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抬頭卻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一般的孩子手了額頭上的淺印子，開口了：“方二小姐心善，見我了傷，于心不忍，補償了我！”

這話聽的錢三直翻白眼：心善個鬼！于心不忍個鬼！這話放到方二小姐上那正經話嗎？

倒是補償……想到面前這翻豬皮的孩子同自家兄長一記相看便要走了一千五百兩，方二小姐這補償怕是不翻個倍都說不過去。

就這還朋友呢！用錢買來的酒朋友吧！跟他錢三在風月場中吃酒的那些朋友差不多。

一想到風月場吃酒，錢三便想到了還在被窩里的小桃紅。他錢三平生所好不多，除了放高利掙錢就是嫖了。

方才他睡的正舒服，若不是他來的是姜四小姐，他可沒有那般好說話的。

說到底，還是姜四小姐面子大啊！錢三手敲了敲背，嫖的滋味雖然不錯，可久了還是腰酸背痛的。

“你還是節制些的比較好！”一句悉的話語再次響了起來，錢三抬眼看向對面的孩子，看著他，若有所思道，“你虧損太過了！”

錢三想也不想便胡點了點頭，卻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了：姜四小姐別的都好，就是啰嗦了點不好。

這種老人家的話可不適合說來，比起這個來……

“姜四小姐，聽說姜二夫人來了？”錢三笑瞇瞇的開口了，他挲了一下下，模樣莫名的有些猥瑣。

香梨皺了皺眉，別過臉去。

真是辣眼睛！

姜韶著豬皮點了點頭，道：“一個人帶著兩輛馬車過來的！”

兩輛馬車啊！錢三聽的雙目放，那好東西應當不……一想至此，他便有些忍不住了。不過到底還是顧及姜韶，拔走之前，姜韶還特意問了一句：“那我過去了？姜四小姐有什麼要待的嗎？”

這姜二夫人背后算計了一番姜四小姐，依著姜四小姐這麼“小氣”的子，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姜二夫人。

姜韶搖了搖頭。

見搖頭，錢三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再次問了一句：“四小姐當真沒有要待的了嗎？”

不待的話，他便自己拿主意了啊！當然，最重要的是從姜二夫人那里拿來的錢就沒有四小姐的份了！

吃獨食這種事他錢三沒有做過，不過在四小姐面前吃獨食，自詡自己是個壞人的錢三本能的有種危險之，是以難得的良心發現了一次！

姜韶聞言卻再次搖了搖頭，道：“你去吧！”

聽再次道了一句“去吧”，錢三這才松了口氣，轉離去。

這般一步三回頭的舉看的方知慧忍不住冷哼：“這放高利的好生啰嗦！唉，姜四，你拿的這是什麼？”

自小在吃食上只消張張的方知慧不認識豬皮自然不是什麼怪事。

姜韶認真的回道：“豬皮！”

“噫！”湊近看了片刻白花花的豬皮，方知慧嫌惡的搖了搖頭，道，“你們怎麼買這東西？我家莫說我和我邊的大丫鬟們了，就連做雜事的下人都不吃這般純的的！”

豬價便宜，這般白花花的更是送都沒人要。方知慧說到這里，忍不住同的看了眼姜韶：“你便是再缺錢，買塊豬又能值幾個錢？我看你就別吃這個了，改明兒我去黃記鹵牛買些鹵牛送給你！”

作為寶陵首富方家的二小姐，旁人買不到的鹵牛于而言自然不過小事一樁而已。

姜韶聞言卻只笑了笑，道：“鹵牛就算了，不過若是有生牛的話可以分我一些，寶陵這里賣牛的商販不多！”

多大點事！方知慧拍了拍脯表示包在上。

說罷這些的姜韶卻并沒有扔掉手里的豬皮，更沒有向方知慧糾正豬皮與純鏢之間的區別，只是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想做些吃的，你若是想吃便暮食的時候留下來一道吃飯好了！”

這還是小氣又坑了好大一筆錢的姜四頭一回“主”邀請吃飯呢！上次的子餅還是著臉討來的。方知慧自然連忙點頭應了下來，唯恐應的慢些，姜韶就后悔了。

“你要做什麼？”十指不沾春水，只會吃飯的方知慧有著大多數“外行人”的通病，難得見一次做菜，便好奇的很，喜歡問個不停。

姜韶沒有回答的話，只是手指向窗外道：“你若要看就去外頭看著我做菜……”

話未說完，姜韶便忽地一頓：窗外看做菜這種事小白菜也做過。

在季崇言同林彥離開寶陵的前夜，做了不菜待客，還在飲子里加了料，讓林卿“酒后失言”了一回。那一日能記的事不，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突然記起的卻不是林卿的酒后失言，而是當時并沒有太過在意的小白菜看做菜的形。

同樣是十指不沾春水的貴人，小白菜偶爾也會問一問，可大多數時候只是在一旁認真的看著，只有等你幾乎快將一旁的他忘得差不多了，才會再次開口提一提，而后又安靜下來。

老實說，其實習慣一個人做菜的，不過此時卻突然覺得有小白菜這樣一個心又不至于冷場的看客似乎也不錯！

一想至此，姜韶便幽幽嘆了口氣：小白菜這個晚輩當真是這個做長輩的從長相到人品都挑不出一點病來，都對極了的胃口！

若非清楚昭云長公主的癡，都要懷疑小白菜是不是季大老爺的種了！

這相差也太大了！

“喂喂喂！”看著手里拎著豬皮的孩子突然不說話了，方知慧手在姜韶面前晃了晃，道：“姜四，你在想什麼呢？回神了！”

姜韶回過神來便對上了方知慧眼的神，知曉多半是要多想了，便搖頭解釋了一句：“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可不信！方知慧哼了一聲，道：“瞧你這表同楊仙芝提起季世子來一個樣，多半想的就是他……”

姜韶心中驀地一跳，卻聽方知慧繼續說了下去：“他那堂弟，那個矯造作的季崇歡了吧！”

不等姜韶開口，方知慧便一副恨鐵不鋼的神瞥了一眼，道：“姜四啊姜四，要我說你什麼好呢？你這般聰明的人怎麼偏偏就眼不大好呢？與其想季崇歡，還不如想季崇言呢！”

“雖說不知這季世子的人品如何，好歹長得好！這一點上，楊仙芝的眼便不錯！”方知慧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