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沈嶼觀吃完飯拿起書房的資料,簡短的跟宋卿說了聲就走了。
聽著跑車轟鳴的尾聲,宋卿干坐在餐桌前,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他溫的了沈嶼觀坐過的地方,留有余溫,從指尖傳到口,讓冰涼的心臟,冒出點熱氣。
他嘲諷的對自己笑了笑,恨鐵不鋼的道,“宋卿,你真沒用。”
沈嶼觀不過是陪他吃了頓飯,說要來接他回本家而已,他水枯萎的心就如同被清潑灑,重新長出為沈嶼觀而開的花。
不過是難得,再上一次沈嶼觀同他一道吃飯還是半年前師生聚會上。
沈嶼觀時常會去R大講課,宋卿從第一眼見了沈嶼觀,就連著去聽了他三年,從未缺席,但沈嶼觀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是兩人要結婚了宴請賓客時,才發現宋卿是他的學生。
沈嶼觀說,“你這麼鬧騰的人,聽了我三年課,我一點覺都沒有。”
“契合度這東西,蠻玄學的。”
宋卿記得自己那時候還高興,“沒事啊,以后我是你老婆了,你自然就有覺了!”
這個自然,宋卿等到現在,都未見分毫,他都不得不承認,契合度這東西,確實玄學。
那他到底是靠什麼撐到現在還深沈嶼觀呢?就憑學校三年的暗嗎?
也不全然,他和沈嶼觀剛結婚那會,關系遠沒現在這麼糟蹋,沈嶼觀經常回家吃飯,對宋卿呵護備至,兩人如膠似漆甚是恩,可謂羨煞旁人。
沈嶼觀對他的微,溫言語,都像是籌碼,一點點加深他的,直至刻骨銘心。
他一度以為他們該伉儷深,白頭偕老。
可他后來才發現,沈嶼觀不該當個政治家,他該去演戲,憑他這張臉和湛的演技,鐵定大滿貫,坐擁無數吊打影帝不在話下。
什麼郎妾意,什麼纏綿悱惻,全是演戲,就為了讓宋家讓政敵,讓外界所以虎視眈眈的人知道,他沈嶼觀與宋家小公子好得很,他與宋家的關系牢不可破。
果然,等到他坐穩了位子,宋家轉而要依附他的時候,他這枚作秀的棋子,就可明正大的被冷落到一旁了。
宋卿不懂,為什麼前些日子還對他溫言語的人,一瞬間就了另一個樣子,客套疏遠進退自如,他去鬧過吵過,甚至查到了沈嶼觀以前的小人頭上,他對著小人三令五申,他離沈嶼觀遠點。
小人什麼話都沒說,意味不明的著他,當時的宋卿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后來他明白了,是可憐。
沈嶼觀仍舊對他不理不睬,他無路可走,只好叨擾爺爺,卻沒想到到了沈嶼觀的逆鱗。
沈嶼觀第一次疾言厲的沖他說話,“你若是還想安安穩穩的當個沈太太,就自己乖點。”
宋卿迷不解,他攥住沈嶼觀的領問,“你不喜歡我嗎?”
沈嶼觀特別嘲諷的笑他,仿佛在笑他天真愚蠢,“50%的契合度,你指我喜歡你什麼?”
“不過逢場作戲,我以為大家都該心知肚明。”
振聾發聵,宋卿今不敢忘。
指尖的熱意寸寸失溫,宋卿將自己從回憶中摘了出來,起收拾碗筷。
置在桌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宋卿倒是奇了,平日里百八十年不會響一下的手機,今日怎麼反了常,就因為他要離婚了?
宋卿看了眼備注,忍不住的將手機離得遠遠的再按了接通。
“我cao!宋卿!天地!你這個榆木腦,竟然開竅了,老天有眼啊,不愧老娘為了你,天天在家里燒香拜佛,盼著你早日甩了那個死渣男。”電話那頭咆哮的聲音之大,足以震的鄰居家的樓都抖一抖。
與今日的宋夫人,簡直不分伯仲。
宋卿恨不能自己沖過去堵住好友的,“祖宗,你輕點。”
“輕什麼?我他娘的要放鞭炮!十斤!”李瑜難忍心中喜悅,抱著電話,就差跑到臺上,昭告天下。
“好好好,”宋卿被好友的喜悅染,輕笑了聲道,“又是我哥說的?”
“那不然,可真有你的,敢發到家族群里。”李瑜算起來先是他的嫂子,再是他的朋友,可李瑜實在討厭宋家那堆人,家族聯姻被迫嫁宋家后,誰也瞧不慣,唯獨宋卿能眼,一來一去倒是跟宋卿為了好朋友,有事沒事就跟他吐槽。
“遲早要離的,早發早清凈。”
李瑜嗤笑了聲道,“離得好,讓那死渣男有多遠滾多遠。”
“不過,你怎麼突然就要離婚了,當初那個樣子,你都沒狠得下心。”李瑜收起嗓門,怕是有人聽道,悄聲,“死渣男又干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了?”
李瑜認識了宋卿十年,知道他是個倔脾氣,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指不定撞了南墻,發現南墻有點松,還能接著撞。
突然就要離婚了,一點預告都沒有,不免讓人擔心。
“想通了吧。”宋卿坐到臺邊,從屜里拾了煙,點燃猛吸了一口,再慢慢吐了出來,煙霧繚繞掩住了面容,令人看不清是何神,他輕輕呵了聲,“再說了,宋家倒臺了,我不提,他也會提的,不如我自己干脆點。”
婚姻如沈嶼觀而言,不過就是踏腳石,踏腳石一朝變了礙腳石,自然是要踢的有多快,就有多快。
李瑜想到沈嶼觀以前干的那檔子缺德事,就氣的想搬塊板磚砸死他個臭渣男。
“在家呢?”李瑜不想再提沈嶼觀倒胃口,“出來玩玩?我好久沒看到你了。”
宋卿嘗完癮,就把煙掐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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