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見書芷不像是在開玩笑,放下碗筷問道:“去寧州,為何?”
宣平侯之事如今在京中還無人知曉,南臨帝的意思也是讓睿王爺暗中查訪。
所以書芷并未實言告之大夫人,只道睿王爺和云鶴川都會一同前往,也順便提了自己要跟隨睿王爺習武之事。
聽有睿王爺同行大夫人沒再追問去寧州的原因,只是道:“睿王爺武功高強,云鶴川的手也不錯,你與他們同行我倒是不擔心,只是,你為何突然對習武之事這麼熱衷?”
大夫人疑道:“上回你回來要走了《書氏刀法》我就覺得奇怪,怎麼突然又拜了睿王爺為師?真要開始習武了?我總覺得你從上次被山匪劫去之后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的眼中有疑,也有擔憂。
面前坐著的是的親生兒,共同生活十幾年,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上的不對勁?
書芷原本正在搜腸刮肚地編造理由,一聽提起被山匪劫持一事,頓時靈乍現,將頭低了下去,裝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娘親,你有所不知,遇上山匪那一天,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接著,便將陳蓉兒將推下馬車意圖將殺死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夫人。
說完后,又將頭抬了起來,眼神堅定地著大夫人:“也許兒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回,所以幡然醒悟了。我不想再忍氣吞聲、任人宰割,我要變強,要保護自己、保護娘。”
雖然書芷前兩次跟刺客手時,刻意藏了自己的手,并未使出全力。
但若是遇上一個像睿王爺一樣的高手,到時想藏都藏不住。
既然遲早都是要瞞不住的,那必須盡快將它合理化。
如今手上有《書氏刀法》和睿王爺這個師父,再過一段時間,再顯出自己本來的手也就不那麼突兀了。
這一番話真真假假,書芷說得又特別真誠,徹底打消了大夫人心頭的疑慮。
大夫人驚道:“竟還有這樣的事,上回你怎麼一個字都不提?”
一直以為書芷只是被山匪劫了去,哪里知道還有陳蓉兒這一出,怪不得聽說一直賴在睿王府的陳蓉兒突然就回自己家去了。
大夫人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我要去睿王府,問問趙琦是怎麼管束家的子侄的。”
書芷先是愣了一下后才反應過來,趙琦是婆婆睿王妃的閨名。
什麼時候娘親竟這樣大膽,敢直呼睿王妃名諱了?
書芷連忙拉住,勸道:“娘,你放心,我已經教訓過陳蓉兒了,睿王爺也訓斥過睿王妃了。”
善善也在一旁勸道:“是呀大夫人,如今在王府里沒人再敢欺負小姐啦,睿王爺也會為小姐做主的。”
“睿王爺的人品我倒是信得過。”
書芷趕把話題岔開:“我回來之前,睿王爺還專門叮囑我,讓我替他向你問好呢。”
大夫人“哦”了一聲,答道:“回去替我謝謝睿王爺。”
“娘你跟睿王爺很嗎?”
大夫人心不在焉地回答說:“以前睿王爺跟你爹好,他經常來家里。”
仍是不放心,攥著書芷的手道:“兒,若是你那婆母對你不好,你也不必忍著,回家來告訴娘,娘自然有辦法替你出氣。”
咦,這可不像是一向好脾氣的書夫人會說的話,為了自己兒還敢上門去跟王妃板?
“你若是在睿王府呆著心里不暢快,大不了過幾個月與云鶴川和離,娘帶著你回關城去。”
關城是邊境上的一座城池,書大將軍在此鎮守了數年,他戰死之后,大夫人也一直帶著書芷住在這里,直到書芷十五歲及笄禮之后,才帶著回到京城來備嫁。
見書芷不說話,大夫人以為是擔心世人的非議以及和離后的生活,便坐到書芷的邊安道:
“兒你別怕,和離總比一輩子跟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強。有娘陪著你,沒事的。”
書芷心中驚異萬分,細看大夫人的表也不像是在說氣話,好似還真認真思考過一般。
這個時空,人的地位并不低,但對人的名節看得卻比較重。
律法雖然允許夫妻和離,但多都對子的名節有損,所以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湊合著過而不會選擇和離。
沒有想到大夫人的思想竟是這樣開放,居然能鼓勵自己兒和離。
書芷發自心底地開心笑了起來,將頭埋在大夫人的頸窩道:“娘,你真好。只是……不和離,休夫行嗎?”
大夫人聞言微怔,隨后便欣地笑了起來,看來這兒如今想得比還開,倒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一夜未曾合眼,之前在祠堂是撐著,聊了些閑話后困意就上來了。
書芷扶上床休息后就帶著善善出了書府。
們要去醉香樓——京城最大的酒樓。
書芷一直聽說醉香樓的酒菜最是好吃,這馬上就要出遠門了,所以趁著走之前趕來打打牙祭。
剛好還上了醉香樓今日要上新研制的菜式。
紅燒、熏魚、醬鴨、八寶飯這幾樣醉香樓里的招牌菜都擺上了桌,最后一道則是新菜式腌篤鮮。
掌柜得意洋洋地介紹:“這腌篤鮮是用春筍、豬、臘、火等小火熬制而,各位客請品嘗。”
書芷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湯白濃、味道咸鮮。
之前也曾在小貓的資料庫中見過這道菜,看來雖然是時空不同,大家對食的追求還是共通的嘛。
書芷吃的不亦樂乎,善善卻在一旁數著碎銀子憂心忡忡道:“小姐,你就快沒錢了。”
“啊?我這麼窮嗎?”
好歹也是個王府的世子妃吧,難道背后沒有金山銀山供揮霍嗎?
善善掰著指頭給算賬:“你出嫁的時候,大夫人給了你三百兩銀票,你自己有私房錢五十兩,在王府每月的月例銀子是二十兩銀子。你這幾天買的服首飾花了八十五兩,今天買的紅木家花了二百八十兩。”
善善晃了晃手中的錢袋:“你就剩下這五兩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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