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這件事可怎麼辦啊？”

侍追著李佑問個不停，這要怎麼辦才好？遇到的事怎麼與說好的不一樣了？出來的時候他準備的那些好像全都排不上用場了，現在趕回去問干爹還來得及嗎？

干爹啊。

侍想到杜正，眼淚就想往下淌，這可苦死孩兒了，您是想要孩兒升遷，沒準兒一不小心送孩兒上路了。

不過侍再怎麼思量，干爹杜正也不會憑空收到這些訊息，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只有李佑了。

李佑淡淡地道：“原原本本稟告給皇上。”

侍自然知曉要這樣做，可怎麼稟告？如何稟告？

李佑看向侍：“中大人不是懷疑宋羨謀反嗎？既然懷疑謀反，就要將宋羨和孟肅邊的人仔細盤問一番，這院子里的紙張全都封存拿回去查看，將所有與兩人有關的信函、文書都整理出來呈給皇上，如果中大人覺得不妥，我可以避嫌，請當地衙署來幫忙。”

侍藏在袖子里的手冰涼，他開始是懷疑宋羨，但宋羨說了那些之后，又聽說了楊家村的案子，他怎麼可能還做這樣的思量？

很有可能弄個翻天覆地也查不出任何證據，就算皇上樂于見到這樣的形，若是得到結果發現宋羨是忠心耿耿為朝廷，那麼不管是他還是都點檢，都有利用職權欺忠良之嫌。

他們可是沒有證據就輕易羈押了一個節度使，一個知州。

最好的結果也是前程盡毀。

侍這次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李佑道：“那我出去等中大人的消息。”

侍恨不得立即就跪下：“不用，李大人不用避嫌，也不用請衙署其他人前來，我們帶的人手足夠多。”

比起鬧大，還是鬧得更大，侍選擇了前者。

“李大人，”侍聲音中帶著幾分懇切，“要不然這件事……我們再斟酌一下。”干脆不要搜檢了。

李佑看向侍：“中說過謀反，本不能當做沒聽到，若是不小心了什麼，這個罪責本承擔不起。”

中臉蒼白，耳邊再次響起李佑提醒他的話，你可知謀反這兩個字到底有多重？現在他知道了。

李佑吩咐了中，又轉回到書房里。

當著宋羨和孟肅的面，李佑道：“你們說的事，我不敢決斷，需要稟告給皇上，但若是依照你們所說，這樁案子暫時不能讓人知曉，那麼今天發生在孟府的事，也不能告訴旁人。”

李佑說著看向宋羨：“宋節度使私底下前來與越州知州見面，又與殿前司的人起了沖突，有些事不得不查。”

只有將兩個人查的清清楚楚，宋羨和孟肅對海上的猜測才更加可信。

宋羨和孟肅四目相對，從彼此眼睛中都看到了肯定。

沒有半點的遲疑。

宋羨吩咐常安：“將我們帶來的所有東西一并給李大人和中。”

孟肅走出去吩咐管事：“將府中的屋子都打開，大大小小所有鑰匙都拿出來，府中所有人去花廳里等候。”

家中被查抄才會這樣吩咐，孟家管事一時怔愣了，不過沒敢詢問，應了一聲，這才帶著人去安排。

無論是宋羨還是孟肅都選擇任由朝廷查驗。

他們不抗爭，也不會離開這院子。

沒有申辯，也沒有憤怒。

還沒查，侍卻仿佛已經看到了最終的結果，真的有什麼問題，絕不會如此的坦然。

宋羨端起茶喝了一口，先問李佑：“李大人可需要尋人來審訊？”

李佑搖頭：“不必，沒有結果之前，只要不離開這里。”

宋羨看向孟肅：“孟大人府中是否有客房，我一路從代州到這里，委實有些疲累。”

孟肅吩咐人引路，宋羨踏了客房之中，躺在了簡陋的床上，不一會兒就進了夢鄉。

外面一陣嘈雜，宋羨卻睡得十分安穩，事尚未發生之前，他與孟肅就已經安排好了，這件事皇帝都必須局，最終要讓皇帝去解決魯王。

……

孟肅作為知州，書房里的文書、信箋本就不，侍帶著人用了一下午和一整晚的時間才將與宋羨有關的書信找出來。

前幾封都是在說新紡車，然后提及了趙州線的生意。

雖說真正在兩州做生意的是商賈，但在其中搭橋、建路的卻是兩州的員。

之后才有宋羨問海上形的書信，宋羨提及劉熙的案子，詢問孟肅海上私運之事。

就像宋羨與孟肅說的那樣， 劉熙案子是起因，之后嘉安郡主發現賬目有問題，猜測有人買來線穗運去海上，讓人一路追蹤，最后到了海上……

宋羨和孟肅見面，沒有謀其他，只是在查一樁案子。

天亮起來，一切都有了定論。

李佑吩咐人將文書、信箋等快馬送去京城，侍勞累了一夜，卻不會有人聽他如何辛苦、勞累，他更不可能去向任何人報功，相反地，等待他的只有責罰。

孟肅像往常一樣去了衙門，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宋羨則依舊被關在孟府之中。

……

京城。

皇帝看著手中的文書，大殿里只有紙張翻的聲響，就連杜正都沒敢上前添茶。

終于，皇帝從文書中抬起頭，然后他定定地看向杜正。

杜正著頭皮走上前。

皇帝冰冷的聲音響起：“你相信嗎？”

杜正向文書上看了一眼，不知皇上問的是什麼，只得靜靜地聽著。

皇帝接著道：“你相信大齊，還有朕掌控不到的地方？”

杜正先想到了北方，然后他否定了自己的思量，如果宋羨謀反，皇上不會是這樣的神，因為事先有所預料，不會覺得驚詫。

那會是誰？

明明去查宋羨，難不發現了別的事？

皇帝道：“若是有人在海上手腳，你覺得會是誰？”

杜正道：“奴婢不知曉……沿海衛所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皇上若是懷疑，不如召見相關的員進京問話。”

這當然是最好的法子，但……宋羨的那些話，讓皇帝心中的猜忌難消，他信任的那些員真的可靠？

除了海州知州之外，還有多人暗地里背離了他？他要查，他也想知道，如果讓孟肅和宋羨私底下去查，真相到底會不會送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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