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背對著徐皇后沒有轉過來。
徐皇后眼睛中出希冀的神:“自然……沒有什麼是白給的,我可以用其他的事來換。”
徐皇后將目落在祁王世子上。
本來已經委頓在那里的祁王世子不打了個冷。
徐皇后道:“宋……”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宋羨,從前宋羨是臣子,可現在宋羨帶兵了宮,反而是階下囚。
思量片刻之后,徐皇后深吸一口氣:“你準備如何置祁王世子?別看祁王世子手來殺我,但想必沒有勇氣自戕,不如我替你做這件事,你可以在這里除掉祁王世子,對外說祁王世子刺殺我,我讓邊人將世子解決了。”
一還一報,很是公平。
徐皇后覺得宋羨應該可以答應,這對宋羨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徐皇后等了許久,只聽宋羨淡淡地道:“我以為你會為徐氏一族求。”
徐皇后一怔。。
宋羨道:“你們還真是一樣。”
心中只有自己。
宋羨說的是和皇帝……這話的意思是,和皇帝還會被葬在一起?徐皇后覺到了徹骨的涼意,急切地道:“哪里像?我們不像,我與他不一樣。”
在徐皇后嘶喊聲中,宋羨向外走去。
宋羨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祁王世子看著徐皇后忽然笑起來:“沒錯,都一樣,都一樣的惡毒……”
祁王世子笑著笑著,眼角就有淚水滾落。
宋羨讓人將祁王世子、侍和宮人都押走,將徐氏自己留在了殿中。
李佑覺得宋羨的法子甚好,徐皇后已經重傷, 這時候宋羨只要袖手旁觀,放著徐皇后自生自滅最好, 免得臟了宋羨的手。
殿門關起, 仿佛將所有一縷也隔絕在外。
徐皇后抖得更加厲害, 鮮依舊往外流淌著,知曉自己會死, 可沒想到這一刻如此的漫長。
又因為太過安靜,紛雜的往事一下子都涌腦海中。
“我還以為你會為徐氏一族求。”
應該為徐氏求,徐氏還有那麼多眷和孩子……沒這麼做, 因為最后的機會始終要留給自己。
憑什麼給別人?
好不容易才有的地位,與旁人有什麼關系?
屋子里很冷,越來越冷,外面卻是那麼的亮。
徐皇后出手想要去抓住,手臂不停地往前, 的漸漸從椅子上做起來, 半個子撲了出去, 帶著整個人摔倒在地。
徐皇后幾乎不過氣來。
好冷, 好黑。
想起了皇帝, 皇帝角浮起的冷笑。
不想留在他邊,一刻也不想。
徐皇后努力地向前爬著,然而用盡全的力氣卻也只爬了一步, 努力掙扎著想要再向前, 出的手臂最終沉了下去。
當意識消散的一刻, 徐皇后仿佛覺到一個影向來, 那影一晃變了皇帝的臉。
被抓到了, 被皇帝抓到了。
……
宋羨沒有繼續留在宮里, 而是讓人清理宮中的一切。
徐氏死了,祁王世子下獄,京營也被程彥昭和秦茂行帶兵守住。
朝臣目睹了皇帝的尸從寢殿中抬出, 又由大理寺及六部員上前細查了形,知曉徐氏瞞皇帝駕崩乃是事實,這一場終于算是有了定論。
接下來該怎麼辦?
所有人又將目投向了謝相和李佑。
文尋謝相商議, 武將自然要問李大人。
宋羨則征用了宮外的值房,坐下來看送上來的公文。
李佑站在旁邊道:“中書門下和禮部在擬定建朝、登基的文書, 但這是大事,還要等些時日, 如今宮中也收拾出來了,不如先搬宮中。”
“先不用, ”宋羨道, “前朝的宮殿太大,辦起公務反而不便,我先住在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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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有些拿不準了,宋羨真的是嫌棄前朝宮殿大?建朝、登基自然要將宮中重新修葺一番,前朝帝后的寢宮都不能再用。
但還有不宮殿是前朝沒太用過的,收拾起來也簡單,先住進去沒有大礙……
宋羨為何要去郡主府呢?
郡主府,李佑腦子里過了兩遍,立即想了明白,宋羨只怕不是嫌棄前朝宮中太大,而是邊了人。
李佑與宋羨商議好了公事, 這才快步走出值房,找到了守在外面的常安。
常安向李佑行禮。
等宋羨登基之后,常安、常悅都要三衙,常安很有可能留在殿前司,所以李佑有意將殿前司的事務教給常安,兩個人也就因此愈發絡。
李佑低聲道:“家書寄了嗎?”
他們一路打仗,嘉安郡主在鎮州籌備軍資,他們走到哪里,軍資就送到哪里,從來沒有短缺或者遲到過。
別說這麼快就拿下了京城,就算再打個一年半載也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謝良辰,宋羨才沒有了后顧之憂。
常安搖搖頭:“還沒呢,大爺要親手寫。”
“拿到之后快些送到郡主手中,”李佑道,“也早些備好車馬、人手,將鎮州的人接過來。”
李佑從來不管這些,但這次不能不囑咐常安,倒不是害怕常安會有疏,而是這樣張的時候,不囑咐兩句,李佑自己心中難安,因為他發現嘉安郡主在宋羨心里的地位非同小可,可能會影響整個局勢。
打發走了一干員和將領,宋羨坐在燈下,開始認認真真給謝良辰寫信,這段日子忙著打仗,他才寄了兩封家書,眼看現在有了時間,自然要多寫一些,將信寫好,用了漆章,宋羨才遞給常安。
常安捧著那封信道:“我這就讓人去送。”
信送走了,宋羨也算踏實幾分,趁著天還沒亮,他梳洗之后躺在床上,不過還沒睡著,又覺得有許多話沒說完。
宋羨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會兒,這位剛剛得了天下的宋大爺又伏在了燈下,繼續寫他的家書。
天亮之后,常安拿到家書。
看來大沒到京城之前,大爺要一天一封家書的催人了。
事關重大,常安不敢耽擱,立即又將家書遞給家將:“若是有回信,趕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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