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趙亦樹又不舍地看了一眼,向二老告辭:“那就這樣說好了,叔叔阿姨,我先走了,你們別張,我會安排好的。”
爸媽送他到門口,看著拔如松的青年,多好的孩子,為什麼就是病了,為什麼偏偏是眼睛。
媽媽看著他離開,忍不住問:“那,亦樹,你呢?”
“我?”趙亦樹艱難地笑了下,“我會離開白城,您放心。”
他會去一個沒有裊裊的地方,讓再也看不到他,也不會想起他。
媽媽眼睛又紅了,趙亦樹安:“阿姨,別難過了,都是為了裊裊。”
是的,都是為了裊裊,和生活相比,顯得太無足輕重了。
趙亦樹離開,他想了想,去樓下的趙家。
自從多年前,趙熠然在他面前割腕之后,他和趙家就再沒集。
這麼多年,沒見過趙樹,也沒再過趙熠然,只是偶爾在報紙上得知,趙熠然如今是很有名的青年鋼琴家。
趙亦樹看過網上趙熠然彈鋼琴的視頻,那場變故之后,他確實進步驚人,就算趙亦樹沒有放棄鋼琴,也不一定能有他今天的就。
趙樹雖然不怎麼樣,但確實培養了一個很優秀的兒子。
時隔多年,父子再見面,趙樹很詫異,但還是請他進屋,趙家就他一個人在。
趙亦樹環視一圈,趙家并無多奢華,但布置得很溫馨,像個家。
趙樹很張地坐在對面,不時看表,似乎擔心他的妻子回來。
趙亦樹說:“趙先生,您不用擔心,我不是來打擾您的,只是有件事,說完就走。”
他簡單地說下他的病,會對裊裊進行催眠,麻煩他們以后不要在裊裊面前提到他,他跟裊裊這邊的人大多沒有集,認識他的,也就趙家、家這數幾個人。
趙樹震驚了:“亦樹,你,你的眼睛——”
趙亦樹并不想聽這些客套話,他打斷他:“就麻煩趙先生也跟您妻子說一聲,以后不要在裊裊面前說到我。當然,我也不會出現在你們的生活中,這點您可以放心。”
趙樹百集,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也找不到勸他的份,最后只能點頭。
“那謝謝您了。”趙樹向他告辭。
趙樹送他,看他要走出門口,又住他:“亦樹。”
趙亦樹回頭,趙樹踟躕了半晌,還是問出口:“你會不會恨我?”
恨?趙亦樹看著面前還是一派儒雅的男人,這人和他千萬縷的關系,緣上的至親,可是他們之間一直沒有任何關系。
他搖搖頭,很清楚地說:“趙先生,一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恨一個路人?我不恨您。”
不恨,真的不恨。
年時,是真的恨過,因為有過期待,如果過去趙樹問這個問題,他大概會反諷一句,“您過我嗎,您都沒過我,我怎麼會恨您”,但如今他已經長大人,他們早已是路人,哪會還有恨。
趙亦樹轉離開,留給趙樹一個冷淡的背影。
趙樹站在原地,原來,在他眼里,他們是路人。
也對,這是他緣上的兒子,可是,他從來也沒給過他什麼,一丁點的父都沒有。
多年前,他們見面,還是年的他他趙先生,如今,已變俊秀青年的他還是他趙先生。
趙先生……
趙樹呆在原地,心里冷冷回這三個字,他還奢什麼,是他不要的,年輕時不要,老了,心開始了,卻也要不回來了。
趙亦樹下樓,給趙熠然打電話,這是他找趙樹要的。
他把事又說了一遍,電話那里很吵雜,也不知道趙熠然在做什麼,他聽到他尖厲的嗓音。
“趙亦樹,你在施舍我嗎?還特意打電話跟我說?”
“趙熠然,你不是這麼沒自信的人,怎麼就覺得我是在施舍你?”趙亦樹道。
這兩人,不到倒還好,一見面,就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都有些不符合年齡的稚和可笑。
“你——”趙熠然氣結,憤憤說,“我不管你是要瞎了,還是要死了,我告訴你,你不能這樣做,這對裊裊不公平!你也別指我能配合你的騙局,你就是個人渣,打著為好的名義,傷的心!”
趙亦樹沉默,想不到,這麼多年,最了解他的還是趙熠然。
他說得沒錯,他就是個人渣,打著為好的名義在傷,可他能怎麼辦,讓裊裊和一個有病的瞎子過一生?
趙亦樹反問:“趙熠然,如果當年你沒有配型,快死了,你還敢跟裊裊說,你喜歡嗎?你敢嗎,你會這麼做嗎?”
這次到趙熠然沉默了。
趙亦樹繼續說:“反正我也跟你說了,你要聰明,這輩子就別在面前提起我,或許,你和還有一線生機。”
“你——”趙熠然簡直要氣炸了,“趙亦樹,你以為你這樣做,很偉大嗎?你這是謀殺!沒人會激你的,特別是裊裊,會恨你!”
“不,會忘了我。”趙亦樹冷靜而殘酷。
趙熠然沒再說了,電話里一陣死寂,他終于明白他為什麼斗不過趙亦樹,因為他遠遠比不上他的殘酷,他的冷,有什麼能比親手催眠人忘了自己更可怕的事?
“趙熠然,請你好好照顧。要喜歡上別人,你也要幫忙看著,不要讓別人欺負。”
“你——”
“我會消失。”
說完這句,趙亦樹飛快地掛了電話,趙熠然也沒再打過來。
他們都不傻,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他們厭惡彼此,但趙亦樹相信,趙熠然不會傷害裊裊。
趙亦樹慢慢地往外走,他想,還有一個周雅智,跟他代清楚,等Zion來,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是的,如果裊裊知道這一切,一定會恨他,可他不會讓發現,會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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