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你這?”蘇衡驚愕,“你怎麼這幅打扮?”
“我……”
蘇錦沅愣了下,正想著找個什麼借口瞞著蘇衡時,謝云宴就在旁說道:“嫂嫂方才跟我出城去了,因為要查一些事穿著裝不便,所以才換了男裝。”
“這樣啊。”
蘇衡倒是也沒多想,有謝云宴陪著,蘇錦沅想也是去辦正事的。
馬車離開國子監門前,他才笑著朝著蘇錦沅問道:“阿沅,六公子說你有事找我?”
蘇錦沅問了句:“大哥你有多久沒回府了?”
蘇衡不解:“國子監十天一次假,我前幾天才回去了,怎麼了?”
蘇錦沅沉默了下:“大哥,嬸嬸闖了大禍了。”
蘇衡皺眉。
蘇錦沅也沒遮掩,直接就將西北旱災的事,以及這兩天京中糧價瘋漲有人大量囤糧的事跟他說了,只掩去了其中薄膺所做,而關于這些事的由來,也只說是跟謝云宴無意間發現的。
等說完后才繼續:
“我跟六弟發現不對之后就暗中查探了一番,才發現是有人藏了西北災借機謀利,嬸嬸不知道從哪里得了消息,竟也從中了一腳。”
蘇衡猛的坐直了子:“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大哥要是不信,回去問問嬸嬸就知道了。”
蘇錦沅說道,“眼下手里估計已經囤了不糧了,也不知道叔父是被蒙在鼓里還是跟一起的。”
“糧價瘋漲,史臺那邊已經有人開始查這件事,西北的災也瞞不住多久,囤糧謀利也會為眾矢之的。”
說話間看向蘇衡,
“大哥,嬸嬸那邊你得盡快置干凈了,否則一旦被人發現了可就麻煩大了。”
蘇衡當然明白蘇錦沅的意思,也清楚絕不會拿著這種事來說笑。
他怎麼都沒想到,他才不過幾天沒回府中,他娘居然就鬧出這麼大的麻煩來,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件事他爹到底知不知,蘇萬全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要是知道還縱容余氏這麼做,那他真就是老糊涂了!
“我這就回府去!”蘇衡臉沉。
蘇錦沅“嗯”了聲,“我就不跟大哥一起去了,這件事大哥記得辦的小聲一些,別鬧出太大的靜,至于嬸嬸已經收回去的那些糧食。”
“眼下京中好些人都盯著囤糧的人,嬸嬸做的事估計也瞞不住。”
“大哥最好別將那些糧食轉手換取銀子,想辦法直接在京郊設個粥棚,或者是尋個借口發放出去,雖然虧些錢財卻能不落人口舌。”
蘇衡也知道蘇錦沅說的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他點點頭道:“好。”
蘇衡掛心著府里的事,得了消息之后也沒多留,就火速下了馬車回了蘇家,而蘇錦沅見他快步離開的背影抿抿,只覺得那余氏盡會招惹麻煩。
人不聰明卻又總想鉆空子,那蘇心月也被養的張揚跋扈,再加上個耳子的蘇萬全,這一家子老老小小但凡出點兒什麼事,拖累都只能是堂哥蘇衡。
“嫂嫂放心吧,蘇衡是個謹慎的人,他既然得了消息將糧食理妥當也就沒事了。”
謝云宴取了些涼茶遞給了蘇錦沅,
“天氣炎熱,嫂嫂喝點涼茶。”
馬車里本就空間狹窄,再加上日頭正盛,馬車棚子里就跟蒸籠似的,好像能把人都給蒸了。
蘇錦沅也有些悶熱的慌,瞧著謝云宴手里那冒著寒氣的涼茶,遲疑了下到底沒忍住接了過去,等一口喝下之后就覺得一子涼意順著嚨淌了下去,上瞬間涼快了不。
探頭看了眼放著涼茶罐子的冰盆,忍不住道:“你這馬車里怎麼還隨時備著冰盆?”
謝云宴頓了下,才隨意道:“天氣太熱,剛才回府了一趟,春回怕我熱著所以就塞了個冰盆進來,又放了涼茶冰鎮著,說我出城路上好用。”
蘇錦沅疑:“你待會兒還要出城?”
都這個時辰了,還以為謝云宴辦完差后就直接回蕭家了。
謝云宴解釋道:“昨天夜里京郊出了劫匪,追捕的時候有人朝著碼頭那邊跑過去了,京郊碼頭停著好些商船,萬一出了事會鬧出大子來。”
“我剛才跟京巡營的人說好了,今天晚上和他們一起帶著人去附近巡邏,順道去碼頭上走一遭。”
蘇錦沅挑眉,別人不知道京郊那劫匪是怎麼回事,卻是知道的,這事兒分明就是謝云宴自己干的,而如今他卻賊喊抓賊引著人朝著京郊碼頭上去。
記得,那京郊碼頭上還停著好些宋家運糧的商船。
“你要宋家運糧的船?”蘇錦沅微愕然。
謝云宴揚:“怎麼會是我,我就只是帶著人過去巡視一下罷了,就算那些船真出了問題又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說話間朝著蘇錦沅眨眨眼,
“再說想那糧食的人可多了去了,跟宋家結仇的也有旁人,說不準今兒個夜里就有人報復宋家鑿了他們的船搶了他們的糧,到時我定會好好將那些賊人抓住,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蘇錦沅:“……”
能把搶糧的事說的這麼義正言辭的,他也是頭一個了。
簡直好奇極了,“你到底搶了何家多銀子,能這麼篤定他們今夜會去搶宋家的糧?”
謝云宴眼微彎:“嫂嫂猜猜看。”
“十萬兩?”
謝云宴搖頭。
“二十萬兩?”
他依舊搖頭,還說:“嫂嫂可以放心大膽的多猜一些。”
蘇錦沅微睜大眼,遲疑了片刻才說了個數:“難道是五十萬兩?”
誰知道謝云宴依舊搖頭,在目瞪口呆之下比了個手勢。
“六十萬?!”蘇錦沅張大。
“準確來說,應該是六十七萬兩,全是不記名可以隨時在各地取用的銀票!”
蘇錦沅瞬間倒吸口冷氣,“何家瘋了?他們居然帶著這麼多銀子南下,就不怕招賊惦記?!”
謝云宴見目瞪口呆的樣子,也是心有戚戚。
天知道他原本不過是想要去打個劫,順道在何家跟宋家之間弄出點誤會來的,讓何家以為是宋家的人下的手。
可誰知道夏生和越他們卻是抬回來足足一大箱子銀票。
別說越他們驚呆了,就是謝云宴自己看著整整齊齊放在箱子里的銀票時都花了眼,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去把何家的老巢都給抄了。
也難怪昨天夜里他們手時,何家的那些護衛跟瘋了一樣追了他們一路,最后連越帶去的人都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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