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發怒,溫氏當即跪了下來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母親,可是兒媳說錯了話?哎,真是……淺薇還小,其實是連日趕路累了,我攔著不讓來,并非……”
“老大家的,這些年持宅事務,事到如今也糊涂了嗎?莫要想得太多,對子可不好。”
卻不想,老夫人別有深意的語氣卻是沖著自己來的,看的眼神毫不掩飾的不滿!
這、這是怎麼回事?
溫氏心中咯噔一聲,本想再添油加醋的匯報一下二房煜爺的事,這會兒卻是不敢了,只能疑的向旁邊的雷嬤嬤,卻發現對方一副言又止著急的模樣。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乏了,你回去吧。”
老夫人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就由一旁的小婢攙扶著進了堂。
“雷嬤嬤,這是……”溫氏趕向那老嬤嬤求助。
“夫人,您不該來的呀!昨夜三小姐早就過來向老夫人請安了,還帶了抄的經文,好一頓懺悔呢!這幾日老夫人睡得不太安穩,三小姐心孝,可是在枕邊念了一宿的《金剛經》和清心咒,還真有了效果!”
所以老夫人今日才一副心舒暢的樣子,還起了打扮的心思,戴了那麼多的玉飾!
“什麼,這怎麼可能?那經文,真是淺薇抄的?”
溫氏一聽,許久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平日里那丫頭寫幾個字都會大發脾氣。
哪里會想到,那日遇險之后,夏淺薇整夜回憶著衛玄麒在辰國埋下的暗樁,思緒繁雜恨意加,無心再琢磨這將軍府三小姐的事,抄了一夜的經文靜心,于是就把老夫人代的任務完了。
雷嬤嬤平時沒溫氏打點,自然要多說幾句提點的話,“千真萬確出自三小姐之手!夫人該不會是跟三小姐生了什麼嫌隙吧?”
“……”
溫氏只覺得腳底不由得冒起一寒意,子有些發。
瞧瞧干了什麼蠢事!
夏淺薇明明乖乖的聽從了老夫人的話,自己卻送來一份旁人抄的經文,可見這些日子沒有按老夫人的吩咐好好的照看那丫頭,否則怎會連抄沒抄都不知道?
還想扮什麼母慈護犢,這分明是這個做繼母的往夏淺薇的上潑臟水!
而且昨夜人家一到將軍府就來祖母跟前盡孝心了,自己卻說心有怨氣不肯來……
溫氏此刻臉上火辣辣的,不用想都知道經過方才一事,老夫人已然把當了那挑撥離間居心叵測之人!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雷嬤嬤,你可要幫我向老夫人多解釋解釋,我真不是有心……”
說罷,又往雷嬤嬤的手中塞了錠銀子。
對方輕輕收了收袖子,寬著溫氏,“這是自然的,夫人這些年為將軍府付出了這麼多,老夫人不會忘了的。”
“有勞嬤嬤了。”
目送雷嬤嬤離開,溫氏的臉卻越來越難看。
自己并沒有疏忽職守,在雷若寺的這幾日,真的有好好盯著夏淺薇!
那丫頭日在閣樓里打罵兩個婢,不然就是跑出去欺負小僧人胡鬧,直到二房煜爺出事兒了以后,才安分了不。
溫氏越想越不安,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夏淺薇,如今卻是看不了。
昨夜每個人都乏了,怎麼有那個心來老夫人這邊討好?而且之前在雷若寺,確實滿都是對老夫人的不滿!
“夫人,該不會是如眉那個賤婢跟三小姐說了什麼吧?”
一旁的陳嬤嬤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溫氏的表當即一變。
“對!難道真的是……”
怎麼沒想到,這幕后之人沒有得手,就會把臟水往旁人上潑,這會兒竟是潑到自己這邊來了!
所以夏淺薇是信了那賤婢的話,對自己這個一向疼的母親心生了不滿,所以先發制人,來老夫人這兒找靠山?!
“呵,有那個腦子嗎?”
溫氏居然忍不住笑了出來,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興許真的只是那丫頭一時興起,溫氏可不信夏淺薇吃得了那種苦,肯定沒過幾日就要原形畢了!
不過……
自己確實不能再讓如眉壞事,得趕討好了夏淺薇,讓打消懷疑才行。
此時老夫人已經回了自己的屋子,雷嬤嬤趕跟了進去,就聽那一聲嘆傳來。
“本以為是個伶俐的,卻不想也有犯蠢的時候。到底不是自個兒肚子里出來的,耐心總有用完的一日。”
老夫人的心跟明鏡一樣,沒有當面責備溫氏,不過是念在這些年不容易,誰也不是菩薩轉世,難免有走錯路的時候。
“老夫人說的是,奴婢看三小姐這次是真的知錯了,這其中也有大夫人的功勞。”
著手邊夏淺薇送來的經文,一開始的字跡歪歪扭扭煩躁無比,而后漸漸變得秀氣沉穩,恍若將心境的變化躍然于紙上,比起溫氏送來的那份,都是模仿的痕跡,這才更像一個改過自新之人的手筆。
夏淺薇上一世就十分擅長模擬旁人的字跡以假真,更懂人心之變幻,因此瞞過老夫人的眼睛簡直輕而易舉。
“雷若寺的方丈與我是故,看來這些日子沒照顧淺薇,佛祖保佑,真該把早些送去……”
老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中又有幾分自責在里頭,畢竟夏淺薇這次闖的禍,差點讓自己也放棄了。
雷嬤嬤看著老夫人的神,知道又想起了往事,當即上前輕輕著的肩膀。
“玉容夫人在天之靈,也保佑著三小姐呢!”
只見老夫人手中一抖,緩緩了自己的眼角,興許是被風沙迷了眼,顯得有些微紅。
“昨夜,我還以為回來了。你看那孩子,長得多好啊,只可惜……造孽……若當初老大肯聽我一句,也不會……”
“這麼多年了,相信將軍已經過了心里那坎兒,只是老夫人不打算把冷家的事告訴三小姐嗎?”
說到這,老夫人的眉頭不由得一蹙,眼神微冷。
“冷家老夫人這次來者不善,可是出爾反爾,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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