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聽說了沒,今天宮的那個琴師,得罪了太后,怕是活不長了。”
只這一句,就把趙昔微給驚住了。
然而那邊的聲音卻得很低,聽不太真切,就只好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把耳朵著假山,細細的分辨容。
“那個魏展眉嗎?太后不是很喜歡嗎?為什麼要的命?”
“哎,我跟你說,別傳出去啊……”聲音又得更低了些,趙昔微連呼吸都屏住了,可那人卻警惕地一扯同伴的袖,“這里說話不太方便,走,去那邊講。”
趙昔微就猶豫了一下,常公公那句話還記在心里。
不該聽的不要聽,不該看東西的不要看,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
罷了,生死有命,縱然有這份善心,可又拿什麼去和太后抗衡呢,別說太后要殺魏展眉,就是太后要殺,也沒有辦法……
正想轉回去,就聽見那邊的聲音又鉆進了耳朵,不高不低,卻正好讓聽得清清楚楚:“那魏展眉是玲瓏的師父,而那玲瓏,據說和趙三夫人有關系——”
這短短的一句話,猶如平底一聲雷,讓趙昔微徹底的傻了眼。
聯想到太后方才那莫名其妙的話語,再聯想到三夫人那魂不守舍的狀態,趙昔微心里的疑,一下子就徹底被開了!
三夫人,竟然認識玲瓏!!
那就說得通太后為什麼要這樣針對三夫人了!
可三夫人到底和玲瓏是怎麼認識的,又有多深的?
正想繼續聽,那邊腳步匆匆,竟是往竹林走去了。
趙昔微心中急切,就顧不得許多,抬步悄悄的跟了上去。
誰知那兩人卻像是長了后眼睛一樣,七拐八拐,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一陣寒風吹來,趙昔微猛然覺得眼前一黑,接著腦子里就是一片嗡嗡嗡的響聲。
覺得渾都像被火燒起來了一樣,嗓子里也像是堵了一團炭火,灼熱而窒息。
好難……
是不是病了?
手掌不自地了一下臉頰,燙得立即就丟開了手。
電石火之間,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被人設計了!
該死!
怎麼會這樣大意!
不該在這里的,要回到凈房去!
然而,對面并沒有給轉的機會。
“有刺客——!”
一聲尖劃破天空。
隔著一從花草,那邊突然跳出來幾個黑人。
趙昔微瞳孔猛然,想要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一切。
可卻不允許這麼做,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視線越來越渙散,四周的一切都變了一個黑,即使睜大了眼睛,也只能看見天邊一道暗紅的火燒云,像是一條長長的跡,灑在的世界。
“不……”
抖著,手指地掐進了里,讓自己保持片刻的清醒。
就是要死,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死在所謂的“刺客”手里。
手心傳來錐心的刺痛,勉強恢復了一點視線,可仍是看不清對面的景。
不想再去糾結這個問題,因為發現了一個更可怕的問題:的四肢逐漸變得酸無力。
“不……”
聽見自己的聲音也變得微弱而嘶啞。
“不行!”
只這一瞬間,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手背,腥甜的鮮瞬間彌漫在口腔,那疼痛的覺讓的知覺又恢復了許。
幾乎是用盡了全的力氣,拖著酸乏力的,朝著前方跑去——
風在耳邊呼呼作響,不知道要跑去哪里,但是只知道,不能留在這里。
若是在長信宮,被人當刺客抓了,最多也就是說在宮里走被人誤會了。
可若是在這里被人抓了,然后當做刺客給殺了,那死了也白死。
“抓刺客——”
后的聲越來越響亮,很快就驚了宮里的侍衛,兵哐哐相撞不絕于耳。
趙昔微轉過又一座假山,穿過一從又一從樹林,眼前出現的是一條寬闊的甬道,以潔白的白玉石鋪地,兩旁種著梅樹,的梅花映滿了整片天,宛如東方初升的一片朝霞,使得眼前的世界逐漸的明亮了起來。
看見了前方有氤氳的水汽,云遮霧繞的,像一層白的輕紗。
搖了搖頭,再去細看,就又看清了前方是一汪溫泉,似乎還有一個人……?
是自己意識又模糊了嗎?
趙昔微用力的睜了睜眼睛,想再去看,卻突然看到一片寒從天而至。
與此同時,脖子上忽然一涼。
趙昔微瞳孔一,這回看清楚了。
那是一柄長劍。
持劍之人目凌厲,渾充滿了殺機。
趙昔微猛的一個激靈,意識竟然瞬間恢復了大半。
瞪大了眼睛,看見面前的男子。
他穿著月白的中,領半開著,出一片致的鎖骨,鎖骨下方是壯的膛,許是剛剛泡著溫泉,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看見趙昔微,他表微怔,隨即目一沉:“是你。”
趙昔微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人。
天過如煙霞一般的梅林灑落下來,他站在這樣一片璀璨的逆中,冷靜而威嚴的目也生出了幾分旖旎風。
斜飛鬢的眉,烏黑如潭的的眼,高英氣的鼻子,抿的薄,是一種養尊優又高高在上的貴氣。
就這麼盯著他看,看著看著,腦子嗡嗡嗡的又響了起來,那種意識逐漸陷混沌的覺又來了。
像是一陣火苗席卷過全,一瞬間,的臉滾燙了起來,四肢滾燙了起來,膛也滾燙了起來。
面前這張臉仿佛有巨大的魔力,讓無法移開眼睛。
用力的搖搖頭,卻覺得面前這張臉越來越俊朗。
直到的瞳孔開始渙散,那修長的眉,深邃的眼,突然變得模糊,卻又在下一刻陡然變得更清晰。
“砰砰砰”心臟劇烈的跳了起來,覺得越來越難以呼吸,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而他就是那一汪清澈的湖水。
投他的懷抱。
被他包圍。
這個念頭一閃,僅剩的意識像一道雷電,重重的擊中的頭頂,讓終于明白過來。
太后那杯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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