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聾的雷聲，驚醒了摔坐在地上的顧言城，他連滾帶爬跪坐在花惜邊，巍巍的出雙手，卻不敢分毫，栗道：“言歆……言歆……”

豆大的雨點從烏云頂的天空落下，砸在的臉上，暈開了珠，順著眉眼，臉頰落……

花惜手指了，緩緩出一個干凈純粹的淺笑，氣若游道：“好…好……活著。”

雨傾盆而下。

顧言城雙目猩紅，順著眼角落的，完全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他把人抱在懷里，撕心裂肺地喊：“顧言歆，不要閉上眼睛，我求求你，不要閉上眼……”

他拿出手機，屏幕瞬間被雨水打，連急救電話都不能打，他把人放在地上，再次懇求，“不要睡……不要睡！”

顧言城起，拔往樓道跑，因為太匆忙沒看清臺階，他絆了一下重重磕在地上，他不知道疼似的爬起來，踉蹌去敲響住在這棟樓里的住戶。

門打開，他聲音哽咽嘶啞，語無倫次道：“救護車……求求你們，幫我救護車……”

花惜所在不遠，一手撐著傘，一手拿著錄取通知書的年，在看清地上的人影時，發了瘋的朝這邊跑來。

七月的天正是最熱的時候，他只覺得好冷，整個人凍的都在發抖，牙齒都在打。

“顧言歆……言歆！”他把傘撐在花惜上，自己渾瞬間被打。

意識模糊的花惜，眼睛掀開一條，視線中的人影虛晃了一下，看清楚來人是誰時，微抬了手臂，手瞬間被年握住，他臉慘白，里不住的說著言歆兩個字。

花惜翕，聲音輕不可聞說了什麼，一手扯了扯他的服，他眼眶里含著淚，低下頭去聽。

顧言歆死的時候，是他拼了命的把人往巷子外面背，要離開的時候，也萬萬沒想到會被他撞見。

“容越，對……對不起……”

對不起。

每次都讓他攤上這一幕。

唉，現在的臉上也不知道有多傷口，希沒有嚇到他。

的手從他掌心落，容越不可抑制的哭出聲，“言歆！”

從樓道出來的顧言城，呆呆站在雨幕中，看著抱著花惜痛哭的容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側握的手，鮮混雜著雨水從他掌心流出。

……

“你用生命護著佟瑤，這一次，我護著你。”

“你護著佟瑤，我護著你。”

這句話一直在他耳邊縈繞著，經久不散，他看到那個鮮活的倒在了泊中，顧言城想要手去，卻落了空。

沒了。

沒了。

他哭喊著在大雨中尋找的影……

“醒醒……”

“言城，醒醒。”

溫的聲在他耳邊響起。

顧言城猛然驚醒，他額頭布滿了冷汗，雙手撐在側著氣，喊他的清麗人從桌子上拿了紙巾給他輕著冷汗，“又做噩夢了？”

顧言城閉上眼遮住眼里的痛意，輕微點了點頭。

“別想了，熱水放好了，你先去泡個澡，囡囡在外面還等著你送去兒園呢。”

顧言歆剛去世的時候，顧言城只要是睡，夢里都是去世的那一幕，顧父顧母給他找了心理醫生，治療了兩年才有了好轉。

現如今離言歆去世已經過去十年，這十年里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顧父顧母不再承認佟瑤是顧家的兒，養都不是，佟瑤早些年經常從國外回來看他，他都選擇避而不見，顧言歆臨終前的話，了他心底永遠過不去的坎。

后來他結婚了，在婚禮上見了佟瑤一面。

挽著比大了整整十三歲的男友，參加他的婚禮，見面的時候沒有再他哥，和男友介紹他的時候，也只是提了一句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他有了妻子，還有一個可的兒，顧言歆也很久沒在他的夢中出現了，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記了那一幕，直到昨天聽說容越去世的消息……

……

顧言城去給顧言歆掃墓的時候，剛好到了容煊，現在的他不再是容二，而是人人敬畏的容總，容煊在商場上，行事出了名的雷厲風行，比他要厲害的多。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年，如今西裝革履，面上沒有半點笑容，看到他的時候，容煊冷著的臉更是降了幾個度。

看著顧言城將一束向日葵放在墓碑前，他冷嗤一聲，撐著傘往回走。

過了有半個小時，容煊又從外面進來，看到顧言城已經離開了，他皺著的眉頭才有所舒展。

顧言歆和容越的墓碑相鄰。

他還是才知道的，原來他哥早在顧言歆土的那天，也為自己買好了墓地。

他握著傘柄的手用了力，蹲下子，看著照片上笑得燦爛的，嘲諷勾了勾角，“你說你有什麼好的？能讓我哥心心念念記掛你十年。”

“當初我哥對你這麼好，給你表白還拒絕，現在好了，你救得那個人娶了妻生了子，家庭滿，幸福安康，到頭來陪著你的還不是我哥。”他越說越委屈，將近三十的大男人，聲音近乎于哽咽，“你說你心里就不愧疚嗎？”

他吸了吸鼻子，又站在容越墓碑前，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你說，你是不是盼這一天盼了十年了？你怎麼就這麼傻？就不能像顧言城那混球學學？”

角嘗到了咸味，他瞬間像是又變回了高中時期的年，蹬著顧言歆的照片，兇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哭啊！”

說完他眼淚流的更兇了，抱著傘柄就蹲在容越墓碑前，像是被人拋棄的孩子喃喃道：“我知道，你每次對我和爸媽笑，全都是裝出來的，他們也都知道，要真要是開心的話，又怎麼會需要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

我們都知道你難。

現在對你來說是不是會好一些。

“哥，爸媽也不好，你托夢的時候，記得別托給他們，有什麼事都找我。”

“顧言歆，記得對我這個傻哥哥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