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的早上都跟芮書一起吃早餐？”他突然問。

“沒意外的話會一起。”秦聿隨意道。

“就像咱倆現在這樣？”

秦聿抬眸看他，“有時候會聽新聞，或者聊一些話題，不能看手機。”

陸斯安微微一頓，放下手機，“沒想到芮書年紀不大，好復古。”又問：“那你每天下班回家，芮書是不是也在家等你，然后跟你一起吃晚飯？”

“會盡量一起吃晚飯。”

“吃完晚飯呢？”

“你問這些干什麼？”

“問問唄，又不是私話題。”

“天氣好會一起散個步，或者在草坪跟貓玩一會兒，時間還早的話一起看書上網，如果我在家工作，會抱著電腦到我書房，什麼也不做，就窩在沙發里上網，如果第二天休息，會調兩杯酒喝，偶爾心來會嘗試做夜宵……也沒什麼事。”秦聿淡淡說著，語氣帶著不易覺察的溫。

這種平淡溫馨對陸斯安來說有點陌生，他前幾段都沒有這樣平淡，下班不是一起泡吧就是參加派對，大部分時間都很嗨，很呆在家里。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點羨慕。

但羨慕也沒用，朋友不在邊。

想到這一點，他心就不大好，怎麼就想不開談了個異地呢？面見不著，電話也打不通，真是談了個寂寞……

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他微微一怔，隨后輕咳了聲，這才接通電話。

秦聿看他這裝模作樣的做派，就知道肯定是張雅婷的電話，果然，就聽他拿著腔調對電話說道：“是我，有事嗎？”

也就是對著人他才這麼作。

秦聿了張餐巾紙拭了拭角，起給他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上樓去，便離開了餐廳，將空間留給他。

“抱歉，昨晚加班太晚，才剛醒來，手機調了震沒注意到。”張雅婷的聲音有點沙啞，剛醒來看到陸斯安的未接來電，馬上回撥，解釋自己為什麼沒接電話。

一聽他這語氣，就忍不住笑了，這脾氣，真人想rua一下。

陸斯安聞言忍不住問：“你昨天剛回去就加班呢？”

“事太多，沒辦法。”

陸斯安皺起眉頭，“你那傷還沒完全養好，要錢不要命啊。”

“能推的我已經推了，我會注意的，謝謝你關心。”笑著說。

陸斯安呵了聲，“我是怕自己新鮮出爐的朋友還沒約過會就得二進醫院探。”

張雅婷忍不住笑，溫聲道：“是，這次是我草率了，沒顧及自己傷勢未愈就加班，后面我會多注意，把自己養好，不讓你擔心。”

認錯很自然，似乎換了朋友的份，語氣溫很多，也不總是跟他作對了。

陸斯安心臟撲通跳了下，有點不習慣，“你知道就好，我會定時查崗的，讓我知道你來，呵。”他冷笑了聲，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張雅婷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來，“好啊，歡迎查崗。”

陸斯安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頓了兩秒，又問：“你吃早餐了沒有？”

“還沒。”張雅婷跟他說，“家里沒吃的了，一會兒出門吃。”

陸斯安嗯了聲，這下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時，張雅婷道：“你還要上班吧？晚上我再打給你，中午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給你發信息，當然，你也可以發給我，我看到會盡快回復你。”

“不介意。”陸斯安輕咳了聲，“你趕吃早餐吧，別遲到了。”

“嗯。”張雅婷笑著應聲，“以后喝點酒，我會盡快去看你。”

陸斯安又嗯了聲，這才掛了電話。

掛斷后，忍不住將剛才的通話回味了一遍，過了片刻回過神來，他四下張，見餐廳里沒有別人，輕咳了聲，收斂了緒。

看在態度這麼好的份上，就不計較跑路的事了。

隨后眉頭又皺起來，傷沒好就熬夜，太不把當回事了。

他想了想，翻開通訊錄，撥了個號碼。

“今兒太打西邊出來了？”電話接通，傳來張芳霎懶洋洋的聲音。

陸斯安：“……媽，早安。”

“說吧，什麼事。”張芳霎開門見山。

“沒事我就不能打電話？”陸斯安覺得母子之間偶爾委婉一點是需要的，張士太直接了！沒人味！

“能啊，當然能。”張芳說道，“不過你沒事啊？那我掛了，趕著出門呢。”

“別別別！”陸斯安連忙喊道。

“有事就說。”

“就想問候問候您……”

“我好得很，掛了——”

“等等等等！”陸斯安飛快道，“跟你說張雅婷！”

張芳霎一頓，隨后輕描淡寫道：“雅婷怎麼了？”

“回京城了。”

“是嗎？雅婷在S市呆那麼久，你有沒有好好招待？”張芳霎此時還不知道張雅婷傷，只知道因為工作在S市呆了半個月，作為老母親很是喜聞樂見。

陸斯安想了想自己在張雅婷住院期間就去過探過一次，頓時有點心虛，不過這不是要事，他道：“媽，我想拜托你一個事兒。”

“什麼事？”

“就張雅婷了點傷……”

“傷？”張芳霎馬上問道，“怎麼傷了？嚴不嚴重？現在怎麼樣？”

“不算嚴重，已經出院了。”

“還住院了？到底怎麼回事？”張芳霎質問。

“打司的時候被人傷的，怕您擔心就沒跟您說，不過真的不是很嚴重的傷，您放心就是，不然也回不了京城。”他連忙保證。

張芳霎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隨后品出點不同尋常的意味，“你告訴我這事干什麼？”

陸斯安還有點難為，“……媽，你要是不忙的話，幫我去看看，一個人住，不知道有沒有好好養傷。”

“你再說一遍。”

陸斯安不明所以，還是重復道：“媽，你要是不忙就去看看張雅婷，看看有沒有養好傷。”

“朋友傷你讓一個人回來？小陸同志，我跟你爸沒教過你這麼不負責吧？”

“我這不是走不開嗎？拜托拜托了，張醫生！”

張芳霎似乎被說服了，“就這次。”

“謝萬分！”陸斯安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