問“魚齋”的好機會。

小白菜不比他小舅單純，心思深沉，姜韶一直在想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提起這一茬，如今他主提起，于而言正是最好的機會了。

魚頭的方子嗎？季崇言瞥了眼專注看著鍋里圓子的孩子，問這個大抵是擅做菜者的本能吧，畢竟那方子也多年不曾出現過了。

是以季崇言笑了笑，也沒有瞞著，開口說道：“先前京城有個魚齋，我家有個嬤嬤也不知從何得了那個方子，上回我買了魚時尋了出來，我便連魚帶方子一起送來了。”

這話一出，正在一旁加了醋拌芹菜做冷盤的靜慈師太聞言下意識的“咦”了一聲，而后開口問季崇言：“世子說的嬤嬤可是阿柴？”

阿柴？姜韶腦中閃過一道悉的影，下一刻便聽季崇言“嗯”了一聲，道：“便是柴嬤嬤。”

靜慈師太聞言頓時唏噓不已，倒是提起了柴嬤嬤讓記起來問季崇言了：“你見了慧覺那老東西了？他如何說？可能治得阿柴的病？”

那個令靜慈師太悵然嘆息今夕不是何夕的故人居然是柴嬤嬤？姜韶驚了一驚，正想尋個辦法將話題引到柴嬤嬤的病上，一旁的香梨便已經順口“幫”問了出來。

“什麼病啊？世子家有嬤嬤生病了嗎？”小丫鬟認真的問道，神坦然。

看著香梨坦然的神，姜韶苦笑了一聲：到底是心中藏了事的，難以做到香梨這般問心無愧。

“是啊！”靜慈師太見開口的是香梨，便順口應了一聲，只是是什麼病到底沒有說，這可是季世子家的家事，一個外人說來難免不大合適。

倒是季崇言看到了旁看圓子的孩子怔了一怔似是疑的臉，心思一，難得開口多說了幾句家事：“很多年前，柴嬤嬤被歹人暗算，腦袋上挨了一記重錘落湖中，待好不容易救回來，命是保住了，卻記不得事了。”

這樣嗎？香梨聽的頓時同不已，嘟囔了起來“歹人怎麼那麼壞呢？腦袋上撞一記都疼莫說挨一記重錘了”，嘟囔罷之后，又認真的問道：“那大夫怎麼說？嬤嬤的病能治好嗎？”

季崇言見孩子側耳專注聽的樣子，似是也如香梨一般對此有些好奇，便道：“慧覺禪師擅的是毒，救不好，我想尋些別的大夫來幫嬤嬤看看。”

“那要多尋些大夫了，我聽話本子里說什麼‘皇天不負苦心人’的，指不定出門能到什麼神醫呢！”香梨說了幾句安話，便又低頭做事了。

季崇言扯了扯角，正想隨口應一聲，一旁的姜韶卻在此時開口了：“我在話本子里看到有什麼很厲害的神醫能把快土的人救活呢，季世子可以去找找看呢！ＵU看書 wwｗ.uukanshu.com”

柴嬤嬤是趙家的老人，不覺得以安國公府和趙家的權勢找不到什麼神醫來救治柴嬤嬤。只是聽了季崇言所道的柴嬤嬤多年前為歹人所傷想確定一件事。

做丫鬟的如此看話本子，做主子的自然也是如此，能從話本子上看到這種玄奇的故事不稀奇。

不過這種玄奇的故事卻不是杜撰，而是事實。

“姜四小姐說的是前朝末年張神醫的事吧！”季崇言說著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嬤嬤傷時正是家里最的時候，本來不及去找什麼張神醫，待到后來天下初定時，張神醫也已經死了。”

張神醫的死不是，他是去崖邊摘一株藥草時失足墜下而死的，尸后來也被村民找到了，是以張神醫去世的時間在民間從來不是什麼。

姜韶自然也知曉這一點，不過趙家最的時候……算了算日子，眉頭不由擰了起來。

那麼巧麼？柴嬤嬤被人暗算也是那個時候？

那段時日被江家關了起來，再被放出來之時便是跳城樓而死之時了，是以對那段時日發生的事可謂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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