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有意還是巧合

片刻之間，謝長姝便淚流滿面。

那樣艱辛凄慘的一生，雙手沾滿鮮，背負罵名，到頭來只化為試卷上的寥寥幾筆，連死因都不曾被記載。

憑什麼？！

憑什麼羅明軒可以在大齊備尊崇，門生遍地，而自己就只能為紙上短短幾十個字，就那樣潦草的蓋過了這一生的冤屈和執念！

不服氣！

“你們看，謝長姝怎麼哭了？”

“不至于吧，就算答不上題，也不是落榜了，何至于哭的這般傷心。”

“是啊是啊……”

“還是說真的看見了第二十九道題，可是回答不上來，所以才急的哭了啊……”

這下，就算是現在在考場，不得不遵守幾率，可很多弟子們也是忍不住小聲議論，們對謝長姝所遇到的事，看到的場景十分好奇。

真不知道謝長姝現在進度如何，到底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會答還是不會答，急的旁人恨不得直接將試卷給搶過來，好能看個清楚！

陳敬元皺眉敲了敲桌面，議論聲漸漸停止，而謝長姝也出手掉自己眼角的淚水，緩緩的在那試卷上寫下了自己第二十九和第三十道題的答案。

國學的試卷被謝長姝緩緩的卷了起來。

易理的試卷攤開，共有五道題，答對三道題即為及格，然而很多玄子也就只能答對三道題，七十年前的那位考生是最好的記錄，在第四題，也是很是憾，只差了最后一題。

相對國學的死板，靠著自己領悟參的易理便要更好答的多了。

謝長姝在試卷上的速度明顯的變快。

旁人看熱鬧的目也是紛紛有所驚覺，迅速的在試卷上作答。

每個人的生死皆有不同，在試卷上所看見的容也全然不同，當然，們的心中在對不同的問題也會有不同的看法和解決方式。

沒有標準答案。

言之有理即為正確。

看著最后試卷上的那四個字，謝長姝額頭不有細汗滲出，握著筆的手也瞬間攥。

最后一道題考的是易理，也便是們所學的玄正統。

傳聞易經原本是有兩部的，分別是《經》和《傳》，只不過《傳》部分在百年傳承之間流失，便只剩下了一部《經》被天下玄子所推崇。

作為大道之源，無外乎善惡與正負。

羅明軒自私自利是為惡，謝長姝不擇手段是為惡。

可羅明軒傳道業是為善，謝長姝救人平怨是為善。

善惡沒有盡頭，沒有絕對。

謝長姝微微抖，每每到了自己恢復玄的關鍵時候，腦海中都不自覺的浮現出來羅明軒這三個字。

如影隨形。

像是可刻在了骨子里面，一直都在影響著謝長姝的水平和發揮。

分明何為易的答案就在自己的邊，而那執筆的手卻是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沒辦法徹底忘掉學玄的本，沒辦法忘掉所有有關羅明軒的一切，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考核為，替大齊效忠。

和其他的人不一樣。

前生豁出去命無所不用其極，雙手沾滿鮮，為的是想要替羅明軒討一個公道。

今生故意接近羅景山，參加大玄試，不為功名利祿，份權勢，只想能走到羅明軒的跟前，替自己討一個公道。

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報仇。

僅此而已。

可報仇二字又談何真的簡單。

像是桎梏和枷鎖，鎖住了謝長姝，卻也是謝長姝能咬牙堅持到現在的本。

是——

心魔。

羅明軒一日不死，謝長姝便一日都抹不掉的心魔。

玄創建本是慈悲為懷，濟世為安，并不是創造出來為了全某些人的私心又或者是謀利的手段，心不正，便會陷極端，影響玄的發揮……

謝長姝心心念念只想著報仇， 從某一個程度來說，也算是私心過盛，很難達到昔日的巔峰。

額頭上沁出的冷汗越來越多，謝長姝只覺得冷的厲害，很想要去見那咫尺之間的所及到的考題，可那些題字就像是過眼云煙一般，謝長姝向前，它們便潰散，謝長姝退后，它們便又沖上前來到了謝長姝的跟前。

不遠一淡淡的桂花香傳來，伴隨著一道清脆的茶杯和茶蓋撞聲音，謝長姝陡然睜開雙眼，重重的著氣，頗有幾分劫后重生的大赦。

好險。

剛剛差點就陷第五道題的險境當中了！

人這一生可以有很多的個對手，但最難的，是要贏過自己。

倘若自連自己都戰勝不了就更不要說還要去找別人報仇了。

謝長姝抬起頭目若有所思，只見不遠羅景山正神自然的巡考。

方才那陣淡淡的桂花香氣便正是從羅景山的上傳來的。

不知他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汪元只覺得監考甚是枯燥，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刻意選這麼多考過來檢查，又為什麼要選了那麼多老古板和他一起，百無聊賴的放下已經被喝的干凈的茶杯，豁然起。

陳敬元和其他幾位大人看著汪元離去的背影連連嘆息，“這廝也太不按章法辦事了！”

“大玄試這麼要的事，他竟然監考到一半就走了！簡直是不將皇上放在眼里！”

陳敬元苦笑了幾分，“他不按常理辦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沒有將皇上放在眼里就沒有將皇上放在眼里吧。”

“最要的是去哪個是將國師放在眼里就可以了。”

陳敬元的話很是耐人尋味，其他監考聞言也是默不作聲，算是默許了汪元的離經叛道。

汪元掌管著蓮花監，行為乖張，做事狠辣，朝堂之上看不順眼的人大有人在，可羅明軒不知為何竟是對汪元格外欣賞，不管他做了什麼駭人聽聞的事都只是淡淡的笑笑，之后便是不了了之。

如此一來，其他的人也便不敢在說汪元的是非，只敢在私下吐槽一些。

謝長姝不再耽擱時間，提筆在試卷上寫滿了自己的答案，起卷，大步流星的在眾人各種復雜彩的目之下，走出了考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