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思這些規矩和膽識,都是那講究的婦高要求下磨練出來的。
可惜后來有人鬧了上來,說婦是狐貍,勾引別人丈夫,婦沒臉,收拾東西便走人了。沈思思也失去了那份丫鬟的活計。
說起這些事來,沈思思還有些可惜:“王家給的錢很多……”此后再沒找過月俸比王家莊子給得多的活計。
看著沈思思單薄瘦弱的模樣,沈聽瀾了的小腦袋,將那本就平順的頭發都往下了,聲道:“那你在姐姐這兒做活如何?當管事的大丫頭,姐姐每月給你十兩。”
“伺候小姐,是奴婢該做的,不用給錢。”沈思思一板一眼的說。
沈聽瀾笑道:“該給的,給你存著當嫁妝。”等沈思思嫁人了,再添一些。
“我還小呢。”沈思思紅了臉,卻也沒再拒絕。
——
沈聽瀾想著,在和離之前幫孟希月與那位擁有針灸奇的大夫牽上線,而后留下藥膳方子,讓大夫幫著孟希月調養,便也可無牽無掛的離開大楚了。
于是,第二日一早就起了。
那位大夫姓朗,住在城南的安平小巷里,離白府甚遠,早些啟程,也能早些到。
不過剛人備車,就聽人來報,說是孟希月來了。
沈聽瀾帶著沈思思迎了出去,孟希月笑著開口:“我貿然過來,不會打攪到你吧?”
“你來得正巧,我正準備去找能治你的大夫。”沈聽瀾也笑,邀請孟希月一齊出發。
孟希月眼睛一亮,笑容更盛。
沈聽瀾能將的事放在心上,就證明是看重自己這位朋友的。
“我來找你是想跟你一齊去參加萬寶齋的拍賣會,不如我們先去找大夫,再去萬寶齋看看?”
久不聞萬寶齋這個名字,乍然再聽,沈聽瀾笑容微斂。
馬車邊上的絡子織的木槿花隨風而,沈聽瀾與孟希月共乘一輛馬車,并肩而坐,卻極為沉默。
暗格里點心茶水是不缺的,沈思思看沈聽瀾心不在焉的,便做主將東西拿出來招待孟希月。
孟希月著塊點心,也不吃,也不拘沈思思是個丫鬟,樂呵呵的與介紹這萬寶齋:“京里的萬寶齋只是個分部,聽說總部在大秦那邊,齋堂裊裊,佛音淳淳,規格比去皇城也差不了多。”
語調中多有嘆:“到底是皇家的產業,也合該這般興盛,。左右我們是圖萬寶齋里頭那些不常見的‘寶’,管它總部如何榮呢。”
沈聽瀾的思緒,跟著孟希月的話頭搖搖。
萬寶齋的總部是在大秦,這是錯不了的。可最初,萬寶齋可不是皇家的產業,而是娘與爹為置辦的依靠,當年爹沈枝帆還問:“是喜歡萬寶閣,還是喜歡萬寶齋?”
那是窩在璃月的懷里,聽著《西游記》的故事,對齋齋佛佛一事格外興趣,咯咯笑著就道:“萬寶齋。”
于是貿盡天下奇珍異寶的萬寶齋就這麼世了。萬寶齋做的行當就是貿,他們收攬各地各方的珍寶,在繁華之地拍賣,權貴世家最那東海的夜明珠北地的白熊皮。天下的大夫都與萬寶閣好,因為萬寶齋總有他們想要的藥材與稀奇的古方。
食住行,吃喝玩樂,萬寶齋涉及的領域很廣。
爹娘死后,萬寶齋就落大秦皇家手里了。
沈聽瀾想,萬寶齋是一定要奪回來的,只是要用什麼法子奪回來,還沒有算。十二歲遭遇大難失憶,而今已過七年,這七年,是被荒廢了。
“聽瀾,帕子都快給你攥壞了!”孟希月說得暢快,正想與沈聽瀾也叨兩句,抬眼就看見沈聽瀾將帕子擰一團,連忙道。
沈聽瀾回過神來,收了帕子道:“去萬寶齋看看,定能漲不見識。”
“那是自然,萬寶齋一年才有三次大型拍賣會,這一次又是萬寶齋初次在大楚亮相,場面絕對非同尋常,我們是趕上好時候了。”孟希月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又點點頭。
打聽得很清楚,京里的萬寶齋三年前開始建齋,年前才完工,又準備了快半年,才有了這一次拍賣會。
首次亮相,能不能在大楚京城打開場面,就看這一次拍賣會了。
“聽說有一套百褶仙并四雅祭禮頭面,是曾經大秦神下凡時所穿戴的,是今日拍賣會的軸戲。”大秦有神,神難傾面。講的就是大秦神的貌。孟希月看看自己臃腫的手,眸中閃過落寞的,“也不知京中哪一家的姑娘有那樣的福分, 能穿上神的祭。”
沈聽瀾聞言,子重重一。
止不住話音里的意,“萬寶齋竟敢拍賣神的祭頭面?怎麼……敢?”
孟希月怪異的看了沈聽瀾一眼,“神已逝,祭不過外,大秦想拍賣,不就拍賣咯?”沈聽瀾如此大的反應,倒有些不解。
上下牙關在一起,沈聽瀾才止住了破口大罵的沖。娘最的就是那一襲祭,因為那是娘與自己的世界最后的關聯。可如今……
大秦帝君欺人太甚,害死爹娘,強奪家產業,還干出拍賣娘祭的事來。沈聽瀾咽不下這口氣。
這次拍賣會,沈聽瀾本想不去,免得在萬寶齋里被認出來,壞了的安排。
可如今,沈聽瀾卻改變了主意。
必須得想個法子,將娘的祭拍下來。
坐在馬車里的,搖著搖著便過去了,車夫停下馬車,隔著車簾報備:“夫人,安平小巷到了。”
安平小巷巷道狹仄,馬車是進不去的,幾人只能下來步行。
巷道里也有攤販做些小營生,看見沈聽瀾與孟希月這兩位穿著雅致的貴人下了馬車,有些大膽的吆喝兩句,有些膽小的還把攤位往里挪了挪,生怕沖撞了貴人。
孟希月覺得稀奇,左看右看:“我以前還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看的是建筑攤販,至于攤販售賣的那些東西,孟希月是看不上眼的。
出尊貴,吃的用的都是好東西,又哪里看得上這些?
兩人一路向里走,拐了十七八個彎后,孟希月垂汗重重,沈聽瀾可算是停下了腳,讓沈思思去敲一扇古制木門,木門分兩頁,各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畫像。
孟希月抹了汗,嬉笑著道:“這門上的人我認得,一位是醫圣一位是醫仙。”不說其他,就這兩張畫像,就讓孟希月對那位朗大夫印象抬高了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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