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顧云錦側著子半倚在雕鸞云紋的堆漆羅漢榻上,手里雖然拿著本書,目卻落在了一旁冒著裊裊白煙的掐琺瑯孔雀香爐上,獨自出神。
回憶起上一世大哥與馮若芊親后的事,見大哥對馮若芊的態度并不甚熱絡,當時還以為大哥只是因為日五槍弄棒的,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可現在看來,大哥那時候分明就是對馮若芊沒有半點喜歡。
馮若芊雖然為家中嫡,可是論起門第來,父親只是個四品小,論起相貌來,也頂多算是有幾分姿,本就配不上大哥的品貌。
再說,從這幾日與大哥的流看,即便沒有遇到杜佳人,他喜歡的類型也是如母親那般沉靜端莊又有些清新俗的,又怎麼會看得上喜歡出風頭,又刁蠻無理的馮若芊呢。
種種跡象表明,上一世大哥就不喜歡,卻不不愿的娶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被杜佳人給傷了心,才變得自暴自棄了?畢竟杜佳人后來的確做出了攀附權貴之事。
難怪大哥后來一直悶悶不樂,大變,最終還稀里糊涂的丟了命。
想到大哥上輩子的凄慘遭遇,顧云錦的心中就如刀剜似的疼。
“小姐,老爺您呢。”靜嫣打斷了顧云錦的思緒。
顧云錦邊起,邊問:“父親找我可有什麼事?”
靜嫣搖頭:“奴婢不知。”
顧云錦隨著靜嫣來到穿堂,見父親坐在黑漆太師椅上,側還站著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
那青年一府上的護衛打扮,目冷厲中帶著克制和警惕。
即便知道顧云錦從外面進來也并未抬頭看一眼。
“爹爹,您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顧云錦提著裾邁過穿堂的門檻。
“自然是有事找你,不然怎麼會來打擾你的午睡?”顧燁楓笑著道。
“沒有,我只是躺在榻上歇一會兒,并沒有睡。”顧云錦連忙解釋道。
顧燁楓朝旁的青年指了指:“這位是郭平,郭護衛,他跟著我有四年了,一向謹慎機敏,今后便讓他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有什麼事,你盡管安排他去辦就是了,絕對的信得過。”
聽了顧燁楓在介紹自己,郭平才上前的朝著顧云錦施以一禮。
顧云錦上下打量著他,只見他相貌清朗俊逸,姿拔健碩,一頭青從頭頂豎起,在肩頭散落,皮呈古銅,眉寬厚平整,全散發著冰冷的氣質,卻讓人覺到他骨子里似乎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樣一個人并不好駕馭。
“你為何會心甘愿的跟著我?難道不想在軍中建立功勛,升發財?”顧云錦開門見山的道。
就在顧云錦猜測著,他會不會用一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來奉承或者搪塞自己時。
誰料想他竟毫不猶豫的道:“回稟小姐,屬下并非是心甘愿的想要跟著小姐。”
顧云錦被他這不按套路的回答弄得有些錯愕:“你說什麼?你不想跟著我?”
被人這樣直白的表示嫌棄,的聲音中不自知的帶著些惱怒。
顧燁楓立即解釋道:“哎呀,錦兒,你先別急嘛,郭平說不是心甘愿,可也沒說不同意呀。”
“啊?”照顧燁楓的意思是說,人家本來不愿意,卻被他迫著答應了?
顧云錦沒想到事竟然是這樣的,越想越覺得離譜,覺有一種……“與父親聯手良為娼”的覺。
似是看出了顧云錦的不悅,郭平道:“屬下既然答應了將軍,便一定會信守承諾,盡心盡力為小姐辦事,拼了命也要保護小姐周全,所以請小姐放心。”
顧燁楓沒有毫顧慮, 只含笑看著郭平,滿意的點點頭。
顧云錦看顧燁楓,怎麼都像是個得逞了的老鴇。
“你既然不甘心,又為何要答應?”
顧云錦的心中生出了一正義之,似是在暗示郭平應當不畏強權,力反抗。
郭平恭敬的低頭拱手道:“回稟小姐,屬下曾經蒙將軍大恩大德,才保全了重病的老母親和姐姐一家,當時便立誓要一輩子追隨將軍,就是肝腦涂地也要報答將軍的恩。所以小姐問屬下是否心甘愿的跟著您,屬下不敢期瞞,屬下其實是希能一直跟著將軍。但,既然將軍命屬下保護小姐,屬下自然也義不容辭,定不辱使命。”
顧云錦舒了一口氣,終于聽明白了,他不是舍不得前程,而是舍不得父親。
可是,父親不是兵如子嗎,怎麼也這般強人所難啊。
“哈哈哈,如此甚好,既然事已經代白了,就這樣定了。我就還有軍務要辦,不宜久留,從今往后,郭平就聽從錦兒派遣,平日里就在院子附近守衛吧,另外還有六個人,就聽郭平的差遣,一同保護錦兒的安全。”
顧燁楓說的是保護顧云錦的安全,而不是顧府的安全。郭平完全領會了其中的意思,便道了聲諾。
待顧燁楓走后,顧云錦看了郭平一眼,問道:“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回稟小姐,屬下家中還有一位老母親,姐姐早已經嫁人。”
顧云錦端著茶杯,不不慢的抿了一口茶道:“們如今都在何啊?”
“都住在城附近的樂莊。”
“恩。城離這里很近,也就是半日的車程。”
“小姐為何要問這些?”郭平被新主子的關懷弄得有些寵若驚。
到了郭平的疑慮,顧云錦放下茶盞,認真的看了他片刻。遂一臉壞笑的道:“知道了你的底細,才好拿呀,你要是對我有異心,我就對你的家人不客氣。”
聽了顧云錦的話,郭平突然一個激靈,回了回神才又正道:“屬下一定會對小姐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二心。”
“嗯,算你識趣,先下去吧。”顧云錦道。
待郭平離開后,顧云錦來了靜嫣,吩咐明日親自去一趟郭平的老家樂莊幫自己辦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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