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
程老爺和程夫人剛剛睡下,就聽到管事媽媽來敲門。
“老爺,夫人,二爺回來了。”
程老爺皺起眉頭就要起:“都什麼時辰了?還敢回來,給我攆出去……”
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夫人手捂住了。
程夫人詢問道:“二爺回來說些什麼?”
管事媽媽道:“沒說,就是吩咐下人拿新服來,還要做些平日里吃的飯食,說明天要去給老太爺、老太太請安,然后就進宮去。”
“對了,二爺還問他的屋子準備好了沒有?他一定要在他屋子里睡覺。”
聽到這話,程夫人眉舒展開。
“這逆子。”程老爺不住怒氣,就要起親自去趕人。
“好了,老爺,”程夫人勸說道,“應該可以了。。”
程老爺聽得這話,頓時停下了作。
程夫人吩咐管事媽媽:“按照二爺吩咐的去做,不過屋子是沒法睡了,讓他去西院吧!”
管事媽媽退下去。
程老爺這才向夫人請教:“夫人為何說那話?”
程夫人嘆口氣:“你還是不了解昭哥兒,他能這樣回來,一通耍威風,那就是想明白了。”
怎麼耍威風還有理了?程老爺不明白。
程夫人提醒道:“想一想家里的大黃。”
大黃是程老爺出去練兵時撿到的狗子,程老爺扔給它一塊干,它就跟著程老爺一起去了軍營,然后又回了程家,不讓進門它就在門口守著。
程老爺一時心將大黃放了進來。
大黃在外面野慣了,不免有些野, 沒在家里惹禍,曾咬死了灶房準備燉的老母, 每次惹了禍被程老爺訓斥時, 大黃都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不過看似不服,在旁人見不到的地方, 難免臊眉耷眼。
有一次大黃在園子里咬死一條蛇,這貨大約知曉是做了好事,叼著蛇滿院子跑, 尾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程老爺夸贊了幾句,它就驕傲自滿地挑起食來,狗窩也不睡了, 竟然大模大樣地想要跑到主屋里來睡覺。
程老爺一想,嘿!還真像,夫人說的沒錯, 被攆出去的程彥昭回來耀武揚威地模樣, 可不就像那大黃。
這是辦了大事, 心里得意著呢!
程老爺道:“是不是孟家?”
程夫人點點頭:“也沒旁人了,我看皇后娘娘的意思應該沒錯。”
程老爺重新躺在床上:“這混賬,一把年紀了, 還得皇上、皇后娘娘為他心。”
崩了幾天,終于能松口氣了。
程老爺今晚睡得格外踏實,不過……
逆子還是逆子。
程彥昭吃飽了, 抹干凈,就手拍響了父親、母親院子的大門。
“爹, 爹,我有事要與您商議。”
程老爺忍無可忍,著眼睛, 握著子從屋子里沖出來。
……
程彥昭請程家長輩去了孟家之后, 就遞折子想要進宮面圣,不過幾次三番都被皇上拒絕了。
皇后娘娘有了孕, 每日進宮的員比平日里了一半, 不但如此,皇上置公務顯然比平日里更快, 中書門下省的員好不容易才適應了皇上的節奏, 沒想到如今負擔再次加重, 一個個出了宮之后,就去了衙署, 不但耽擱半點功夫。
程彥昭也打聽不出太多消息,只能嘆宋羨有了媳婦忘了兄弟,看樣子去磨宋羨沒用,還不如早些將婚事訂下來,到時候拿著婚進宮,宋羨總會改變主意吧?
雖然程彥昭在皇上那里了挫,但孟家倒是傳出了好消息。
孟肅答應了婚事。
程彥昭歡喜的不得了,忙著回家準備修葺院子。
“父親心狠也就罷了,母親也不幫我說話。”程彥昭看著眼前一片狼藉,院墻的磚都被拆沒了。
“還不是怨你自己,”程夫人笑道,“現在你要親,院子拆了剛好重新修葺,總不能讓長淑跟著你住舊屋子。”
哪里是真心要攆兒子去寺里,皇上在一旁幫襯,他們還不得下一劑猛藥?
程夫人接著道:“等換了庚帖,我再進宮幫你求求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說說,將那袈裟和木魚收回去。”
程彥昭還沒來得及謝母親,就聽管事媽媽來道:“宮中來人了,是來宣讀圣旨的。”
程家人快步迎出去,都跪在地上聽旨。
拿著旨意來程家的人是常安。
程彥昭有意問問常安旨意上都寫了些什麼,哪知道常安一直板著臉沒有瞧他,程彥昭登時心里打鼓。
當聽到常安說:“武安侯戰功赫赫,未有家室,茲有權知開封府、右司郎中孟肅之品貌端莊、秀外慧中, 故下旨欽定為武安侯正妻,擇吉日大婚。欽此!”
常安念完旨意,程彥昭仍舊愣在那里,半晌他轉過頭看父親。
程老爺從開始的焦急,到怒其不爭,額頭上見了青筋,但在圣旨面前卻不能發威,只能不停地用眼神提醒兒子。
謝恩啊,你倒是謝恩啊!
這還用你爹教?
程彥昭許久終于緩過神,忙躬叩首,不過下一句話,差點讓程老爺一口氣憋過去。
程彥昭向常安道:“武安侯是誰啊?”
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問出這個,這是新朝皇上欽封的第一個侯爺,就這樣落在了他們程家,但他那兒子……
程老爺肩膀不停地抖,皇上在賜婚之前,還封了兒子武安侯,可現在他的心不是歡喜,而是憂愁。
就自己那不著調的兒子,他真怕丟了皇上的臉面,怕程家有負皇恩。
早知道會有今日,二十多年前,他就將這不肖子按死在帕子里。
程老爺恭謹地催著程彥昭領了圣旨,將圣旨供奉在祠堂之后,又挽留常安宴席。
常安如今在殿前司任職,早晚都要代替李佑做上指揮使之位,若非與程彥昭深厚,又怎麼會屈尊跑這一趟?程老爺對常安萬分激。
常安開始故意板著臉,只是為了瞞著程彥昭,看到程彥昭詫異的神,也算是心滿意足了。他還有公務在,推拒了宴席,離開程家向皇上復命去了。
程彥昭看著常安的影漸漸遠去,依舊不敢相信,他著程老爺:“爹,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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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爺讓人關上大門,將苦苦制的努力都集中在腳上。
接著,這位剛剛被封的武安侯屁,到了來自父親的關。
“別踢,別踢,”程彥昭捂著屁,“開春還要親,還要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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