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羽長老也是頭一次聽說引路子,滿臉疑。
旁邊夏侯聞聲手里整理著東西,卻還一邊分神聽著云夙音跟衡羽長老說話,聞言也是好奇:“什麼是引路子?”
云夙音見兩人好奇,也沒瞞著他們,跟二人解釋說道:“你們應該知道一些帝王亡之前,特別是那些追求長生之道的帝王,信奉死后能登極樂,所以在死時會讓宮人或者活陪葬吧?”
夏侯聞聲倒是聽過。
衡羽長老卻是嗤之以鼻:“這世上哪來的什麼長生之道,就算真有長生,也不是罔顧人命以生靈陪葬的惡毒之人能得到的。”
殺孽纏,還弄的那麼多活靈孽債。
不墜阿鼻地獄就已經不錯了,還要極樂,想什麼呢!
云夙音挑眉,巫族的事其實在某些方面上倒跟追求長生之道的那些士相似,只是沒想到,這位巫族長老居然半點都不相信。
只是心中閃過些詫異,就淡聲說道:“并不是人人都像是前輩這麼清醒,也總有那麼一些自欺欺人的人。”
“在他們眼里自己的長生大道就是一切,死后能登極樂,能生前不能之福是他們本該得的東西,再加上
一些方外士糊弄著,他們哪管是真是假。”
隨口說了一句后,就將話題拐了回去,
“那引路子就是這其中慘。”
“據聞人死之后想極樂,須得有至純至、未染塵垢的子引路,須得用他們純摯的靈魂方可打開天門,而那些子都是挑選出來八字合適,五到七歲的孩子,用特殊手法加害得來。”
“那些人挑選出合適的孩子,讓他們服食特殊的藥之后,讓骨消融,神識心脈不散,皮囊如新。”
“再在他們灌滿引路燈油,從肚臍開燈,讓燈油從肚臍之流出,因蜿蜒,燈油流出緩慢,能保帝王墓宮百年燈火不滅,而這也就是引路子的由來。”
衡羽長老聽著云夙音的話后,臉都變了,而向來見慣了各種狠毒手段的夏侯聞聲也聽的臉發白,“怎麼有這麼狠毒的人……”
那可是活生生的將孩子煉了“尸”。
云夙音輕嘆了聲,古來求長生者眾多,那些人生前又大多都是權利至盛之人,活著的時候未必仁慈,更何況是死了之后。
他們只顧著自己的長生大道,想要求得死后依舊如生前樂,自然
不在意有多活人送去陪葬,別說是幾個子,就是百人、千人也未必沒有。
云夙音見兩人臉不好,也沒多說,只轉了話題說回了離心散上。
“離心散便是胎于那種藥,因要保心脈、神識不散,所以離心散里面也用到了最好的大補之。”
“不被藥引發之前,離心散不會傷人命,反而還會滋養所中之人的,讓得中了離心散的人變得遠比平日里要更加神,氣旺盛,力也遠超尋常。”
“只有跟藥引相撞,才會激發離心散的毒。”
衡羽長老沒想到云夙音用的居然真的是離心散,而不是什麼胡謅出來的東西,張了張問道:“那藥引是什麼?”
“七曜香啊。”
云夙音有些無辜的看著陡然變的衡羽長老,對著道,“我與您說了,之前碼頭上我并沒有騙你們,奉山中的的確是離心散的毒,只是七曜香的藥引在我上,我了他,所以他才會毒發。”
衡羽長老問道:“那赫連小子和其他人上的離心散……”
“也是真的。”
云夙音微歪著頭,“我說過,我沒騙你。”
“……”
衡羽長
老看著眨著大眼,滿臉無辜的云夙音,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以為離心散是假的,也不曾相信過所謂的七曜香。
之前在碼頭上,看出來云夙音在奉山上的手腳,只以為是為了嚇唬巫族的人才會編造出那番說詞來,想著讓震懾族人所以并沒有揭穿。
可卻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離心散這種東西,而且所有去過南越的巫族之人上,居然都被云夙音下了藥。
衡羽長老頓了半晌才道:“你膽子可真夠大的,你就這麼告訴我,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雖然看不上那些族人,可他們的確是巫族的人。
云夙音聞言燦然一笑:“換是旁人,我自然不會實言,頂多就是找個借口隨便糊弄過去。”
“可是前輩之前看出我了手腳也未曾揭穿我,剛才也毫沒有對我瞞心思,而且還幫著我替阿淵解毒,甚至能將外族之人和巫族的人放在一視同仁的位置上,我自然也沒什麼好騙前輩的。”
云夙音聲音清淺,對著衡羽長老時也格外的坦然,
“就如前輩所說,我對巫族其實并不太放心。”
“之前若非是要替阿淵
解毒,再加上小舅跟赫連霆之間的關系,是奉山和奉氏做過的事,就足以讓我對巫族心生惡。”
“我下離心散也不過是為了自保,也從無加害他人之心,我總不能將我和阿淵,還有這些跟著我們一起來的人,都置于毫無半點還手之力的地步?”
衡羽長老聞言抿著角,息怒不辯。
云夙音也不怕,只出抹淺笑說道:
“我對巫族沒有惡意,也不是什麼嗜殺之人,離心散不被激發毒之前,只是大補之,且兩個月不毒發,藥便會消融在脈之中,化作養料滋補。”
“如果我們在巫族安然,那些離心散便當作是我送給巫族族人的禮,可如果巫族對我們并不那麼友好,這也是我們的退路。”
“還衡羽前輩能夠理解。”
衡羽長老聞言看著眼前鎮靜至極的小姑娘,明明是這般隨時都能翻臉的事,明明這話要是被別的巫族之人聽去,怕是能直接對生了殺心,可云夙音卻說的淡然至極。
也不知道該說是膽子大,還是該慶幸聽到這些話的人是。
衡羽長老說道:“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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